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暗水臉色一沉,頭頂上似乎有黑氣冒起,媽蛋!為毛雲族的少主會莫名其妙出現?
「這人是誰?」
「好像有些眼熟。」
朝臣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雲井辰的身份和來歷,衛斯理面含薄怒,率先從朝臣的隊伍中走出來,目光直視雲井辰,帶著幾分不滿,幾分敵意:「雲族少主,你若是來此討一杯水酒,本相十分歡迎,可若是來搗亂的,南詔國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說罷,殿外有近百名侍衛蜂擁而至,將雲井辰團團圍住,明晃晃的刀刃直對他,彷彿隨時會劈下來。
雲井辰對四周殺氣騰騰的敵人視若無睹,內斂光華的黑眸貪婪的注視著前方那抹熟悉到刻骨銘心的身影。
他們有多久不曾見面了?足足四個月零十六天。
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啊,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渾身的骨頭,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叫囂著,沸騰著,他是如此的渴望她,渴望見她一面,渴望還能抱她一次。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雲井辰和凌若夕之間詭異的氣場,說是敵意,卻也不是。
有人聯想到,南宮玉在位時,曾發生過與雲井辰爭奪凌若夕的事,當時,還鬧得很大,差點演變成雲族和南詔之間的戰爭。
難道說這雲族少主今天是來搶親的?這個念頭出現在所有官員的腦海里,武將們握緊腰間的佩刀,暗自戒備。
而深淵地獄的人則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們到現在猶記得,那日,在山谷的隧道旁,他們倆那驚情的一吻。
「哼,壞蛋。」凌小白氣鼓鼓的嘟嚷道,對雲井辰一點好感也沒有,就是這個壞蛋害得娘親傷心難過,都是他的錯。
下方硝煙味十足的氛圍,讓凌若夕從激動與驚喜中回過神來,她臉上所有外露的情緒通通被她收回,佯裝淡漠,「你來做什麼?」
冰冷的語調,讓雲井辰心臟猛地縮緊,彷彿被一根鐵絲狠狠的纏上。
略顯失色的唇角上揚起一抹驚心動魄的弧線,只是一抹笑,卻愣是讓他周身氣質大變,邪魅如妖,芳華絕代!
「阻止這場大婚。」言簡意賅的六個字,卻炸暈了在場的百官。
他真的是來搶親的?
凌若夕危險的眯起眼睛:「理由?」
「因為你是本尊的女人,除了本尊,此生你不許嫁給旁人。」雲井辰強勢的宣言在這鴉雀無聲的主殿內回蕩,餘音繞梁。
「放肆!」衛斯理氣急敗壞的呵斥道:「雲井辰,你別以為這裡是雲族,搞清楚,這兒是南詔國的皇宮!不是你撒潑的地兒!識相的趕緊滾,攝政王不會和你走的。」
他沒敢回頭去看凌若夕的神色,他一直記得,當初她是如何決然的同他離去,將皇后之位拋下,將深愛著她的皇上拋棄。
而如今,舊事重演,他害怕著凌若夕會在雲井辰的說服下,拋下整個南詔,隨他而去,所以他才會搶先一步,將這番話說出來。
「找死!」淡漠的眸子驀地睜大,雲井辰的身影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化作殘影,猛撲向衛斯理。
他的速度極快,即使武將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舉動,還是沒來得及出手救人。
暗水和深淵地獄的眾人則作壁上觀,似乎並不著急,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就在雲井辰凝聚了強悍玄力的手掌即將拍上衛斯理的心臟時,龍椅上躍下一抹火紅的影子,雙掌在空中對碰,兩股駭然的力量,在半空中爆炸開來,大地在震動,房梁在顫抖,不少官員紛紛驚呼。
待到抖動停止,他們重新站穩後,才抬眸看去,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衛斯理,此刻被凌若夕牢牢的護在身後,也是她,及時出手化解了雲井辰的攻擊。
一男一女,一黑一紅,目光在空中對撞,一個略顯錯愕,一個盡顯冰冷。
「為什麼?」雲井辰壓下胸口翻滾的血液,咬著牙,沉聲問道。
「我的人輪不到你來教訓。」凌若夕理直氣壯的反駁:「雲族少主,你擅闖本宮的地盤,未免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來人啊,將他押下去,打入地牢,嚴加看管。」
火紅的袖袍在空中滑下一道無情的弧線,她漠然轉身,背對著雲井辰,沉聲命令道。
殿外的御林軍傾巢而入,卻又礙於他的身手,不敢直接上前綁人。
雲井辰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用一種複雜到極點的目光凝視著她,半響後,他輕笑幾聲,主動撤去一身的修為,「本尊聽你的。」
好端端的一場大婚,因為雲井辰的到訪以鬧劇收尾,他聽話的跟隨御林軍前往地牢,途中沒有任何的掙扎,或者想要逃脫的跡象。
在他離開後,凌若夕宣布大婚暫時擱淺,衛斯理以及眾多大臣趕緊進言,希望她能夠三思,繼續最後的宣讀儀式,只要她承認了藍紫荊的身份,將他的名字記入宗碟,那麼,他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不會再有任何的變故出現。
奈何,他們說得口水都幹了,但凌若夕仍然沒有鬆口,依舊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意見,將婚禮暫停。
脫下身上厚重的十二層鳳袍,她捧著茶盞坐在寢宮的椅子上,神色似喜似悲,十分複雜。
凌小白則撅著嘴,神色憤憤的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中,似乎在和誰較勁,只有黑狼,從頭到尾都處於亢奮的狀態,少主果然來了!它就知道,少主是不會讓女魔頭嫁給其他人的。
寢宮內靜悄悄的,只有黑狼時不時激動的叫聲響起。
凌若夕不悅的轉動著眸子,將它歡天喜地的模樣看在眼中,不陰不陽的問道:「你很開心?」
「吱吱!」是啊是啊,黑狼下意識點頭,腦袋如小雞啄米,但當它反應過來,問這話的人是凌若夕以後,趕忙又搖頭。
「你在幹嘛啊?表演雜耍嗎?」凌小白有些遷怒的說道,「你該不會是因為壞蛋來了,所以特別開心吧?」
他想起小黑是雲井辰第一次見面送給他的見面禮,說不定他們的關係比自己和小黑還親。
這個念頭讓凌小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雙腿懸空,神色愈發幽怨。
「無緣無故的玩失蹤,又突然出現,呵,他是把我的世界當作隨時可以出入的地方了嗎?」人沒來時,她日思夜想,可等到人來了以後,她又翻臉不認人,就連凌若夕自己也說不清楚,心裡翻騰的複雜情緒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