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理苦苦支撐,前幾日的杖責讓他的身體到現在還未完全康復,再加上一上午的硬撐,本就是文弱書生的他,現在已經到了瀕臨暈倒的邊緣,他全靠著一口氣撐著,不肯放棄。
「小少爺,請代微臣等通傳,請攝政王網開一面,接見我們。」他咬著牙,一字一字說得極其緩慢。
凌小白用力搖晃著腦袋,「才不要,小爺要是替你們傳話,絕對會被娘親責備的。」
雖然他很有同情心,也很善良,但比起被娘親教訓,他寧肯不要這些東西。
他的拒絕讓衛斯理滿心苦澀,索性閉上眼,不再開口。
「你們幹嘛要見娘親啊?」凌小白疑惑的問道,「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是。」於老深吸口氣,目光幽幽注視著高處那座金碧輝煌的殿宇,他們必須得見到攝政王,請她出面掌管朝政,南詔不能沒有她,也不能失去她,為此,他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唔。」凌小白鼓著腮幫,他到底要不要幫忙呢?
「吱吱吱。」黑狼在一旁警告的叫了幾聲,示意他別亂髮同情心,免得惹禍上身。
「看你們這麼誠心,小爺也不是不可以幫忙啦。」凌小白雙眸一亮,宛如見到一塊香噴噴肥肉的餓狼:「不過,小爺是不會無緣無故的白幫忙的。」
衛斯理靈光一閃,忽然間想到凌小白愛財的個性,立馬從袖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所有銀兩,稀里嘩啦扔到地上:「這些是給小少爺的跑路費,請小少爺務必幫忙。」
哇!好多的銀子!
凌小白險些被這些金燦燦的銀子亮瞎雙眼,他樂呵呵的笑著,張開的嘴角,險些落下幾條哈喇子。
黑狼不忍直視的捂住臉蛋,次奧!這人沒救了!
以最快的速度將銀子收入自己的小金庫,凌小白仍舊不太滿足,貪婪的目光挨個掃過眼前的大臣,不用他開口,這些人精就自覺自發的將自己的銀子拿了出來。
收颳了所有的金銀珠寶後,凌小白才心滿意足的點頭:「好啦,誰讓小爺天生善良,見不得有人受苦呢?你們在這兒等著,小爺替你們去見娘親。」
「多謝小少爺。」身後傳來了大臣們感激涕零的聲音,凌小白的心情別提有多愉快,他一邊往後院的廂房跑,嘴裡一邊還哼著歌,笑得春光明媚。
由遠及近的歌聲如同魔音繞耳,正在用膳的凌若夕手臂微微一顫,凌厲的目光驀地刺向大門,下一秒,凌小白活蹦亂跳的身影就在門口出現了。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用你的魔音荼毒我的耳朵!」凌若夕陰沉著一張臉,掌心微微用力,堅固的筷子咔嚓一聲斷成了兩半。
凌小白的歌聲完全可以用噪音來形容,可偏偏,他還特別喜歡唱,每一次聽到,都能讓凌若夕的耐心刷刷下降。
看著她不善的面色,凌小白臉上歡喜的神情頓時僵住,抬起的左腿,也不知是邁進去好,還是收回來更好。
黑狼咻地一下,把自己的身體往牆角里塞,唯恐介入了他們母子二人的戰場里,被無辜牽連。
凌小白訕訕的揚起嘴角,「娘親!」
帶著幾分討好,幾分殷勤的呼喚,勉強讓凌若夕的臉色好轉些許,她丟掉斷掉的筷子,用衣袖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掌心,動作隨性且洒脫。
「什麼事這麼開心,說出來讓我也樂樂。」完全聽不出情緒的詢問,讓凌小白心底拉起警報。
那什麼,他如果實話實說會不會被娘親痛罵一頓啊?
在被教訓和拿錢辦事的猶豫中,凌小白果斷的選擇了前者,「寶寶是想來看看壞蛋叔叔有沒有醒來。」
黑狼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撞在了牆上,喂喂喂!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吧?他難道不是為了院子里那幫朝臣求情才來的嗎?怎麼就變成了來探望少主?
這話黑狼不信,凌若夕更不可能相信,以凌小白對雲井辰的反感,他會好心的特地跑來探望?「今兒這太陽是打哪邊出來的?你居然也會主動探望他?」
「娘親!寶寶是好心有木有?」凌小白氣惱的鼓起腮幫,表情分外無辜。
「得了吧,這一套在我面前不頂用。」凌若夕沒被他的演技糊弄過去,視線從頭到腳將凌小白掃視了一圈,當看見他衣襟里鼓鼓的地方後,頓時瞭然:「拿來。」
白皙的手掌在他的面前無情的攤開。
凌小白機警的往後一跳,手掌緊緊捂住胸口:「娘親,寶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小子,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已經泄漏了一切嗎?凌若夕笑得愈發動人,「把你兜里拿到的好處通通交出來,誰給你權利,利用我來斂財的?」
「寶寶木有!」凌小白據理力爭,拚命表示著自己的清白,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卻不著痕迹的尋找逃跑的路線,哼哼哼,他寧死也不會把銀子交出去的!
「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三遍,交出來!見者有份!」說罷,她身影驀地一閃,衣訣翻飛,只一瞬,就移動到了凌小白的面前。
一看要遭,凌小白拔腳就跑,可他快,凌若夕的速度更快,手指輕飄飄從後扯住他的衣襟,遏制了他逃離的步伐,凌小白不甘心的掙扎著,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娘親,你放手啦,寶寶真的沒有銀子。」
黑狼眼角一抽,無語的昂起頭,仰望藍天,小少爺在女魔頭手裡吃了那麼多次虧,怎麼就學不乖呢?拿到好處,就該先藏好,居然傻到隨身帶著衝到她面前,真是傻透了。
凌若夕眉梢微挑,手指迅速點住他周身的穴道,凌小白立馬被定在原地,再也無法動彈,只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不停的亂眨著。
「沒有銀子那這是什麼?」凌若夕在他近乎絕望的目光下,搜出了他身上一大堆的金元寶,唇角朝上勾起,弧線戲謔,「喲,數量還挺多的,充公!」
手腕一番,她無情的將銀子收入自己的衣袖裡,然後,才解開凌小白的穴道。
剛重新得到自由,凌小白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聲乾嚎起來,似魔音般刺耳的哭喊聲,震天動地,屋內的小一不自覺捂住耳朵,想要隔絕這魔音的騷擾。
凌若夕神色不變,「你再哭,褲腰帶里的私房錢也別想要了。」
這話戳中了凌小白的逆鱗,他趕忙捂住腰帶,戒備的瞪著她:「不行,這是寶寶最後的銀子了!」
「所以你看,我對你還是挺不錯的,至少還給了留了一些。」凌若夕越想越覺得自己特別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