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她這麼一說,小一似乎有些懂了,自動請纓想要幫忙。
「替我照顧好他,就夠了。」至於其他的細節,有禮部的人處理,不需要他們操心。
一樁大喜事即將展開,宮裡的人迅速忙碌起來,禮部按照正一品公主出嫁的規矩,籌備著這次的婚禮,大到出嫁要用的軟轎,小到珠寶、配飾,每一樣都要用上全新的,最金貴的。
凌若夕慷慨的從國庫調出一百萬兩白銀,發放到禮部,讓他們放手去做。
她難得的大方也讓無數朝臣對這位只在傳聞中出沒的公主產生了巨大的好奇,他們想要知道究竟是誰,能夠讓攝政王這麼重視。
「這裡需要更改。」在剛剛修建好的御書房內,凌若夕指著禮部呈上的奏摺中需要更改的條列說道,「出嫁的地方並不是皇宮,改成京城裡的清風明月樓。」
「哈?」禮部尚書驚呼出聲,他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否則,怎麼會聽到攝政王說這位公主要從京城裡首屈一指的清風明月樓中出嫁呢?
「有問題?」凌若夕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將摺子合上。
如刀鋒般銳利的視線落在禮部尚書身上,他趕緊回神,戰戰兢兢的跪下,「回攝政王,這事恐怕有所不妥。」
「恩?例如呢?」她再度啟口。
「南詔國自開國以來,凡事公主出嫁,必須從皇宮裡走,這代表著皇室對公主的疼愛,以及公主至高無上的地位。」禮部尚書有條有理的說著,希望能夠說服凌若夕打消這滑稽的念頭。
「哼,你怎麼不說南詔國自開國以來,還從未有女人輔政的先例?」凌若夕冷笑道,話語犀利且直白,讓禮部尚書有些無言以對。
他想了想,再道:「即使是這樣,但也不能從那清風明月樓中出嫁啊,攝政王,您有所不知,這聽上去似乎挺雅緻的地方,實則是京城內有名的煙花之地,若是從那裡出嫁,勢必會成為笑談的。」
到時候,皇室的威嚴將被置於何處?
她不知道?凌若夕心頭只覺好笑,這世上或許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清風明月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無妨,原本這次即將出嫁的女子,便是這清風明月樓里的姑娘。」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落在禮部尚書的耳中,卻和炸彈沒有任何區別。
「攝政王,您方才說什麼?」禮部尚書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彷彿青天白日見到了厲鬼。
「你是年事已高還是雙耳失聰?本宮剛才說,三日後的待嫁新娘,是清風明月樓里的姑娘,也是老闆,那裡是她的根,不從清風明月樓出嫁,那你告訴本宮,應該從什麼地方?」凌若夕慵懶的斜靠在龍椅上,下顎輕抬,凌厲的氣場此刻釋放得淋漓盡致,硬是讓禮部尚書說不上話,整個人完全被嚇呆了。
在皇宮裡永遠沒有秘密,禮部尚書與凌若夕之間的談話,沒過多久,就如一陣狂風傳遍宮廷的各個角落,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宮女太監,無人不知,即將出嫁的,被攝政王口口聲聲說是姐妹的女子,竟是清風明月樓里的姑娘。
無數人傻了眼,任憑他們怎樣猜測,也沒能猜到,對方會是這樣的身份。
一個是萬人之上的輔政攝政王,一個是煙花之地的女子,兩者之間怎麼可能有聯繫?
衛斯理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當機立斷傳令封鎖傳言,不願讓這件事傳出皇宮,更不願因為此事,而讓凌若夕的聲譽受到影響。
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了局勢後,他換上朝服,再度進宮,這回,說什麼他也必須要見到攝政王,阻止這場滑稽可笑的婚事。
與他有著同樣想法的大臣數不勝數,在宮門口,他與於老偶遇,共同奔赴御書房,求見凌若夕。
當侍衛在門外稟報,衛斯理和於老求見時,凌若夕心底已明了他們的來意,將寫著婚禮預算以及各項清單的摺子扣上,她答應接見這兩位求見多次的重臣。
「微臣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剛進屋,衛斯理和於老便俯身行禮。
「如果你們是為了婚禮的事,話也就不必說出來了。」凌若夕直接戳穿了他們的來意,先發制人:「不論你們說什麼,這場婚禮都不可能擱置,也不會停止。」
她答應過小丫,會給她一場盛世婚禮,讓她在世間無數人的注視下,成為暗水的妻子。
衛斯理臉色微變,卻固執的開口:「攝政王,請您三思,一個清風明月樓的女子若是以公主的規格出嫁,其結果,勢必會惹來滿城風雨,到時候,皇室的威名,攝政王您的名譽,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他以前曾聽說過清風明月樓與凌若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他卻不知道,她居然會為了一個清風明月樓的女子做到這種程度。
他可以容忍雲井辰待在宮中,可以容忍凌若夕的心裡並無南詔,可以容忍她有無數的秘密。
可這件事,超出了他的底線,他不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管。
「本宮說過,流言、名譽,這些身外物,本宮通通不在乎。」凌若夕斬釘截鐵的說道,眉宇淡漠,似未曾把他所說的這一切放在眼中。
「攝政王,請您不要再這麼任性!」衛斯理被她的話氣到沒了理智,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怒火,此刻終於爆發出來。
於老驀地扭頭,神情驚愕的盯著他,衛相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些什麼?
「攝政王,丞相大人只是一時心急,還請你不要把他的話當真。」於老急忙開口替衛斯理辯解,可他本人卻毫不領情。
「我很清醒,也很冷靜。」衛斯理昂著頭,一臉無畏的直視著凌若夕,他顧不得這些話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顧不得他將面臨怎樣恐怖的境地,他只知道,他已經忍無可忍。
凌若夕危險的眯起了雙眼,目光森冷如冰,直勾勾盯著他,「呵,有什麼話,你放心大膽的說。」
「皇后娘娘。」衛斯理改變了對她的稱謂,「是,我承認,當初南詔內憂外患,為了穩定軍心,我與你做了交易,才強留你待在京城,又慫恿百官上摺子,逼你做了攝政王,所以我沒資格要求你把南詔國當作首位,可是,你現下已經是南詔國至高無上的存在,難道你不該為南詔國的將來詳加考慮嗎?」
擲地有聲的話語繞樑不絕,這些話衛斯理憋在心裡太久,久到在不說出來,他此生也難心安,他吸了口氣後,繼續說道:「你要留下雲族少主,我們同意了,你的私事,不願意我們插手,我們也當作沒有看見,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卻是讓南詔蒙羞!不論如何,這件事我們都不會同意,南詔不是你手中的棋子,更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請皇后娘娘凡事以大局為重!莫要做出會讓你悔恨終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