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靖王「心心念念」的尹卿月此刻出了房間,一路上碰到的人都用見鬼了的眼神看著她。
此刻,一個小丫鬟躲在房間中朝外看,在看見尹卿月出了房間時,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久久合不上。
「杏兒跟咱們說的信誓旦旦的,看來也根本是誇大其詞嘛,就趙嬤嬤那個性格,平日里沒錯還要折磨咱們三分呢,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這個醜女?」小丫鬟的小姐也氣憤了起來。
「看來這個醜女有的時候也是會走狗屎運的嘛,平時趙嬤嬤最愛折磨她了,這次她犯的錯夠讓她死一千次的,可她居然沒事!」小丫鬟咬牙切齒地說。
落塵院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是以這些小丫頭的聲音即使壓得很低,尹卿月還是全都聽到了。
然而此刻,尹卿月並不在乎這些人說了些什麼,她現在只想好好給梅兒看看傷,趙嬤嬤的仇,她算是記下了!
尹卿月趁著大家不注意,在侍衛的掩護下,取了草藥。她趁著侍衛不注意,趕緊往嘴裡拚命地塞了一些,總算覺得有氣力了點。
之後,她又偷偷磨了一些草藥,在梅兒的傷口上塗抹了起來。
「小姐,別難過,梅兒不痛的。」梅兒見尹卿月滿臉陰鬱,連忙安慰她道。
在梅兒眼裡,就算自己再痛,也不可以讓小姐擔心,小姐身為尹家嫡長女,本該是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而不是受庶母庶妹欺負的可憐女。
小姐流落到落塵院這種鬼地方來已經很可憐了,為了保命不得不隱藏美貌,卻因這丑妝時常受人欺凌。
小姐的命已經很苦了,她怎麼可以讓小姐為了她而更加難過呢?
尹卿月聽了梅兒的話,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梅兒,她眸間閃動著冰冷而凜冽的光芒:「沒關係的,梅兒,疼就說出來。」
她的手從梅兒滿是傷口的手上移開,轉而撫上了梅兒的臉,她一臉沉靜的看著梅兒的雙眼:「梅兒,你記著,無論你或我受了什麼樣的傷,答應我都不要難過,更不要流淚,好嗎?」
梅兒愣愣地看著尹卿月,不明白她想要說什麼。
尹卿月握著梅兒的手緊了緊,她淡淡的笑開:「淚水是沒有用的,你難過,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我們要做的,是無論遇到什麼,都要笑著面對,不哭,但要記著今日所受的苦,直到最後,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梅兒愣愣地看著尹卿月,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姐,你終於明白了,若你在家的時候能夠早些明白就好了。不過如今明白了也不晚,只要小姐好好的,奴婢也就放心了。」
尹卿月笑了笑:「梅兒,你不必為我擔心,你家小姐如今不是她們能惹得起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然後看著你家小姐我是怎麼對付她們的!」
梅兒點點頭,破涕為笑:「小姐,奴婢聽你的!」
尹卿月低下了頭,似笑非笑,趙嬤嬤、薛珍玉、杏兒,敢惹她,就要準備好承受她的怒火,這三個賤人最好能夠堅強一些,能夠承受住她循序漸進的報復,不然可就太沒趣了!
另一邊,趙嬤嬤在自己的屋子裡一面捂著臉一面痛苦地呻吟:「哎呦,可疼死我了。」
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個醜女明明這麼丑,真的會是靖王的人?
趙嬤嬤氣憤地跺了跺腳,滿臉的懊悔。本來北昊的國力就比西澤強,靖王又是北昊能夠一手遮天的人物,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嬤嬤,哪裡敢動靖王的人?
趙嬤嬤恨恨地想著,又捂上了自己的臉,苦著臉直叫喚。
此刻的薛珍玉也是極為懊惱的,她死死地扯著衣袖:「怎麼會這樣!趙嬤嬤為什麼不懲罰她,為什麼不殺了她!」
她心裡恨極了,平日里自己什麼錯都沒有犯過,見到趙嬤嬤也總會給其一些財物,可趙嬤嬤還是三天兩頭的難為她。反觀那尹卿月,溜出落塵院幾次,犯下這種大逆不道的罪過,死一百次都不為過,可趙嬤嬤卻輕易的放過了這個醜女,到底為什麼?
薛珍玉的手一下一下地捶打在桌子上,恨恨道:「我如此年輕貌美,卻要被趙嬤嬤為難,尹卿月那個醜女丑的簡直不堪入目,趙嬤嬤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她,憑什麼!」
杏兒一面忍受著薛珍玉的怒火,一面在心裡盤算著今日這件事。那個醜女居然能夠從趙嬤嬤的怒火下逃脫?這怎麼可能?到了落塵院,幾乎就是落進了趙嬤嬤手裡,可是趙嬤嬤為什麼不處罰尹卿月?難道那夜,醜女說的話不是狐假虎威,而是真的?
這麼一想,杏兒的臉色白了,如果尹卿月有強大的靠山,又怎麼會進入落塵院呢?這裡根本就是一個有進無出的鬼地方啊!正在思慮的時候,薛珍玉憤恨的聲音響起。
「走,跟我去找那個醜女!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杏兒低頭不應聲,她打心眼裡不願意去,那個女人雖然丑,可是卻有個大靠山啊,趙嬤嬤都惹不起的人,她怎麼能惹得起?
看到杏兒的猶豫,薛珍玉氣得給了她一個耳光:「反了你了,我的話也敢不聽!你就不怕我處置你嗎!」
挨了耳光的杏兒委屈地低下了頭不說話,既然薛珍玉非要去觸這個霉頭,她當奴婢的也只有認了,誰讓她命苦,攤上個蠢貨主子?
而薛珍玉一直氣沖沖地走在前頭,並未感受到杏兒哀怨的目光。
杏兒在心裡默默抱怨著,薛珍玉根本是個沒腦子的蠢女人,也不想想趙嬤嬤都沒有法子,她們兩個就是去了,又能做些什麼?
另一邊,尹卿月一心挂念著梅兒的傷,她將草藥搗成泥糊狀,又把自己的一條絹帕撕成了條條給梅兒把傷口包好,然後就在一邊不停地搗著一些另外的藥草。
「小姐,你在做什麼?」梅兒看著她的動作,好奇的問道。
「防身。」尹卿月手上動作不停,淡淡地答道。
尹卿月覺得這次梅兒會受傷,主要的責任還是在她,雖然有趙嬤嬤蓄意為難的原因在裡頭,但如果她離開的時候給梅兒留下一些防身的東西,梅兒也不會被傷成這個樣子了。
她如今吸取了這個教訓,絕對不會再放任梅兒一個人空著手留在院子里了。
就在尹卿月專心搗著藥草汁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薛珍玉的喊聲:「尹卿月你這醜女,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
尹卿月搗葯的動作頓了頓,她直起身子,向門外冷冷地瞥了一眼,嘴角帶出一絲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她正愁找不到機會教訓薛珍玉呢,這沒腦子的蠢貨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尹卿月看了看手中的藥草汁,挑起眉滿意的笑了笑。
薛珍玉不是覺得自己很貌美,看不起丑妝的她尹卿月嗎?她今天就要毀了薛珍玉的這份驕傲!
「小姐,薛小姐來了,怎麼辦啊?」梅兒有些猶豫地扯了扯尹卿月的袖子,她咬了咬下唇,一臉的不知所措。
「來得正好,我還怕她不來呢。」尹卿月笑得狡詐,眉眼間都是靈動與狡黠。
尹卿月這副模樣看得梅兒一陣發愁,她家小姐都畫了這樣的丑妝了,怎麼眼睛還這麼漂亮啊?
尹卿月不知道梅兒的想法,見梅兒眉間蹙起,還以為她是害怕了,就拍了拍梅兒的手示意她放心:「別害怕,看你家小姐幫你出氣。」
「小姐,那個薛小姐一向霸道跋扈,不是好惹的人,要不咱們就算了吧?」梅兒還是有些擔心,她不想讓尹卿月為了她冒險。
「梅兒,這世上有句話叫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尹卿月笑了笑,轉頭面對著梅兒說道。
她的目光漸漸變冷,唇畔的笑意也愈發燦爛:「你家小姐從前忍得還不夠嗎?結果呢?這些給臉不要臉的人,有忍她們的必要嗎?」
她端起那個搗藥草汁的小碗,將裡面的汁液倒進茶盞中,又倒了些熱水攪了攪,確認充分混合之後蓋上了蓋子,幽幽的笑了笑。
薛珍玉,杏兒,知道算計她尹卿月的人最後都落得什麼下場嗎?你們倆就等著倒霉吧!
薛珍玉喊過那一聲之後就一直站在尹卿月的門口等著尹卿月出來,沒想到過了好一會兒院門還是關著,尹卿月面對她的叫罵居然毫無反應。
薛珍玉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正打算叫杏兒過去砸門,就聽院子里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
「這是誰家的潑婦,在我門前罵街?」
薛珍玉聽了這聲音,氣急敗壞的回了一句:「你這醜女才是人人喊罵的潑婦,你丑得都見不得人,又憑什麼罵我?你根本沒有這資格!」
「我人雖丑,總算還知道教養,不像某些人,連點教養都談不上,不知道是誰教薛小姐在別人院子門口罵街,還敢理直氣壯的說人家是潑婦的?」尹卿月微微眯起眼睛,一臉嘲諷地開了院門,卻不讓她們進去,而是倚在門口堵住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