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太子吃過葯膳之後突然呼吸不暢,管家說和以往的發病癥狀不太一樣,您快去看看啊!」梅兒推了推床上的鼓包,急切地說道。
「恩恩,好!」尹卿月頭昏腦漲的穿好衣服,沒來得及洗漱就被拖了出去。
尹卿月來到南宮嘯的寢殿之後立刻清醒過來,只見他手緊緊地揪著胸口的衣服,手上青筋暴露,臉色因為窒息而青紫,鼻子裡面突然流出一道鼻血……
尹卿月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手指搭在了南宮嘯的手腕上,臉色一變,尹卿月對管家喊道:「是中毒,立刻準備溫水淡鹽水,馬上催吐。」
「好!」管家一聽說中毒,立刻慌了手腳,好在尹卿月夠冷靜。
「還有,將一些饅頭片烤焦成碳研成粉末,給殿下灌下去!」
「啊?」管家傻眼,這是什麼辦法?
「還不快去!」尹卿月厲聲說道,一邊出手用幾根銀針降低了血液的流動速度。
「把水給我!」將溫水給南宮嘯喝下去之後,尹卿月手指在他下顎上一點,掰開他的嘴巴,毫不避諱的伸手摳了進去。
「嘔」等南宮嘯吐得沒東西可吐了,尹卿月又將饅頭燒成的碳粉末給南宮嘯喝下去。
「尹姑娘,這粉末有什麼作用嗎?」管家見南宮嘯喝下去之後表情更難看了,膽戰心驚的問道。
「吸附殘餘的毒素,過會兒讓太子殿下把這些都吐出來,然後再喂幾次下去,殿下,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恩……好多了。」南宮嘯還能感覺翻湧的噁心之意,但是腹中的劇痛停下了。
「民女只能說,殿下中的的砒霜之毒,其他的,就要靠殿下自己查了。」
「今天的事,多謝了。」南宮嘯目光中閃過一抹狠戾,只是背對著尹卿月沒有看到。
「這是民女應該做的,管家,按照這個方子去抓一副葯,殿下體內還有餘毒未清,雖已無大礙,但還是徹底根除的好。」
尹卿月深吸了口氣,軟軟的癱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冒出點點虛汗。
「既然這裡已經沒事了,尹姑娘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南宮嘯不知道自己看著尹卿月的目光中充滿了疼惜。
「恩,殿下若是有什麼不適,立刻讓管家找我!」尹卿月想了想,這些事兒下屬們也能做,吃過葯之後也就沒有大礙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呆在這裡了。
從寢殿出來之後,尹卿月頓住了腳步,看著東宮閣的大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姐,為何不走了?」
「沒什麼……回去吧!」
關上門之後,尹卿月從藥箱底下的夾層中拿出了一包……珠子,靖王就在一府之中不遠處住著,這些東西,還是早些處理掉吧。
見四下無人,尹卿月將珠子往懷中一揣,從側門走了出去。
「李記當鋪?」
尹卿月看著頭頂上紅底黑子的木匾,抬步走了進去。
「有人么?」尹卿月環視了一下,外面的櫃檯上擺著幾件首飾玉器,但是外廳里卻一個人都沒有。
「哎,來了!」一個身穿灰布衣十四五歲的小夥計跑了出來,見尹卿月雖然一身白衣,但卻是綉莊上好的錦緞,不管是買還是當,他們都有得賺了。
「姑娘,您坐,是想買……還是想典當?」小夥計殷勤的問道。
「我,想當點東西,你們這裡,誰能做主?」尹卿月將一小袋主子拿出來,顆顆均勻飽滿,成色品質上佳。
「您等著,我去叫我們掌柜過來!」小夥計眼神兒都直了,一掀帘子就跑了進去。
「呵,這麼放心,也不怕我拿著東西跑了!」尹卿月喃喃道。
「你若是那種人,也不會注意我這小小的當鋪了。」一道溫和儒雅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尹卿月回頭一看,出來的是個中年人,一身藍衫,嘴角帶笑,眼角的幾道魚尾紋讓他有種睿智而親和的感覺。
「姑娘要當這些明珠?」掌柜子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十幾顆明珠,但是現在,眼前的女孩兒倒是讓他更感興趣。
「是,掌柜估個價,大概值多少銀子啊?」尹卿月在桌子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雖然做我們這行一般不會詢問出處,但是姑娘,我瞧著你天生帶有貴人之相,不像是缺錢的啊,為何要急著將這些明珠當掉呢?」掌柜子溫和的聲音讓人生不起一絲惡感。
「多謝掌柜看得起了……」貴人之相什麼的,她尹卿月不迷信,這種話也就聽聽而已。
「這些明珠我留在自己手中也沒用,不如換成實在的東西,掌柜若是不放心這些明珠的出處,我也可以去找別人。」尹卿月說著就想把明珠收起來。
掌柜子見了也不阻止,見尹卿月真的準備走了,才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姑娘是如何來這裡的呢?」
「什麼?」尹卿月直覺掌柜子說的話不是表面的意思。
「卿非此世之人,因何流落至此?」掌柜子似是自己喃喃,卻沒有避諱著尹卿月。
尹卿月不可置信的看著掌柜子,口中卻反駁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呵呵,姑娘不必驚慌,我不過是一個當鋪的小小掌柜罷了,只想偏安一隅,其他的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沒心思去摻和。」掌柜子攤了攤手說道:「你這些明珠我倒是有心想收,不過是你的你即使想丟掉也沒用,姑娘還是不要再動這個念頭了。」
「可是……」尹卿月握緊了手中的十幾顆明珠,懷疑的看著掌柜子。
她不相信神神鬼鬼的東西,但是這個掌柜子實在高深莫測,尹卿月定了定心,掌柜子說的這些話沒有任何憑據,估計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姑娘心中或許有些疑惑不安,但既來之則安之,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呵,你懂什麼……」沒等掌柜子說完,尹卿月就打斷了他的話,緩緩坐到椅子上,目光流露出自嘲譏諷之色。
「姑娘……如你所見,我這輩子生活的地方也就是這一方土地,突然換了一個生活環境或許有些不適應,但在天道面前,個人的情緒渺小到毫無意義!」掌柜子似乎是有些感慨,睿智的目光盛滿了懷念之意。
「說實話,在今天之前我是個徹底的唯物論者,您口中的天道在我看來都是蒙人的東西,但是現在,我倒是不得不信了。」尹卿月搖頭苦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