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卿月被攔住了,無辜的撇了撇嘴:「可是管家說我什麼時候想來看看隨時可以啊,你要不要再去問問?」
兩名侍衛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尹卿月多次救了太子的命,管家會這麼說也不奇怪。
左邊的侍衛拱了拱手:「那……尹姑娘稍等片刻,我現在就進去問問!」
「恩!」尹卿月點了點頭,安安靜靜的等在門口。
出來的不只是那個侍衛,還有東宮閣的管家,見到尹卿月一臉驚喜:「尹姑娘來了,我沒和下人交代,所以尹姑娘還請見諒!」
「沒什麼,他們也是職責所在,我……能進去了嗎?」尹卿月指了指裡面,問道。
「當然,老奴不是說過了,只要是尹姑娘想來,我們隨時歡迎,只是裡面污穢,怕是衝撞了尹姑娘。」管家伸手將尹卿月引進來。
「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大小姐,有什麼……」剩下的話在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況時全部咽回肚子里。
在首位上坐著的竟然是太子殿下,他冷沉著臉色看著面前的殘肢斷骸,面前的地上鮮血肆意流淌,有幾個人被扔在一旁已經看不出人形,只是微微起伏的身子證明他們還活著。
尹卿月喉嚨一哽,捂住嘴巴掩飾住即將噴涌而出的噁心感,轉開了視線。
在黑暗中的太子似乎只有兩隻眼睛微微反射著冷光,即使看到尹卿月也沒有讓他周身冷峻的氣勢有絲毫好轉。
「你來了。」
彷彿只是一聲普通的老友問候,如果不是這樣宛如修羅地獄一般的背景的話。
「是,殿下的病情不宜在這種地方久待,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去做吧!」這裡面充斥著飛揚的灰塵和血腥味兒,這樣下去南宮嘯的哮喘就又要犯了。
「尹神醫。」南宮嘯卻沒有理會尹卿月的勸告,指著角落裡的一堆血肉說道:「你說,這裡面誰是兇手,誰……又是他們背後的人呢?」
尹卿月不忍地看了那鮮血淋漓的場景一眼,又轉過頭來:「民女不知……」
「對啊,你如何知曉,本宮審問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南宮嘯微微閉上了眼睛。
尹卿月遲疑的說道:「殿下,您能夠保證兇手在這群人裡面嗎?」
「只有他們有行兇的時間。」南宮嘯聲音透著疲憊和痛心。
尹卿月目光在幾個人身上轉了一圈,也許是因為他們半死不活的樣子,尹卿月毫不費力就用讀心術侵入了他們的心神。
眾人感覺被兩道彷彿能夠看透一切的來自地獄的目光打量著,在尹卿月面前,他們無力隱瞞任何事情,但是清者自清,南宮嘯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自然會有被冤枉之人。
「殿下,這些人裡面,沒有下毒者。」尹卿月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
「沒有?」南宮嘯不可置信的坐直了身子:「你如何知曉?」
「一個人的眼睛,最能反映出他的內心,屈打成招是沒用的,如果殿下信得過我,就讓他們趕快接受治療吧,這些都是忠於殿下之人。」尹卿月走向只是有嫌疑卻沒有被嚴刑拷打的幾個人。
相對於其他人看到尹卿月坦坦蕩蕩的反應,其中一個人的舉動就耐人尋味了,他直視著尹卿月,目光中不是心虛,卻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太子殿下,我坦白,我承認,毒是我放的,但是我是受人指使的啊!」還沒等用讀心術,那個人就突然大喊大叫起來。
南宮嘯雙木如炬,灼灼的目光刺在那人身上,即使病弱,卻不掩上位者的氣勢。
「太子殿下,奴才是被要挾的啊,求太子殿下明察……」那名小廝跪在地上呼天搶地的喊道。
南宮嘯看著那名小廝表演完後,冷聲說道:「左右,給我現將他的四肢和下巴廢掉!」
「是!」
「殿下,殿下饒命,奴才……啊……」隨著「咔咔」幾聲,那名小廝的四肢竟然被狠狠地打斷了。
「現在,說!」南宮嘯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小廝。
「奴才是被要挾的,讓奴才做這種事的人,就是這位尹神醫!」小廝疼的倒吸涼氣,還是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
「打!」南宮嘯二話不說命人開始用刑,之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對他動手,是因為這個人是宮裡派來的人,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這個人的背後是皇后賀敏敏,南宮嘯自認為皇后和自己是在一條戰線上的,想不到因為這份信任他差點活活打死自己的心腹。
「殿下饒命,殿下,殿下,奴才說的句句屬實啊……」小廝哭天搶地的乾嚎著:「因為尹姑娘說自己有辦法救您,而她用這個辦法的話就可以再次顯示一下自己的醫術,奴才為殿下著想,甚至沒有將那些毒藥全部放在殿下的葯膳裡面,殿下看在奴才一片忠心的份兒上,饒了奴才吧!」
下巴被卸了下來,他吐字不輕,但是在場的人全部聽到了這番話。
「還愣著做什麼,給本宮打,既然他嘴裡沒有一句實話,那就把實話打出來!」南宮嘯眼底除了冷漠,還有怒氣,不管什麼人做的,竟然想將罪過推給尹卿月,他絕不原諒!
「殿下,為何相信我?」尹卿月正處理著角落裡傷者的傷口,頭也不抬的問道。
「你是什麼人,本宮心中有數,你證明自己的醫術,根本不需要這些手腳……」南宮嘯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眼中難得泛起一層柔光。
「既然真兇已經查出來了,民女想帶這些人出去治療,這裡的環境對他們的恢複不利。」
「恩,讓人幫你把他們抬出去。」
梅兒看著一場戲看的驚心動魄,在聽到那個小廝污衊小姐的話時,梅兒甚至要忍不住幫小姐辯駁了,但是不管是小姐還是太子,彷彿拿這句話是個屁一樣,除了噁心人,甚至沒有太大的反應,太子殿下相信小姐!
真是太好了,果然太子殿下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梅兒跟著尹卿月離開了這個刑房。
這件事據說牽扯到了太醫院的上層,他們想要給自己出個難題,甚至拿太子的身體開玩笑,即使把握好了砒霜的用量又如何,傷害太子的身體本來就是死罪,一時間太醫院清理了不少人。
「小姐,這件事兒總算沒有牽扯到您身上來!」梅兒給尹卿月梳著頭髮,放鬆的說道。
「恩,假的永遠真不了,清者自清,梅兒是不是又瞎操心了?」尹卿月點了點梅兒的鼻子,用了兩天的時間才將那些傷患的傷口全部上了葯,一時間東宮閣幾乎把周圍大大小小的藥店止血治療外傷的要全買光了。
「梅兒可沒有小姐的淡定,還要好好練兩年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