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求助

伽璨真很煩惱,怎麼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他不是個蠢人,只不過太過於想當然了,站在他的角度,上龍虎山其實也沒有什麼錯,他是國師不假,卻也是個番僧,中原百姓對外來的番僧本就不信任,百姓心中,龍虎山上的道士才是有本事的,何況他伽璨真除了在大都聲名顯赫外,天下又幾個人認得他?

伽璨真上龍虎山,無非是想借勢,借著踩著龍虎山來壯大自己的勢,也讓天下人看看,我伽璨真上了龍虎山,就連張正言都得照我的要求來,如此一來,聲勢大漲,不管做什麼,自然會事半功倍,那些旁門左派投靠的人就多。

卻是沒有想到,竟然碰上林麒這麼個硬茬子,他若不是自持身份早就跟林麒拼個你死我活了,奈何現在鬧得天下皆知,這一關過不去,前功盡棄不說,這國師的位子能不能坐下去都兩說,順帝又派人來催,也只能是動武了,他就不信,帶來這幾百號人輪流與林麒比斗,他還能撐下去。也實在想不出來林麒還能有什麼辦法對付車輪戰。

但林麒還真就想出了辦法,他讓張青山和殷利亨守在門外,有人闖關就說他要休息一天,明日才守關,將闖關的人都打發了回去,這些人回去稟告伽璨真,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裡面有什麼不對,既然成竹在胸,那也不差這一晚,便派人回去轉告林麒,只有這一晚,明日正式闖關,如果你不在,那也算闖關成功。

這一夜突然就變得很平靜,林麒坐在屋子後面棧橋之上,手中夾了一道黃符,念念叨叨的鬆開手,黃符迎風而燃。過了沒多大的功夫,一陣旋風刮來,一個青頭腫臉的小鬼出現在林麒面前,見了他嘻嘻笑道:「林爺好久不見,找小的來何事?」

不是別個,正是求林麒幫忙找回陰錢的那個陰差,林麒見了他。也不忙說事,給他燒了幾張龍虎山上的紙錢,那小鬼接了一個勁的道謝,林麒這才開口道:「我有事找馬爺,你幫我招呼一聲,就說我在這等他。」

小鬼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何況他還欠林麒一個人情,也不推脫,尖聲道:「小的這就給你跑趟腿,馬爺來不來,小的可是不敢說。」

林麒笑道:「只管去就是,馬爺若是不來,你就跟他說。我倆也就絕交了,以後再有什麼事,千萬不要再找我,你就照直了說,馬爺不來,我也不怪你。」

小鬼應了一聲,化作一陣旋風而去,林麒就在棧橋上等著。龍虎山雖大也就這個地方能招來小鬼,畢竟千年道門,總有些鎮山鎮教的神物,一般的小鬼陰差,那裡就敢靠近了。

等了有那麼一炷香的時間,馬面帶著那小鬼,大大咧咧的凌空而來。仍舊是林麒初見他時的模樣,身穿員外服,一張臉老長,卻是笑容滿面。見了林麒甚是熱情,先打了個招呼:「林兄弟,可想煞為兄的了……」林麒見他如此熱情,不由自主的就全身打了個冷戰,更是提起了一百八十分的心思,冷靜應對,馬面這種老鬼,那真是老的成精了,雖說有事求他,那也得小心堤防,省的被他賣了還的幫他數錢。

林麒堆起笑容,朝馬面招招手,親熱道:「馬老哥,可是想死小弟我了,也不知怎地,自從上次一別,我就時常想起馬老哥的風采,每當想起都是自慚形穢,你說馬老哥你怎麼就那麼英俊瀟洒,氣度恢弘呢?小弟與你相比,真是雲泥之別,也常常警醒自己,當與馬老哥為榜樣,小弟……」

馬面笑嘻嘻的聽他說完奉承話,忽地馬臉一沉,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拍什麼馬屁?沒事獻殷勤,肯定有目的,你當我老馬這麼多年是白活的嗎?豈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林麒嘿嘿一笑,就將如何與伽璨真結怨,如何守住龍虎山最後一關,卻不料伽璨真不要臉,用車輪戰術,實在無奈,想到了馬面,請他幫個忙……馬面聽的認真,也不打斷他,等說完了才皺眉道:「老子是個陰差,不是你請來的打手,這種凡俗之事你找老子幹什麼?」

林麒心裡這個憋屈,好嗎,剛才見面還是兄兄弟弟喊的親熱,一聽有事求他,立刻拿起架子來,連稱呼都變了,老子老子的,但如今他有求於人,忍了這口氣,道:「也不用馬老哥幫著守關,只要借我一件勾魂的冥器就好。」

馬面哦的一聲,問道:「你借冥器做什麼?」

林麒笑道:「伽璨真與我打車輪戰,我渾身是鐵,也打不了幾根釘,不如借一件冥器,但凡來跟我動武的,我就朝他們一勾,也不真的將他們的魂勾走,只要勾得魂魄離體片刻,也就夠用了。」

馬面頓時就明白了林麒的意思,這小子想的是這麼個主意,不得不說,倒也實用,不管你多少人來,揮舞一下冥器,將人的魂魄勾離身軀,魂魄離體,任你有多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還不是任由林麒打罵。

林麒本以為找馬面借件冥器乃是小事一樁,還不是立刻就給辦了,卻見馬面的一張臉耷拉的比驢臉都長,愁眉苦臉的也不說話,林麒愕然,問道:「馬老哥,此小事一樁也,這個忙怎麼也得幫小弟一把吧。」

馬面呸的一聲道:「小事一樁?屁的小事,你當勾魂是吃飯放屁那般簡單?告訴你說,冥器是有,借你也無妨,你卻是誰的魂也勾不出來。」

林麒急忙問道:「為何?」

馬面道:「小鬼用的招魂幡,鐵索,能勾出魂來,那都是陽壽已盡的,本身已是虛弱不堪,自然一勾就走,可你要對付的都是些什麼人?大多是些壯年男子,還有幾十年好活,魂魄在身軀中穩固的很,何況還都是些修鍊之人,魂魄更加堅固,普通冥器相要勾出這些人的魂來,絕無可能,倒是……」

馬面一句倒是,就說明有辦法,林麒急忙道:「馬老哥只要幫了小弟這個忙,小弟承你的情,日後有需要小弟之處,只管吩咐,你看可好?」

馬面點點頭:「你我兄弟交情,那也不必去說了,我倒是聽說龍虎山敬神的供香味道很是不錯……」

林麒急忙道:「在我,我這就讓人去給馬老哥取來。」說完,林麒急忙轉身回屋去找周顛,讓周顛找張青山要些敬神的供香回來,周顛快步去了,沒多大的功夫,帶來一捆上好的供香,林麒拿了快步回到棧橋,先點上三根。

馬面吃了供香一張老臉變得精神煥發,點點頭對林麒道:「這供香你每日里給我點上三根。」

林麒點頭,直直瞧著馬面,卻是將剩下的供香放回身後,馬面瞧了瞧他身後的供香,也知道這小子對自己有戒心,咳嗽一聲道:「這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咱地府就是勾魂的地方,自然有厲害的冥器,卻是不在我手裡,你要借,只能找謝七爺。他手中的哭喪棒,乃是地府第一等的勾魂法器,最是厲害。」

林麒楞了下,問道:「誰是謝七爺?」馬面旁邊的小鬼見林麒連謝七爺是誰都不知道,急忙小聲對他道:「謝七爺就是白無常老爺。」

林麒這才恍然,地府勾魂使者白無常名叫謝必安,黑無常名叫范無救,也稱七爺、八爺。據說,謝范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弔死在橋柱。閻王爺嘉勛其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城隍爺前捉拿不法之徒。也有人說,謝必安,就是酬謝神明則必安;范無救,就是犯法的人無救。

林麒無奈對馬面道:「我與謝七爺,並無交情,如何去借?不如馬老哥替我借來,老弟承你這個人情,馬老哥古道熱腸,俠義無雙,天下誰人不知了……」林麒一通馬屁拍過去,馬面閉著眼,嗯嗯……的聽著。

林麒說得口乾舌燥,馬面仍是沒有任何表示,林麒咽了口吐沫,馬面張開眼道:「怎地不說了,老子還沒聽夠呢。」林麒道:「馬老哥,你答應了,我再接著給你說,保你聽得舒坦,你若是好這一口,我認識個和尚,給你說上三天三夜都不帶喘口氣的,回頭介紹給你認識……」

馬面嘆息一聲道:「我跟謝七交情也沒你想的那麼深,要借,只能是你自己來借,我能做的,就是介紹他給你認識,不過謝老七最是愛財,人也好賭,你就只能從這兩方面入手,至於怎麼做,我可管不著,林兄弟,老哥哥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好話能替你說上幾句,至於借不借的到,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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