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暗水沒耽誤時間,立馬就想動身趕赴地牢,卻在出門前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再度轉過身來:「凌姑娘,那啥,你究竟想盤問些什麼?」
直到現在,他還對凌若夕的目的一無所知。
「哦?難道我沒告訴你嗎?」凌若夕貌似純良的問道,腮幫鼓鼓的,像極了倉鼠,意外的可愛。
嚶嚶嚶,腫么辦,這樣的凌姑娘完全讓人沒辦法生氣啊。
頭一次見到她這一面的暗水驚艷得整顆心撲通撲通直跳,那並非愛情,而是人在見到可愛事物時的自然反應,直到一束冰冷到幾乎快變成冰渣的目光筆直刺來,暗水才猛地回神,迎上雲井辰刺骨的雙眸,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卧槽!不就是多看了凌姑娘幾眼嗎?要不要這麼可怕的盯著他看啊。
凌若夕瞅瞅一臉幽怨的暗水,又轉移目光落在身旁某個正在大放冷氣的男人身上,唇角那抹笑似乎多了幾分戲謔的弧線。
吃醋的他,真是意外的動人啊。
心尖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撩撥了一下,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咻地騰升起來。
「恩?」興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熱,雲井辰下意識轉頭,卻剛巧撞入了她火辣辣的眸子里。
這個素來邪魅高傲的男人,此刻竟不自覺紅了面頰。
「真可愛。」凌若夕昂著頭,深深的注視著他,一聲未加思索的嘆息滑出唇齒。
「轟!」臉上的溫度迅速攀升,像是火山,無法遏制的爆發了。
暗水眼角抽搐的猛瞪著眼前眉目傳情的一男一女,不僅蛋疼,連五臟六腑似乎也跟著糾結在了一起,媽蛋!欺負他的女人沒在身邊是不是?哼,他待會兒就去找小丫。
「先忙正事,待會兒為夫讓你看個夠。」雲井辰緩緩俯下身,柔順的白髮輕撫過凌若夕的面頰,觸感痒痒的,似一隻手,正在撩撥著她不平靜的心潮。
「咳。」聽出他話里的深意,即便是凌若夕,此刻也忍不住害羞起來,但她卻強忍著,努力沒讓自己的羞澀表露到臉上,狼狽的將目光挪開,卻偏偏這麼巧,撞上了暗水那副欲求不滿的表情。
「暗水。」她沉聲一喚。
正在幻想著和小丫甜甜蜜蜜在一起過日子的暗水下意識站直身體:「到!」
「春天還沒到,你就已經進入動情期了嗎?」略帶笑意的調侃在這寬敞寧靜的房間里響起。
暗水瞠目結舌的望著她,難以相信,這話是從她的嘴裡蹦出來的,喂喂喂,還他原本冷酷無情的凌姑娘啊!
「放心,如果你真的這麼著急想要和小丫過夫妻生活,我不介意提前為你們籌備一場婚禮。」凌若夕笑容滿面的說道。
「真的嗎?」暗水雙眼蹭地一亮,一個健步衝到了她的面前,手臂隔空伸來,像是要抓住她的手腕,卻在半空,被一股凌厲的玄力拍開。
「啪。」一聲清脆的碎響後,他的手背上立刻浮現了一條血痕。
「嘶!」暗水倒抽了一口涼氣,分外不滿的瞪著出手傷人的雲井辰,「你搞毛?想打架嗎?我奉陪到底!」
就算知道他的實力不如這個男人,但在這種時候,他哪裡顧得了這麼多?
雲井辰似笑非笑的挑高眉梢,「哦?就憑你?」
暗水氣得火燒眉毛,胸膛一挺,剛想叫囂幾句,但云井辰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火氣硬生生壓了下來,變成了滿腹的鬱悶。
「娘子,他要欺負為夫。」雲井辰故作委屈的望著凌若夕,像是一個小可憐,但如果他臉上的笑能收斂一點,或許會更加的有說服力。
「你!你!你!你無恥!」暗水氣得面頰爆紅,手臂顫抖的指著他,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本尊就是無恥,你咬我?」雲井辰得意的笑道,儼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可偏偏,暗水還真拿他木有辦法,誰讓這個男人身旁正坐著一個讓他不得不忌憚的女人呢?
「哼,我不和你一般計較。」暗水深知論口才自己遠不是這個無恥男人的對手,於是打算將這一頁掀過,「凌姑娘,你還沒告訴我究竟要盤問這幫人什麼事呢。」
「只需要問出他們和紅鸞此人的關係,以及他們來京的目的,還有刑部尚書府發生命案當夜,這幫人身在何處。」只四個問題,卻把她懷疑這幫不請自來的高手的心思展現無疑。
暗水笑盈盈的舔了舔嘴唇,「原來如此,凌姑娘你放心吧,這事交給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御書房,打算去地牢提審這幫傢伙。
「嘖,你太縱容他了。」雲井辰陰陽怪氣的在一旁說道,語調帶著淡淡的醋意。
凌若夕愕然轉頭,「縱容?」這個詞語能和她扯上關係?
「不論如何,他是你的下屬,你不該放縱他這般放肆。」上眼藥這種事可不僅限於女人,對於小心眼的男人來說一樣通用。
嘴角不由得微微抖了抖,這男人是在大吃飛醋嗎?
「說到放肆沒有人比得過你。」指腹輕輕抵住眉心,她無奈的感慨道。
雲井辰輕哼一聲,「但關係不同,本尊是你的相公。」
他無時無刻沒有忘記這個事實。
「我們有拜堂,有成親?」凌若夕無情的戳穿了他的話。
雲井辰漆黑的雙眸染上淡淡的陰霾,心尖泛起一股衝動,他未加思索的啟口:「那就儘快成親!」
鏗鏘有力的話語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這話一說出口,不僅是凌若夕,連他自己也愣住了。
成親……
這件事曾是他做夢都會笑醒的,可如今,哪怕他深愛她的心沒有改變,但他拿什麼娶她?拿什麼陪伴她一生一世?
失去光澤的眼眸緩緩垂下,猶如蒙了塵的珍珠。
凌若夕瞥見他黯然的神色,胸口像是螞蟻在啃食似的,有些抽抽的疼,她故作輕鬆的笑道:「行啊,只要你八抬大轎前來娶我,我便嫁你。」
她的要求不高,但云井辰卻笑不出來。
為了不再繼續這個揪心的話題,他笨拙的想要將重心轉移開:「你為什麼會懷疑這幫人和刑部尚書府的命案有關?」
「我們是在討論成親的事,能不說別的嗎?」凌若夕有些不悅,他的逃避讓她十分不爽。
Shit!這個男人又在自卑了!
「若夕……」雲井辰苦澀的喚了一聲,「你明知道的。」
她明明知道,他的這具身體能拖多久還是個未知數,她明知道,這樣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將她抱在懷中,她又何苦用這樣的事來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