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眼角一抽,立馬將腦袋轉到一旁,心裡憋著笑。
凌若夕無奈的揉了揉額角:「這事我會說他的,你先去洗漱。」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凌小白得意洋洋的哼哼兩聲,這才消停下來,他抱著黑狼到後院的浴室中沐浴更衣,期間,還歡快的哼起了小調。
凌若夕頭疼的坐在廳內的軟塌上,渾身酥軟,不願動彈。
雲井辰穿戴好衣物後,信步走出內室,看著她如貓兒般慵懶的模樣,消散的火,又一次蠢蠢欲動。
他熾熱的目光如火,如烈火,凌若夕想忽略也做不到,她愕然抬首,剛巧撞入他的眸子里,忍不住笑罵道:「你給我消停一點,小白昨晚的怒氣到現在還沒散。」
「他不小了,有些事你該告訴他。」雲井辰蹙眉說道,「打擾父母的二人世界,可不是一個好孩子該做的。」
「他沒認你。」凌若夕提醒道,就算這是事實,但只要一日凌小白沒有認同他的身份,這聲爹,就不存在。
雲井辰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血緣關係可不是他說不認就不認的。」
「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凌若夕將話題轉開,眸光染上淡淡的擔憂。
「呵,這點運動還不至於讓本尊傷勢複發。」雲井辰神清氣爽的說道,隨後,他湊到凌若夕身旁,俯身靠近她的耳朵,溫熱的鼻息不斷的噴洒在她的脖頸上,如一片羽毛,正在來回拂動,「就算再來一次,本尊也可以。」
我去,這男人也太不要臉了。
凌若夕深深的被他的無恥擊敗,嘴角狠狠抽動了幾下,「這些話你怎麼說的出口?」
「情到濃時,一切順理成章。」雲井辰一臉驕傲的說道,「只要看見你,本尊就有說不完的情話,只要你想聽,隨時隨地,本尊都能說給你聽。」
凌若夕頓時啞然,她怎麼有種自己招惹上的不是人,而是一頭餓狼的錯覺?
「待會兒讓小一替你看看。」她提議道,實在不太放心他的身體情況。
雲井辰沒在這種事上和她唱反調,爽快的答應下來:「行!你說了算。」
早膳時,凌小白在席間不停的朝雲井辰投射著眼刀,還時不時往凌若夕那兒遞眼色,希望她能實現對自己的許諾,給雲井辰一個教訓,但直到這頓早膳吃完,他也沒能如願以償。
雲井辰不僅一點事也沒有,反而還得到了凌若夕溫柔的對待。
「小黑,你說娘親該不會是忽悠小爺的吧?」凌小白抱著小夥伴蹲在角落裡,目光幽怨的望著正在對坐飲茶的一男一女,嘴裡嘀咕道。
黑狼對他的智商徹底不抱希望,這種事不是明擺著的嗎?他居然還敢問出口?
「自從這壞蛋回來以後,娘親一點也不疼小爺了,現在還騙小爺。」凌小白越想越氣,他不停的扯著黑狼身上的鬃毛,甚至一時用力過猛,拽下了幾縷。
黑狼疼得渾身拱起,爪子在他的膝蓋上用力一蹬,跳到地上,不願再承受他太過粗魯的對待。
連最後的小夥伴也將他拋棄,凌小白心裡的怨氣更加大了起來,他吸了吸鼻子,有種這世間滿是惡意的錯覺,嚶嚶嚶,這一切都是壞蛋叔叔的錯!
「不去勸勸他?」雲井辰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凌小白的舉動,見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黑氣,忍著笑,問道。
「需要我勸他嗎?」凌若夕反問道,「這種事過幾天他就會忘了。」
「呵,同感。」他也還在記恨著凌小白昨天夜裡時不時搗亂的舉動,趁機落井下石。
「你待會兒陪他留在這裡訓練,我去見見那幫人。」凌若夕悠然放下手裡的茶盞,吩咐道。
「本尊同你一起去。」雲井辰不願和她分開,能不能找到續魂草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如果到最後得到的仍舊是失望,至少,讓他在這段所剩不多的時間裡,能夠陪著她,寸步不離。
他做事永遠喜歡提前將最好和最壞的兩種結果想出來,並且為此做足準備。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凌若夕瞅見他蹙起的眉頭,不由得沉聲問道,「我只是去見見他們,順便問問藥王谷的所在,你就和小白待在這兒,等我回來,恩?」
她固執,但云井辰的執著也不比她小,兩人僵持了許久,最後,凌若夕選擇讓步。
「好,你和我一起,帶上小白。」她舉手投降,沒捨得繼續和他僵持下去。
雲井辰微微一笑,她的退讓,讓他很開心,可心裡卻又充滿了苦澀,如果不是在乎到了極致,她怎會選擇讓步?
這樣的她,他要如何才能放手?要如何才甘願離開她,留下她一個人?
想到不久後的將來,雲井辰臉上的笑容化作了濃濃的凄苦,但這黯淡的情緒轉瞬就消失在了他的臉上。
等到凌小白換好衣裳,一家三口才從寢宮出發,趕去行宮。
暗水這會兒正呼呼大睡,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直到負責行宮內安全的御林軍用力拍著門,他才一臉不爽的從床榻上翻身坐起:「什麼事啊?」
這大早上的,能不能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侍衛聽到裡面傳出的怒言,有些惶恐,「回公子,攝政王駕到,現在正在前廳等候公子。」
凌姑娘來了?暗水渾身的睡意在這句話的作用下消失得一乾二淨,他打了個機靈,用最快的速度將衣物穿戴好,套上靴子,匆忙趕去前廳。
小一已經在廳中,正在向凌若夕彙報著那四人的病情,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那四人此時已經好轉了不少,至少比起昨天來,情況康復了許多,簡單的答話已經能夠做到了。
「把他們帶過來。」凌若夕吩咐道。
聽到命令的侍衛急忙趕去廂房,但沒過多久,就一臉愁眉不展的回來了,「回攝政王,那幾位貴客不肯下床,不肯前來見您。」
他的神情染上淡淡的不悅,在南詔,凌若夕的存在幾乎被百姓,被朝臣捧上神壇,而這四人的不識趣,讓這普普通通的侍衛感到了深深的不滿。
「哼,不肯來?暗水,你去,不管用什麼方法,把他們給我請過來。」她特地咬重了請這個字,在她的地盤上,什麼時候輪到對方耍脾氣了?她沒有理由,也沒有心情去縱容他們。
暗水笑著點頭,立即前往廂房,很快,從後院的方向有男人的咒罵聲隱隱傳來。
凌若夕只當沒聽見,她揮手讓廳內廳外的侍衛通通退下,只留下自己人,有些事,她沒打算告訴他們,也沒打算讓這些侍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