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站在原地不動,猛的轉頭看去,身後空空如也。
鯉魚見我動作,也轉頭看我,又看了看我四周:「別疑神疑鬼的,沒事。」
我也知道沒事,其實我們這類人,根本就不怕什麼妖魔鬼怪。
舉個例子來說,就好像小姑娘怕蟲子似得,那玩意兒不咬人膈應人,也談不上怕,就是不願意看到,看到就毛骨悚然,全身不舒服。
那玩意兒要是突然掉在你身上,你興許會突然尖叫,都是正常反應。
所以,當一隻血糊糊慘白的臉突然大頭衝下的自我的天靈蓋上躥下來,和我來了個凌空臉對臉。
那一刻,縱使早有準備,卻還是給我嚇了一跳。
我猛地揮起一拳,朝那鬼臉上揍了過去。
我耳邊聽到咔的一聲,鬼臉頓時凹了進去,同時噗嗤一股亂七八糟的東西噴了出去,惡臭撲鼻,噁心死了。
那鬼的鼻樑骨都被我揍折了,眼珠子更是凸冒出來,由一根血脈連著,掉在眉眶上面,非常驚悚。
粘稠的血液咕咚咕咚的往外冒,還帶著冒熱氣的腦漿,彷彿傾倒的礦泉水瓶一般,咕咚咕咚的不停的流……
鯉魚驚呆了,兩隻小手捂著嘴,愕然的看著我和那隻鬼。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渾身毛骨悚然。
那鬼稍稍後退了一步,調轉了身形,不在大頭衝下的對著我。
然後它很淡定的將掉出來的眼珠子塞了回去,非常淡定的和我說:「兄台好拳法,小生甚是欽佩。」
說完兩手抱拳給我作了個揖,然後默默的轉身,飄飄忽忽的走遠了。
我看著手上噁心的液體,頓時忍不住的大叫起來:「啊啊啊,噁心死了!」
我抓狂奔走,跑到學校的公園噴水池,驅趕走一堆尋著陰氣聚集而來的小鬼,然後一把將手臂塞進了水潭裡面,使勁的沖洗。
鯉魚跟了過來:「林果,你沒事吧?」
「噁心,你離我遠點,別粘你一身。」我眉頭都擰成麻花了,同時心中一股怒氣奔涌:「這算什麼事啊,鬼怪高中的人真是噁心到家了。」
砰,砰,砰……
突然遠處莫名傳來一陣有規律的撞擊聲。
我和鯉魚歪著脖子望過去,就見一個穿著清朝官服,頂戴花翎的殭屍正在砰砰的撞著宿舍樓牆,要竄到二樓去。
因為二樓的窗戶開著,只穿了件薄薄小弔帶的梅珍珠就倚在窗口,風姿綽綽,嬌柔百媚的朝那殭屍瞥飛眼呢。
「梅珍珠!你咋還換胃口了?對殭屍也能拋媚眼?」
我鄙視的看著梅珍珠,以前她眼光還挺高的,這怎麼被蘇麟拒接之後受刺激了?竟然一落千丈?
梅珍珠哼的一聲,朝鯉魚飛了個媚眼,然後公然調戲我:「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你又在乎我喜歡誰呢?是人?是鬼?是殭屍又能如何呢?反正我梅珍珠孤家寡人的,只要我喜歡就好,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呢?」
「你,你這……」我被噎的啞口無言,回頭看了看鯉魚,發現她也戲虐的看著我,一副看好戲不幫忙的樣子。
我把手腕上的水往地上甩了甩,說道:「不管怎麼樣,這個是不行了,不適合你,你快回屋睡覺去吧。」
說著我豁出去被噁心了,大步上前去拽那清朝的殭屍。
我手腕一搭在殭屍的肩膀上,他僵直的上臂突然迴旋過來。
帶著一股勁風,虎視眈眈的看著我,似乎在說:敢碰老子?我插死你!
……
我猛地後退了一步,在一搭眼,看這殭屍長的還真不錯——就是臉太青,牙太長,指甲太尖,估計已經超越了十厘米,直挺挺的,看上去非常鋒利。
估計活著的時候,也是個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的男人了。
「殭屍兄,有句話叫做人鬼殊途,我勸你,還是回去找個女鬼作伴吧,我們妖怪高中里的你就別惦記了。」
殭屍兄拿著尖尖的指甲和我一頓亂比劃:「都什麼年代了,還將就門第直說?兩情相悅,男歡女愛,你管我們是什麼種族?」
嘿,我眼睛一瞪,這殭屍還挺有脾氣的?
梅珍珠笑呵呵的說:「林果,你聽見了吧?少管閑事哦。」
說完把窗戶一關,窗帘一拉,就不見了身影。
得,我這好心成了多管閑事了。
我一擺手,算是服了,轉身就要拉著鯉魚回宿舍。
但是那個殭屍竟然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一蹦一蹦的,圍著我身邊的鯉魚看了兩圈,一副色眯眯的樣子。
我警惕的將鯉魚拉倒我的另一邊,我瞪著殭屍:「你幹啥呢?」
殭屍嘿嘿一笑:「這個也不錯……」
「做你的春秋大夢!」我揮起一拳就朝殭屍的肚子鑿了過去。
咚的一聲,那一拳彷彿鑿在了銅牆鐵壁上面,疼的我立即收回拳頭。
為了不丟人,我把眼淚往肚子里咽,憋的臉紅脖子粗的看著殭屍。
殭屍嘿嘿笑:「肚子里灌得鉛,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
「滾!」
我拉著鯉魚頭也不回的朝寢室衝去。
這一路上碰到不少飄蕩的鬼魂,一蹦一蹦的殭屍,還有貞子似得在地上亂爬的,以及披著個大斗篷扮帥的吸血鬼。
真是夜深人靜,百鬼夜行。
果然他們來了以後,我們妖怪高中的人晚上都不出來活動了,都貓在屋裡面,爬著窗戶縫往外面瞄。
就連葫蘆祖宗也是一樣,趴在窗縫,露出個亮晶晶,萌萌的小眼睛,鬼鬼祟祟的。
一看到我和鯉魚回來了,葫蘆祖宗頓時推開窗戶,高興的大叫:「林果!鯉魚,你們終於回來了!祖宗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們盼回來了!」
小葫蘆在窗台上面直跺腳,看那架勢當真是盼的望眼欲穿。
幸好我和鯉魚出來的時候,給它帶了餃子外賣,不然指不定回去要怎麼作我呢。
一開寢室門,我就被屋子裡巡邏的黑白無常給鎮住了。
剛一向他們兩個怎麼跑到我們寢室來了,再仔細一看,原來不是鬼怪高中的黑白無常,而是西遊記裡面的那兩個索命鬼。
「哎喲,兄弟兩個怎麼這麼閑呢?有空到我這坐坐?」
我和鯉魚一進屋,脫了外套往床上一搭,葫蘆祖宗就朝我飛奔而來。
黑白無常飄飄忽忽的過來,朝我拱手一禮:「我們兄弟二人受葫蘆祖宗之命,特來此保護葫蘆巴巴。」
「你們兩個別和他廢話,回去好好看著我兒子,它要是有一點閃失,祖宗就唯你們是問!」
葫蘆祖宗打發了黑白無常,就氣咻咻的朝我吼道:「好啊,你們兩個竟然去吃獨食,不帶祖宗!不帶祖宗!太不厚道了!」
「我們今天過過二人世界就被你說不厚道了,你天天撇了我們去找赤離,你們兩個沒事就出去吃獨食,我們說啥了?我這還給你帶外賣了,你給我帶過啥?」
我斤斤計較的和葫蘆祖宗算舊賬,早就準備小話對付它了,我太了解葫蘆祖宗的反應了。
葫蘆祖宗哼的一聲,拿眼睛瞥著鯉魚手裡的外賣:「是什麼好吃的?是祖宗願意吃的嗎?」
「餃子。」鯉魚走向微波爐:「我給你熱一熱再吃,不然涼了。」
葫蘆祖宗立刻就不計較了,屁顛屁顛的跟在鯉魚身後。
我脫了外衣,把裡面的長袖T恤也脫了,穿著小背心坐在床上看葫蘆巴巴:「祖宗,你讓黑白無常守在那幹啥啊?」
小葫蘆聽我這麼一說,嗖的一下躥了過來,上躥下跳的大叫:「林果,你知道嗎?那些鬼可壞了,趁祖宗不注意,就來打我兒子的注意。他們要往我兒子的身上撲,想要借著她復生,多損呢!」
「還有這事?」
「當然了!幸好我發現的早,沒讓那小鬼得逞!被祖宗揪著屁股狠揍一頓,嗷嗷哭,然後順著窗戶爬走了!」
我聽得目瞪口呆:「是個小鬼?」
「嗯呢。嬰兒鬼,戾氣非常重,對我呲牙咧嘴的,但是它打不過我,只能跑了。」
葫蘆祖宗回頭瞅了一眼葫蘆巴巴,說道:「那小鬼想要吃點葫蘆巴巴的靈魂,然後越俎代庖,多可惡啊!這和殺了我兒子有什麼區別!」
我點點頭:「那你真得派人看著點,應該也就是流竄的小鬼,你既然教訓了他那就算了吧。」
我又一想到外面的那個臭殭屍,見著漂亮女孩兒就走不動道,真是太色了!
「這鬼怪高中的人真是邪氣的很,我看呢,沒什麼好人。」我感嘆一聲,然後這時候鯉魚拿著微波好的餃子給葫蘆祖宗。
我忍不住又想湊上去吃幾個,被葫蘆祖宗連打帶撓的給驅趕走了。
當夜我睡在自己的被窩裡面,感嘆那句話。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還是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睡的舒服,哪怕葫蘆祖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