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可有苛刻對待你?」雲井辰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這個惴惴發抖的女人,沉聲問道,他臉上慣有的微笑,此刻化作了冷漠,整張臉似染上淡淡的冰霜。
女人慌忙搖頭:「沒……沒有……」
家主不僅從未苛刻對待過自己,反而還對他們這些下人特別慷慨、大度。
「為何要背叛本尊?」雲井辰危險的眯起了雙眼,一字一字緩聲問道,「本尊給你們平台,讓你們成長,讓你們學習本領,為何要在這種時候,背棄本尊?」
「奴婢……」女人想要解釋,可當她抬起頭,對上雲井辰那雙宛如寒潭般深幽、冰冷的黑眸時,到了舌尖的狡辯,頓時化作雲煙,再也說不出口了,她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香汗早已將衣裳浸濕,她絕望的朝雲井辰深深叩首,「請家主責罰,奴婢知罪。」
言簡意賅的幾個字,卻讓本家裡的所有人通通愣住了,他們怎麼會想到,在自己的身邊,居然生活著一個內奸!一個姦細!
「為什麼?清蓮,為什麼你要背叛家主?」平日里和她關係不錯的婢女失聲驚呼,失望的眼淚,溢滿了眼眶。
這個名叫清蓮的婢女卻閉口不言,彷彿認命了,卻不論如何也不肯說出背叛雲井辰的理由。
「呵,本尊竟不知,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到頭來,卻換回一隻白眼狼。」雲井辰心裡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即使他從不曾分一丁點心思在這些人身上,但東方家族的一切,是他一手創造的,如今,他以為最值得信賴的人里,卻出現了叛徒,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難受,有些不是滋味。
「家主,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請家主懲罰奴婢吧。」清蓮淚眼婆娑的哽咽道,心中充滿了內疚與自責。
「對方是誰?」凌若夕迅速從前廳里走出來,冷冷的看著地上哭得梨花帶淚的女人,心裡全無一分動容。
人都得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人這輩子沒有後悔葯可以吃,既然她當初敢這麼做,就要有勇氣承擔這種結果。
清蓮神色一僵,嘴唇輕輕蠕動幾下,卻還是沒有說出任何有關昨夜被襲這件事的情報。
「清蓮,你倒是說話啊!你一定是被逼的對不對?你說出來,讓家主替你做主。」她的朋友聲嘶力竭的搖晃著她瘦弱的身軀,想要撬開她的嘴巴。
可清蓮卻始終不肯說,把所有的過錯通通往自己的身上推,似乎是想要一力承擔。
「介意把人交給我嗎?」凌若夕的耐心宣告結束,她轉眸看向雲井辰詢問道。
靜止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雲井辰漠然點頭,眉宇間有淡淡的疲色浮現,「本尊累了,餘下的事交給夫人處理。」
「是!」下人們立即應下。
「為夫先回房。」雲井辰朝凌若夕使了個眼色,得到她的首肯後,抬腳離開了前院,風姿卓越的背影,似乎沾染上了淡淡的落寞。
仍在低聲啜泣的女人,痛苦萬分的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懊惱、自責、愧疚……這些負面情緒,此刻壓抑在她的心窩中。
凌若夕雙手環抱在身前,冷冷的盯著這個滿臉愧疚的女人,「把她帶去廢墟那邊。」
「好勒。」深淵地獄的男人抬腳上前,一把將女人粗魯的從地上拽起,拎著她的衣領,縱身一躍。
凌若夕吩咐下人們全都散了,自己則緩慢的往荒廢的客房方向走去。
「凌姑娘,你打算怎麼做?要不要讓她吃點苦頭?」先一步到達的男人摩拳擦掌的想要給這名嘴硬的丫鬟一個教訓。
他還真不信,這世上有百折不撓,寧死不屈的人,不是很有骨氣嗎?他倒想看看,她的骨氣有多硬!
「別把人玩死了。」凌若夕駐足在廢墟前方的一個巨大石塊旁,悠然坐下,整齊的馬尾在她的背後左右搖曳。
男人呵呵的笑了兩聲,邁著沉沉的步伐,靠近渾身虛脫的女人。
很快,從廢墟的方向,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竄起,不少下人紛紛打了個機靈,沒勇氣往那邊去,即使沒有親眼看見叛徒的下場,但他們可以想像出來,落到夫人手裡的人,下場會有多麼凄慘。
約莫半個時辰後,凌若夕才掛著滿意的輕笑,現身大宅中,她回到閣樓時,雲井辰的情緒仍舊有些低迷,神色略顯黯淡。
「有結果了嗎?」聽到腳步聲,雲井辰驀地抬起頭,嘴角強行擠出一抹笑,輕聲問道。
「恩,她肯說了。」凌若夕冷笑一聲,眸子里有寒霜正在凝聚:「和她裡應外合的,是藥王谷的人。」
「你確定?」雲井辰有些意外,他們誰也不曾將區區一個藥王谷放在眼中,就連谷主不久前也被他們親手斬殺,剩下的不過是些蝦兵蟹將,難道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嗎?
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自信,他們才會被對方鑽了空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雲井辰面色陰沉,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她的愛人得了一種怪病,需要大筆的銀子醫治,東方家族給了她足夠多的銀兩,可她卻遲遲沒有找到能夠醫治好怪病的大夫。」凌若夕將那名婢女的苦衷說了出來。
「於是,藥王谷的人打聽到這件事,以治好她丈夫的要求,和她做了交易?」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這個世上,有比忠誠、忠義還要重要的東西,或許對於清蓮來說,她深愛著的丈夫的性命,遠比東方家族更加重要,所以,她才會做出這種事。
「藥王谷嗎?」雲井辰心頭的殺意蠢蠢欲動。
「就算要找他們算賬,也不急在這種時候。」凌若夕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雲井辰心裡的戰意瞬間消失。
「等小丫的大事完畢,我們有的是時間,和他們慢慢玩!」這筆帳她暫且記下,將來多的是機會和這幫人周旋。
比起杠上藥王谷,小丫的婚事才是當務之急。
雲井辰見她這般在乎小丫,那種熟悉的醋意又一次浮現在了他的心窩裡:「若夕,你對她比對為夫還要好。」
「你是小孩子嗎?賣什麼萌?」凌若夕啪地一下,將他蹭過來的腦袋拍開,嘴角抽搐的笑罵道。
「為夫心裡不舒服,你給為夫揉揉。」雲井辰故作委屈的說道,執起她微涼的小手,撫上自己的胸膛。
滾燙的體溫透過錦緞,傳入凌若夕的掌心,她的面頰有些發燙,眉宇間有屬於少女的羞澀閃過,輕輕掙扎了幾下,卻沒能掙脫他的桎梏:「大白天你能不能正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