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井辰聳聳肩,對她這副無情、冷酷的樣子不僅沒覺得不喜,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別管這些瑣事了,既然大致的計畫已經確定,接下來,就讓北寧和藥王谷先去斗,等到有了確切的消息傳來,我們再出手,一次定勝負!」在雲井辰看來,他們和北寧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至於南詔,交給本尊,他們妄想對付你,本尊自會讓他們嘗到苦果。」
凌若夕沒有問他打算怎麼做,她信任的將這件事交給他去辦,自己則留在本家,靜心養胎。
這兩日,兩國內貌似平靜,朝廷在暗地裡撤離距離邊境較近的城鎮里還未離開的百姓,狀似安寧的表象下,暗潮正在洶湧。
從本家送往南詔國內各城鎮字型大小的書信數不勝數,雲井辰吩咐各大字型大小,抬高貨價,迅速讓南詔國的物價飛快上漲,東方字型大小是南詔國內最大的商鋪,他這一行動,導致全國震驚!就在朝廷苦思良策時,所有東方字型大小的商鋪,忽然全部停業,要知道,東方家族養活了無數人,這一停業,多少家庭失去賴以生存的工作?百姓們怨聲載道,失去工作的流民,怨氣升天,朝廷根本不可能在最快的時間裡,為他們做好善後的準備。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南詔,再一次陷入了風雨飄搖的窘迫境地。
清風明月樓的消息不間斷的傳回本家,上面詳細的記載了有關雲井辰在南詔所做的一切,同樣還包括百姓對這一動亂的反應。
「夫人,雲公子這麼做,簡直是大快人心啊!這回,南詔國朝廷定會煩到焦頭爛額,一個解決不好,立即就會引來百姓的不滿。」小丫幸災樂禍的站在她身旁,自從得知南詔國準備與要王國聯手,對付凌若夕的消息後,她就對朝廷寒了心,如今當然也不忘落井下石了。
「兄弟們回來了嗎?」凌若夕隨手將信箋擱到一旁,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多了幾分古怪。
「昨天剛回來。」想到剛從外邊玩到精疲力盡的那些大老爺們,小丫悻悻的癟了癟嘴,「夫人,您太縱容他們了!」
哪有拿著她的錢,自己在外頭花天酒地的?
「去把他們叫來,我有事吩咐他們去辦。」凌若夕並沒理會她的抱怨,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支付出去的那些銀子,是兄弟們平時被坑蒙拐騙到自己手裡的,所以,他們用的是他們自己的銀兩。
小丫立即跑去了廂房,挨個敲門,將還在屋裡呼呼大睡的眾人叫了起來,在她的催促下,深淵地獄的眾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一溜煙,到了閣樓。
他們成排站在凌若夕身前,一個個氣息絮亂,像是被厲鬼追了好遠。
「你們這是什麼造型?」凌若夕略感好笑的掃過眼前這幫呼吸急促、汗流浹背的男人,再看看一路催促他們的小丫,頓時瞭然。
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會害怕一個小姑娘。
「夫人,到底啥事啊?」男人們平復了一下呼吸,這才沉聲問道。
「想不想做筆大生意?」凌若夕莞爾輕笑,「這些天你們在本家關得夠無聊,我這兒有一筆大買賣,正愁沒人去做。」
「什麼買賣?」一聽有活動,這幫無聊到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的男人雙眼蹭地發亮,目光灼灼的瞅著她。
「去南詔國皇宮將國庫里的一切,搬空!」凌若夕一字一字說得極其緩慢,「這是國庫的鑰匙。」
她手腕一翻,一枚私人定製的鑰匙出現在她的手心。
「喲西,這事包在咱們的身上。」男人們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艾瑪!國庫啊,聽說那裡面有數不清的銀子!這次他們大發了!
相比於這幫人的激動,小丫卻是各種驚訝,她挪動著步伐蹭到凌若夕身旁,低聲問道:「夫人,您怎麼會有國庫的鑰匙?」
這東西她不是在離開南詔前,就交還給衛斯理了么?
凌若夕悠然捧起肘邊矮几上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在你看來,我是那種做事不留後手的人么?」
一座金山擺在眼前,她會這麼輕易放棄?
「在離開皇宮前,我就悄悄把國庫的鑰匙用泥巴印下了模版,隨便找一個工匠,就能製作出來。」凌若夕輕飄飄的解釋道。
小丫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難道從那時開始,夫人就意識到了今天的事?不然,她怎麼會未雨綢繆?
好在凌若夕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不然,絕對會噴她一臉,她又沒有看透未來的能力,怎麼可能籌劃這麼多?準備這麼充分?說到底,她只是想著,將來,沒銀子用,這把鑰匙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這才是她真正的理由。
事不宜遲,深淵地獄的眾人迅速離開本家,縱身高高躍起,朝南詔國的首都飛奔而去,一股股熟悉的玄力逐漸消失,剛從書房裡辦完事的雲井辰疑惑的掃了眼天邊。
回到閣樓,他膩歪在凌若夕身旁,一邊替她撥著花生,一邊問道:「娘子,你又在背後玩什麼把戲?這回居然連為夫也被瞞在谷里?」
「你猜?」凌若夕沒這麼快滿足他的好奇,張口將花生吃掉,輕輕咀嚼著。
「為夫可猜不到。」雲井辰睨著她腮幫不斷上下鼓動的可愛樣子,有些失笑,自從有了身孕以後,她倒是多了幾分孩子氣。
「南詔的事不能只靠你一個人來解決,既然要給他們找點麻煩,僅僅是現在,還不夠!」凌若夕漫不經心的說道。
「所以,你打算出手?來嘛,把你的計畫告訴為夫,恩?」溫柔的語調,帶著成熟男人喑啞的性感魔力,雲井辰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說出這句話來的。
凌若夕心尖一跳,平穩的心跳聲,忽然加快,一股酥麻的異樣感覺,從耳垂一路延伸到心臟深處。
耳廓忍不住紅了,「說話湊這麼近做什麼?」
她沒好氣的橫了身旁大放性感的男人一眼,伸手揉了揉滾燙的耳朵,拒絕承認自己是在害羞。
「為夫好奇嘛。」雲井辰故意拖長了尾音,這話聽上去更像是在撒嬌。
面對著這樣的他,凌若夕哪裡有什麼辦法?只能舉手投降:「你說,一個沒有財力支撐的朝廷,能走多遠?」
暗藏深意的一番話,雲井辰卻聽懂了,「娘子,你可真壞。」
手指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尖,狹長的黑眸里,溢滿了濃濃的寵溺。
「我們彼此彼此。」她做的,和他做的,沒有任何區別,頂多一個半斤一個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