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殤

當我在殺回去的時候,親眼看到色溫強行拘出了赤離和老槐的靈魂,在手掌中捏成了碎片。

「不!」

葫蘆祖宗再次被打回了原形,一身裂痕,隨著他慘嚎一聲,突然被強烈的聲波震碎成一片片。

我獃獃的看著老槐和赤離的靈魂碎片消失,身體軟倒在地。

葫蘆祖宗碎成了一片片,徹底在我心中失去了那股感應的力量。

色溫滿身的鮮血,緩緩的轉過身來,仰頭朝我露齒一笑。

我獃獃的轉動手中的噬魂劍,瞬間化成了流星,轉眼間出現在色溫的身後。

「砰!」

色溫雙膝跪在地上,胸前一個血洞,噴涌著鮮血。

「呵呵……」

色溫在笑,張嘴卻噴出血沫子無數。

我轉身揮劍,一顆頭顱頓時斜飛出去,滾落在地,像個皮球一樣彈跳了幾下。

色溫的靈魂飄飄忽忽的浮出了屍體,朝我冷笑:「大祭司,雖然沒能力將你殺死,但是我突然發現,看著你痛苦似乎比殺了你更好受。」

我的嘴巴彷彿被520膠水黏上了,我無法開口說出一句話,伸出左手,掌心頓時浮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緩緩伸出右手,掌心內浮現一個白色的漩渦。

色溫的靈魂倏地被吸了過來,停留在我兩掌之間的黑白漩渦。黑白漩渦像兩個太空黑洞一般,同時撕扯著靈魂,想要將其吞噬。

色溫在我雙掌之間慘叫起來,劇烈的掙扎,慘嚎震天。

「色溫!我以巫族大祭司的名義詛咒你,身死魂滅,意識永存無間地獄之中,飽受黑暗孤寂的痛苦,不得超生。」

「不!!!」色溫最後一聲慘嚎,瞬間被黑白漩渦撕扯成了碎片,被同時吞進了黑白漩渦之中。

色溫的慘叫的迴音悠悠轉盪在天地之間,久久之後歸於平靜。

我立身廢墟殘骸之上,轉了一圈,看著地上那一具一熟悉的身體,腦海中忽然變得一片空白。

這些妖怪,這些曾經同如親兄弟的夥伴,有關他們記憶之中的點點滴滴,似乎也在被黑白漩渦吞噬著想要消散一空。

「不……」我茫然的搖頭,潛意識不希望忘記他們。

不希望有關他們的記憶從此消失不見,我不想。

緩緩的蹲下身,一個個的將他們的身體歸攏在一起。

我抱起杜雷,放到了最邊上,喃喃的強調著:「你是頭兒,你是老大,理應當在第一位。」

接著我又抱起蘇麟,他冷峻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皮肉外翻,非常的猙獰可怕。我抱著蘇麟放到杜雷的身邊,聲音已經忍不住的哽咽起來:「蘇麟,你是老二,這是我們小的時候就定下的規矩,不能改。你躺在頭兒的旁邊,一點問題都沒有,沒人會說什麼的。」

放下蘇麟,我撫摸著他臉上的傷口,喃喃的說:「雖然你的冰霜之力,讓人感覺你冷冷的,但是你的心是那麼的火熱,蘇麟,你一直不以自己的外貌自傲,但是我和胖子都是非常羨慕你的哦……」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強忍著心碎的疼痛,將毫無聲息的蘇麟放平。

我站起身,搖搖晃晃的掃視了一圈,最後將孫胖子從廢墟之中翻了出來,他還緊緊的抱著王西瓜。雖然王西瓜已經變成了鮮紅的碎西瓜,西瓜子掉了他一臉,好像個王麻子似得。

「胖子!你怎麼突然這麼輕了……」我將孫胖子抱在懷裡,一步步的走回去,嘴裡繼續喃喃的:「真的對不起,你那麼喜歡西瓜,我卻無法讓你們在一起了……西瓜碎了,但是我們還在。」

輕輕的將胖子放下,他一向都是粗痞的,自由的,不喜歡規規矩矩,就連睡姿也是非常的奔放。我曾經在孤兒院的通鋪上睡覺的時候,多次因為他睡覺不老實,總將腿扔到我的肚子上將我砸醒,沒少因為這事罵他。

「現在我再也不能罵你了,胖子,你要是能醒來,我願意讓你砸,砸我一輩子都行。」

在一轉身,發現吳威。

這傢伙……頭髮都燒沒了,成了禿子,還怎麼保持那油光鋥亮的大背頭髮型?這可是你的特點啊,變態的傢伙……

我摸了摸吳威焦黑的腦袋,將他扛起來,發現背帶褲也燒的不全了,整個衣衫不整,兄弟怎麼可能讓你這麼不整潔的走呢?

我忍不住的調侃:「你說你活著的時候天天和個娘們似的,走了卻這麼壯烈……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是自焚了嗎兄弟?怎麼將自己燒成這樣……」

我挑了一個衣著還算完整的伏魔士,剝下來他身上的大披風給吳威裹上。換上新造型的吳威即便無聲的躺著,也帥出了新高度。

「這樣更像個男人,以後你就光頭吧,光頭很帥的。」我忍著笑抹去臉上的淚水,將語嫣搬過來,大塊頭,小蘿莉的臉,擦凈粉紅皮帶上面的血跡,還有頭上的蝴蝶結,都要乾乾淨淨的。

這是你最喜歡的東西,語嫣。

將大家全都擺放到了一起,一排排,整齊的躺著,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一樣。我們在孤兒院的大通鋪上就是這個順序,一點點的長大的。

我在轉頭,將碎成一片片的葫蘆祖宗捧起來。

這一回,我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我跪倒在地,哭得聲嘶力竭,天都要塌了下來一樣。心裡感覺不到你的存在,我竟然變得這麼空虛,空虛的想死。

「你們一個個的,都拋下我,離我而去,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殘忍!」

我從一個妖怪的身上撕下一塊布,將葫蘆祖宗的碎片包裹住,來到赤離的身邊,將它揣進赤離的懷中。

你不只是我的祖宗,也是赤離的祖宗。我想你一定對我失望透頂,若有來生,就在赤離身邊呆一輩子吧……

至於老槐……我為他找來小狐狸,放在身邊,這樣路上才不寂寞。

陳竹子和李青蓮放到一塊,豬九戒……他的妻兒還在家等著他,但他永遠都無法回去了。

默默的做好了這一切,我躺在了語嫣的旁邊,中間留了一個給鯉魚的空隙。我仰望著漆黑的天空,星星閃爍著,亮晶晶的。

小的時候記的李媽媽曾說過,天上的群星,就是地上的人,一顆星星屬於一個人。人死了,星星就滅了。

我忽然看到一片流星雨划過,忍不住笑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生既不能同在,死卻要同眠。

……

雨後的天空格外的晴朗,濕潤的空氣之中充斥著草藥的氣息。

前方不遠處的大樹根下站著一個穿著紫色緊身皮衣的少女,她一手拿著一柄蠍子劍,一手背在身後,略微靠在樹榦上休息。

少女的目光一直望著坐在窗下曬太陽的我,隱晦的,每當我轉過頭去看她的時候,她就會立刻移開視線,看向別的地方。

一旦我不再看她,她又會將目光定在我的身上。

如此這樣,彼此都沒有交談,甚至連視線都沒有交匯過,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了。

「小紫,將葯給我搗碎!」一個溫潤的聲音從屋子內傳來,紫衣少女聞言,急忙起身超屋子內走了進去。

我放鬆了全身,平躺在椅子上,望著天上的大太陽。

太陽炙熱的氣息籠罩著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爸爸!爸爸救命呀!」

忽然,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拳頭大的小身影蹦蹦跳跳的竄到了我的身上,一頭鑽進了我的懷中。

隨後又追出來一道小身影,攥著小拳頭瞪著藏在我身上的小傢伙:「你跑什麼跑,我又不會殺了你!」

我聞言微微一笑,將懷裡的小傢伙救出來,用意念開口:「小花,和小生好好的玩耍,不要打架。」

小花委屈的看著我:「爸爸,小生騙我嘗辣椒水,你看我的舌頭都紅了。」

我一看可不是嗎,小花吐出來的粉嫩嫩的小舌頭通紅通紅的,眼底氤氳著淚水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我忍不住無奈的看著小生。

小生自覺理虧,卻也不低頭認錯,哼的一聲背過身,背著手大步就走。

與此同時,從裡屋內走出一個人,白衣飄飄,清俊儒雅,手裡端著一碗葯,微微一笑朝我走了過來:「你今天的狀態好多了。」

「還要多謝你。」我也微微一笑,嘴不開合,聲音用意念發出。

「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恢複的怎麼樣了。」

少卿蹲在我的身旁,一手揭開固定我脖子的石膏,然後在一層層的掀開紗布。

傷口悶得久了,剛一接觸到空氣,頓時有一絲清爽的感覺。

少卿檢查了一遍,點點頭:「不錯,喉管正在癒合了,再有個一個月兩個月的,估計你就能開口說話了。」

「現在也妨礙。」我搖了搖,表示對此不在意。

「你不要總搖頭,雖然用意念也可以說話,但是到底還是用嘴說的聽著更舒服。另外,長時間的不吃飯,只打營養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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