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們用了某種方法,讓大家實力消耗?然後卑鄙的把人給帶走了?」凌若夕眸光一冷,心底蠢蠢欲動的殺意幾乎快要按捺不住,「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從一開始,藥王谷的人就猜到我的下一步,從而設了全套,讓我跳下去?」
這種被人戲耍的滋味,讓凌若夕很不好受,她原本以為這次的事情可以輕易解決,沒想到的是,藥王谷竟會給她這麼大的『驚喜』。
「本尊認為,你沒有必要著急,試想,他們為何要帶走這些人?他們的目的是引出你,對你下手,這些人暫時不會有性命危險。」但如果真的被他猜中,事情的發展就會朝著對他們不利的局面延續。
雲井辰太清楚,凌若夕對同伴有多在乎,那些人於她來說,重要性有多大。
藥王谷擒走他們,且不管是活人,還是屍體,只要他們利用這個誘餌,哪怕明知是陷阱,她也絕對會往裡面跳。
凌小白聽得一頭霧水,小臉上布滿了迷茫與困惑,那啥,他完全聽不懂娘親和壞蛋叔叔在說什麼,是他太笨了嗎?
凌若夕深吸口氣,穩住心頭複雜不堪的情緒,「你說的對。」
藥王谷的目的是對付自己,他們暫時是不會對自己的人不利的。
雖然想明白了這一點,但凌若夕心裡的憤怒卻沒有因此而減少絲毫,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她各種不爽,眼眸中湧現的殺意正在瘋狂閃爍。
「該回去了。」她啞聲說道,再不願多看一眼這個曾發生過劇烈打鬥的地方。
既然藥王谷的人帶走了他們,那麼,她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派人四處打探,然後等著他們提出要求。
雲井辰擔憂的看了看她冰冷、陰鷙的臉色,心頭無奈的長嘆一聲,她這個樣子,有多久未曾出現過了?
一家三口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本家,府里的人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下人們依舊是一副輕鬆、恭敬的樣子,而小一,則忙著照顧身受重傷的管事。
等待的過程,一分一秒都是一種煎熬,凌若夕似乎從這天起,臉色就一直沒有好轉過。
雲井辰動用了手裡全部的力量,四處尋找線索,可藥王谷的人,就像是人間蒸發,別說是活人,就連人影也沒一個,而兩國內,針對東方家族的清洗工作,也詭異的停止下來,這種平靜,不僅沒讓雲井辰放鬆,他反而嗅到了一種風雨欲襲來的危險味道。
往往事反無常必有妖,這樣的平靜,總讓他心裡格外的不安。
可偏偏在面對凌若夕時,他又不能把這樣的不安流露出來,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忍雪上加霜。
打破這平靜的局面的,是從北寧國京城傳來的一則密報。
那是三王府的奴才傳遞給字型大小管事的口信,他在向凌若夕求助。
當本家的管事拖著被杖責過後還未痊癒的身體,把這個消息告訴雲井辰後,寬敞的書房裡,忽然颳起一陣颶風般的風暴,衣訣被衝天的玄力吹得獵獵作響,他慵懶倚靠著木椅的身軀,緩慢直起,精緻妖孽的五官,滿是肅殺一片。
「這件事不要讓夫人知道。」彷彿從地獄裡飄出來的話語,陰鷙、森冷。
被他那雙似乎透著無盡寒冷的眼睛盯著,管事壓力山大,他慌忙點頭:「是!」
封住了下人的嘴後,雲井辰大手一揮,讓他出去,自己則面露深思,鳳奕郯向他們求救,卻沒有說出理由,只說計畫敗露,北寧國的皇室遭到藥王谷的人無情的控制,他希望凌若夕能夠出手,將局面挽救回來,可雲井辰卻想得更多,這個計畫,除了他、北寧帝,就只有自己和凌若夕知曉,為何會被藥王谷的人得知?
本家內,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這件事,那麼,唯一的可能,是北寧國內有誰走漏了風聲!
「呵,藥王谷么?」他涼涼的勾起嘴角,艷麗如妖的笑容里,參雜著無邊無際的冷意。
當天夜裡,雲井辰偷偷吩咐小一在凌若夕每天喝的安胎藥中下了迷藥,親口送她喝下以後,他點了凌若夕的穴道,抱著她,放到床上。
「睡吧,等你醒來,一切都會結束。」他不會讓她陷入危險,不會讓她有受傷的可能。
她只需要乖乖的待在家裡,等到她蘇醒,他會解決掉所有的事。
「雲公子……」小一和小丫焦急的在屋外踱步,他們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覺得,雲井辰此刻的表現異於尋常,讓他們沒辦法放心。
雲井辰在同凌若夕說了些話後,拂袖離開了屋子,臉上的柔情,化作刺骨的寒冷,他踱步走出大堂,深幽的目光掃過眼前的二人,「本尊有事需要離開幾日,這幾天,你們時刻守著夫人,在本尊沒有回來前,讓她一直睡下去。」
「啊?」小丫被他的交代嚇了一跳,「雲公子,你到底打算做什麼去?」
為什麼要特意隱瞞夫人?
「做該做的事。」藥王谷的恩怨,是因他而起,也該由他去了結,更何況,如今她懷有身孕,不能出半點差錯,「照本尊的話去做。」
他強勢的態度,讓小一和小丫不敢反抗,雖然心裡擔憂頗多,最終也只能選擇妥協。
雲井辰只帶了本家修為最高的十名護衛連夜出發,趕赴北寧國京城,那裡或許有線索留給他。
夜色正濃,北寧國皇城內,一片寂靜,街頭巷尾的民居,沒有半點燈火閃爍,打更的更夫正敲著鑼鼓,穿梭在各條街道上。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響亮的聲音,不斷在街頭徘徊,而此時,位於京城的三王爺府里,卻是燈火通明。
府內本該有不少的侍衛來回巡視,可此時此刻,卻無一人,前院、後院,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主卧中,鳳奕郯面色難看的倒在床上,如瀑的青絲堆砌在肩頭,他冷峻的容顏,此刻透著一股憤慨之色,身體虛弱無力,別說是起身,就連動一動手指頭,也成為了妄想。
該死!
他憤恨的在心裡怒罵一句,想他堂堂一國王爺,竟會被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控制住,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要怪就怪你們違背了和我們之間的約定,竟妄想與凌若夕那賤人聯手。」屋內忽然間響起一道陰惻惻的男聲,昏暗的燭光下,在房間的角落中,靠著椅子的白衣男人,正瞪著一雙如毒蛇般可怕的眼睛,不住冷笑,「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事,也不會要你的命。」
鳳奕郯艱難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