「廢物,一群廢物!」
袖袍一甩掃落桌子上精緻的茶點,南宮宸聽到任務失敗的消息,幾乎氣炸了肺。
德妃帶著護甲的手指輕輕地拂了拂升騰的熱氣:「皇兒,你什麼時候才能學著沉穩一些?」
「母后,我們派去的殺手無一人回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抵不住酷刑把我們給招供出去……」南宮宸猜不到的是,連太子都沒有用刑的機會,甚至為了保護尹卿月不讓她暴露那種毒氣,冷峰和冷易還在殺手們的屍體上多砍了幾刀。
「皇兒,用腦子想想,既然他們到現在沒有任何動作,就說明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們只職業的,自然之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德妃還不知道這世上有讀心術這一技能,否則定然不會如此悠閑。
她本來就是寡淡的性子不爭不強求,但是為了她的兒子,她也不介意用些陰謀手段。
「母后……」南宮宸被安撫下來,只是眼中還有些不甘:「我絕不能這樣放棄,您還有沒有什麼辦法?」
「皇兒,開動腦筋,現在有辦法的惹可不是母后!」德妃看著自己的兒子,明明很優秀,就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越靠近成功,就越急切,這樣的心情她理解,只是卻有些擔憂。
「即使神醫手段再高明,她也是落塵院里的人,醫術與國家運勢相比,孰輕孰重想必皇上是清楚地,與其在這裡無可奈何,不如去找玄官尉遲大人說道說道。」
德妃的話彷彿給絕境中的南宮宸開了一扇窗,南宮宸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謝母后指點。」
「去吧,本宮也乏了,就暫時歇下了。」德妃揮了揮手,徑自在軟榻上卧了下來。
「三殿下……」見南宮宸一臉豁然開朗之色從德妃的宮殿中出來,心腹走上前去,南宮宸一擺手:「走,我們去拜訪尉遲大人!」
「是,那……太子那邊?」心腹壓低了聲音,南宮宸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哼,既然我能讓他病發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次尹卿月不在了,我看誰能救他!」
翌日。
「皇上有旨,太子如今身子已經大好,命尹姑娘重回落塵院!」宣旨的公公念完聖旨之後,捏著金黃色的聖旨總結陳詞道。
梅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險些在公公面前失態,被尹卿月扯了一下,才按捺下來。
「小姐……」梅兒跟在尹卿月身後收拾衣服,憤憤不平的說道:「這算是用過就扔嗎,小姐有用的時候大家都捧著供著,沒用了就一腳踢開,連太子殿下都不為小姐說話,以後再也不救他了!」
「呵呵,不要這麼說,太子也有太子的苦衷,而且……」在知道了背後之人時三皇子之後,她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比她想像中的時間提前了一些罷了。
「尹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南宮嘯和靖王出現在身後,尹卿月一笑:「二位有什麼事嗎?」
南宮嘯顏色複雜:「尹姑娘放心,我一定盡全力為你爭取,早日從那裡面出來的!」
「呵呵,落塵院又不是天牢監獄,太子何必說的和刑滿釋放似的。」尹卿月將藥箱背上,梅兒背上包袱,和二人告辭離開了。
「王爺,您看看這個!」冷峰難得一臉嚴肅的樣子,尹卿月越走,楚靖成也不打算留下來,這時卻被冷峰叫住了。
「這是什麼?」
楚靖成對藥理沒有研究,冷峰這幾天倒是和尹卿月蹭了點基本的醫理常識,至少常用的藥材是一眼能認出來了,而且尹卿月之前猜測引發太子病情的一種葯也和冷峰自此說過,冷峰記性好,看到太子的藥包裡面有這些東西,立刻就挑了出來。
將這種葯的後果和楚靖成說了一下,楚靖成當即站了起來:「我們去找太子。」
南宮嘯看著眼前小小的黃色草藥:「你是說,有人把這種東西放到了本宮的湯藥裡面?」大逆不道,真是好大的膽子,能夠做出這種事來的人,除了南宮宸他根本就不做他想!
「我知道了,多謝靖王提醒!」南宮嘯深吸了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重新隱藏在冰冷的臉色之下。
「只是舉手之勞,本王此番前來,是向太子殿下辭行的!」楚靖成說道。
「尹姑娘走了,你也呆不下去了?」南宮嘯促狹道。
「恩!」楚靖成坦然的點點頭,一點頭:「告辭!」
南宮嘯目送楚靖成的身影淡出視線之後,才轉過身來,看著忠心耿耿的管家:「是不是本宮太仁慈,南宮宸才敢如此放肆?」
管家恭順的一俯身子:「殿下的仁慈是不可多得的美德,只是對有些人不能放縱。」
「說的是啊,今日將朝堂之中南宮宸的勢力給我整理好,晚上送過來,有些人,是需要一些教訓了。」南宮嘯坐在桌案前,提筆書寫。
「是。」管家應了一聲,悄無聲息的退下。
「呦,瞧瞧啊,這不是京城裡傳遍了的神醫尹姑娘嗎,怎麼,不是在東宮閣住著嗎,怎的灰頭土臉的卷包袱回來了?」
即使已經預料到了,但是當真聽到薛珍玉的冷嘲熱諷時還是有些沉不住氣:「趙嬤嬤是怎麼教你的,你不是在落塵院為西澤國祈福,怎的一副怨婦的口吻?」
「你說什麼?」薛珍玉臉色猛地漲紅,以往這個時候早已開口附和的杏兒也一聲不吭,薛珍玉跺了跺腳,冷聲道:「杏兒,回去,我看落塵院的大神醫還能囂張多久!」
「是。」杏兒低低的應了聲,不著痕迹的和尹卿月對視了一眼。
「唉……又回來了。」梅兒唉聲嘆氣的將包袱放在床上,看向悠哉悠哉的尹卿月:「小姐,您怎麼一點兒也不心急啊?」
「恩,這種事情,就靠天命啊,心急也沒用。」尹卿月攤了攤手:「說實話,這環境我也住習慣了,感覺還挺不錯的!」
「可是,這祭天的日子馬上就到了,這個時候回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越想越可怕,梅兒被自己的想像嚇得眼中噙著淚花。
「吉人自有天佑,或許你家小姐我還沒那麼點背!」
若是沒有表現出自己的醫術,沒有引起太子,皇后甚至皇上的好感,那也就算了,可是既然已經被人注意到了,那就沒那麼容易默默炮灰了!
落塵院內,只聽到幾聲凄厲的慘叫聲音。
「啊!」
「救命,我不想死啊!」
「放開我,放開我。」
尹卿月和梅兒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祭天的日子又到了,這幾名女子是被拉去祭天的,她們沒有反抗命運的本事,就只能乖乖接受上層的安排。
「嗚嗚嗚,我不想死,還沒有輪到我,這次不應該是我的!」一名女子被兩名侍衛從房間里架了出來,凄厲的喊著,姣好的面容因為失態的吶喊而花容失色。
「梅兒,那是怎麼回事?」皺了皺眉,尹卿月看著強制性被拖出去的少女,疑惑地問道。
「大概是祭天的女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記得那個女子是排名比較靠後的,按說這次的確還沒有到她,而且……小姐,我記得這次應該有薛珍玉才對,為什麼她不在這些人之列?」
梅兒疑惑地看著被拖走的女子,裡面沒有薛玉珍那個讓人憎恨的人,她有些失望。
她單純的心思被尹卿月一覽無餘,要不是太子出事,恐怕那名單之事還無法解決,現在倒是救了自己一命,既來之則安之吧,上天總是愛開玩笑的,不是嗎?
見趙嬤嬤和劉嬤嬤站在門口,腆著笑臉對侍衛頭領說著什麼,尹卿月帶著梅兒走了過去。
「唉,還請玄關多擔待了,那個丫頭前幾日不知為何突然得了麻疹,我們是沒什麼,但是就怕這帶著病氣的身子衝撞了上天,這事兒的重要性我們都知道,所以就讓她推到下次好了……」趙嬤嬤諂媚的聲音傳來,尹卿月和梅兒停下了腳步。
掂了掂手中的銀兩,侍衛頭領將銀子收起來之後,一臉正色的說道:「你考慮的有道理,不過這事兒只此一次,沒有第二次了啊!」
「哎,是是是,軍爺走好啊!」
趙嬤嬤笑的滿臉褶子都出來了,殷切的將人送走,趙嬤嬤才直起了腰,一轉身看到尹卿月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視著自己,不自覺得哆嗦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放在袖口裡面的手摸了摸貼身的冰涼的銀子,趙嬤嬤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大驚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