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幹嘛把他帶到這兒來啊?寶寶不喜歡他。」所有對凌若夕不好的人,凌小白都不喜歡,在他看來,雲井辰根本就不值得凌若夕關心,他先前讓她那麼擔憂,那麼難過,他才不要原諒這個壞蛋呢。
凌若夕察覺到他的敵意,心頭有些無奈,「具體的情況我有空再告訴你,總之,先讓他養好身體。」
對上她的固執,凌小白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也不管用,只能黑著一張臉,氣惱的坐在一旁,用最凌厲的眼刀死命的瞪著雲井辰。
小一已經回房翻閱老頭留下來的醫術手札,他希望能夠從中找到醫治雲井辰的方法,讓凌若夕安心。
「唔。」一聲細碎的嚶嚀,讓凌若夕瞬間凝神,目光緊緊盯住他。
靜止的睫毛微微閃爍幾下,那雙緊閉的眸子,緩緩睜開,視線有些迷離。
「醒了?」凌若夕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冷若冰霜的問道,就算她在乎他,但她也不會輕易的原諒他,要知道,這段時間,因為他的失蹤,她可沒少牽腸掛肚。
當雲井辰看清身旁的人影是誰時,如霧般朦朧的雙眼迸射出了璀璨的光亮,他迅速起身,一把將凌若夕緊緊抱在懷中,手臂勒得很緊。
凌若夕想要掙扎,卻在聽到他如孩子般低聲呢喃的聲音後,選擇了放棄。
「我終於可以抱到你了。」
要有多麼強烈的思念,才會連一個擁抱也變得這麼彌足珍貴?要有多麼強烈的愛意,才會在抱著她時,嗓音帶上激動的顫抖。
凌小白氣得咬牙切齒,丫的!這個壞蛋居然當著自己面占娘親的便宜!他簡直太壞了!
他剛想出聲,剛想上前去把兩人分開,卻被黑狼緊緊的咬住了衣擺,這種時候,它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少主的雅興的,哪怕是小少爺也不可以。
黑狼的叛變讓凌小白更加不爽,哼!這男人有什麼好,一個兩個都這麼在乎他,重視他。
「抱夠了嗎?」凌若夕被他抱得有些難受,眉頭頓時皺緊,沉聲問道。
雲井辰不僅沒有鬆手,反而愈發用力,「不夠,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夠。」
怎麼辦,明明做好了一輩子默默守護她的決定,明明做好了,不再見她的準備,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凌若夕有些不悅,她迅速出手,手掌點住雲井辰的穴道,順勢掙脫出他的懷抱,手指輕輕撫了撫褶皺的衣衫,她蹙眉道:「別做多餘的事,我沒有原諒你。」
雲井辰渾身僵硬的坐在床榻上,動彈不了,只是用一種近乎痴迷的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她,好像怎樣也看不夠。
他想了她多久,念了她多久,現在,他終於能夠近距離的接近她了。
「你有很多事需要向我解釋,等你什麼時候想說,我們再談,這段時間,我會派人在這裡照顧你,這間寢宮暫時留給你住。」凌若夕漠然啟口,平靜的交代著,似乎對雲井辰完全沒有任何的情意。
但他太了解她,她不過是無法輕易的原諒他私自離開的舉動,所以才故意冷落他。
雲井辰沒有生氣,反而縱容著她的小任性。
凌若夕被他太過熾熱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冷峻的面頰竟飄上了兩團異樣的紅暈,她狼狽的轉過身,幾乎是落荒而逃,逃離了這間寢宮。
凌小白惡狠狠瞪了雲井辰幾眼,拔腳追了上去,他才不要留下來,和這個壞蛋相處呢。
母子二人一前一後離去,而黑狼則留在了寢宮裡,它跳上床榻,爪子輕輕拍了拍雲井辰的手背,「吱吱!」少主,別上心,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親不相愛。
雲井辰眼眸微閃,因為被點中了穴道,他現在全然無法動彈,只能寄望黑狼替他解開。
黑狼看懂了他的眼神,卻有些猶豫不決,「吱吱吱!」
少主,不是我不肯答應你,而是女魔頭太強大,我得罪不起,你就稍微委屈一點吧。
黑狼雖然重視雲井辰,但它更害怕,私自替他解穴後,會遭到凌若夕的報復,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它也只能委屈他了。
雲井辰沒有想到,他僅僅只是離開了四個多月,對他忠心耿耿的黑狼,竟選擇了叛變!站到了凌若夕那方去。
「吱吱吱。」少主,我先去找女魔頭,你慢慢的,好好的。
黑狼唯恐自己太晚追上去,會被凌若夕和凌小白懲罰,顧不得被點住穴道的雲井辰,慌忙離開。
「娘親,咱們把房間讓給他,那咱們住哪兒啊?」剛走出院子,凌小白就忙不迭的問道。
「你想住哪兒?」雲井辰的回歸,讓凌若夕心情大好,連帶著,臉上也多了幾分柔和。
凌小白想了想,「唔,不如咱們住進國庫里,怎麼樣?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好多金子,就連睡覺,也能夠做美夢。」
他覬覦國庫又不是一兩天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他哪裡願意放過?只要一想到自己睡在金銀珠寶上,凌小白嘴裡的哈喇子差點掉出來。
凌若夕冷冷的盯著他,看得凌小白一陣心虛,他尷尬的動了動嘴角,「娘親,寶寶的建議不好嗎?」
「你腦子裡什麼時候能別成天想著銀子?」他這財迷的屬性是不是越來越深了?
「可是,銀子很重要啊,而且寶寶喜歡它。」凌小白理直氣壯的說道,堅決維護自己特殊的興趣愛好。
「你想住國庫?」凌若夕眼底划過一道精芒。
在銀子的蠱惑下,凌小白選擇性的忽略掉心頭升起的那股不祥預感,他用力點頭:「恩!」
「可以,完全沒問題。」凌若夕爽快的答應下來,態度一反常態的乾脆。
凌小白雖然心裡有些疑惑,卻在巨大的蠱惑中被他拋開了。
入夜後,凌若夕住進了明月居後院的客房,而凌小白則抱著黑狼,連蹦帶跳的前往國庫,他的手裡拿著開啟國庫的鑰匙,臉上笑開了花。
當他用最快的速度將國庫外的鎖打開以後,推門進去,卻在看見裡面的場景時,滿心的熱情,被一盆冷水迎頭澆下,嘩啦啦透心涼。
這裡是國庫沒錯,但裡面所有的金銀珠寶,都被人搬空,只剩下一張木板床放置在中央,四周鎏金的牆壁,顯然無法滿足凌小白的需求,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就說嘛,娘親怎麼會答應得那麼爽快,原來是故意捉弄自己!
他原本想跑去明月居找凌若夕算賬,控訴她欺騙自己的不道德行為,但他實在是捨不得這金燦燦的牆壁,於是,在兩者之間,果斷的選擇了後者,他吃力的將床推到牆角,左右兩扇金牆將他緊緊包圍,凌小白受傷的玻璃心,這才終於彌補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