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走了?」於老又急又怒,指著凌若夕消失的方向,嘴唇顫抖得不像話。
「娘娘或許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吧。」一名武將糯糯的解釋道,不是他有多信任凌若夕,而是現下,除了相信,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更何況,丞相大人對這位皇后娘娘畢恭畢敬信任有加,就算他們對她不感冒,但就沖著丞相,他們也該給予她一分信賴。
於老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若是這次的反擊失敗,老夫說什麼也不會再相信她。」
凌若夕如極光般幾個跳躍就竄出了峽谷,她隱匿住自己的身形,悄然從半空中降落,越過了這座高聳的峽谷後,前方已是一馬平川,數道人影在百米外的高空激烈碰撞,騎兵與敵人打成一團,外圍還有舉著盾牌攔住退路的弓箭手,漫天的羽箭如同雨滴,傾瀉而下,他們根本難以突出重圍。
難怪半天也沒把人按照計畫引入峽谷,果然是被阻攔了嗎?凌若夕藏身在一塊巨石後,虛眯著眼,注視著上空的動靜,與暗水交手的人,實力在這片大陸上不俗,達到了藍階巔峰,按理說,暗水應該能輕而易舉的就他打敗,卻偏偏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勢均力敵。
深淵地獄的小分隊,則被另一批北寧的藍階高手截住,無法支援暗水,整個戰局看上去意外的膠著。
後方,被大軍嚴密保護住的軍師凌克清,以及三軍統帥鳳奕郯,則高坐在汗血寶馬上,身後北寧國的旗幟在風中飄揚,前方的廝殺,與他們此刻的安寧,變像是兩個世界。
「南詔國究竟從什麼地方找來了這麼多的幫手?」鳳奕郯面色冷峻,深沉的目光緊緊盯著上空交纏的高手。
「不清楚,不過就算有高手助陣又怎樣?南詔國敗局已定。」凌克清說得極其自信,「這次皇上招貼英雄榜,用重金聘請了各門派各世家的強者助陣,還有無數煉器師和煉丹師從旁協助,這幫人就算再強,也不可能以一敵百,落敗是早晚的。」
聞言,鳳奕郯心底那抹沒來由的不安,似乎減淡了幾分,「丞相言之有理。」
「呵呵呵,只要攻克這道關卡,殺掉衛斯理,南詔國內就再無能與我們為敵之人,北寧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凌克清暢快的大笑出聲,他因為上回沒能說服凌若夕的事,被北寧帝險些遺棄,如今這機會正是他將功補過的最好時機,只要和三王爺一起合力,取下南詔,相信他也將在皇上心中恢複昔日的信任和寵信。
就在二人自以為勝券在握時,忽然,一道墨色的人影竟從角落裡一躍衝上半空,手中柳葉刀凌空滑出一道冰涼的白色微光,叮噹一聲,扛下了敵人劈來的黑色彎刀。
險些被一擊砍中要害的暗水這才得以有了喘口氣的機會,他迅速後撤,微微彎腰,不停的喘著粗氣。
「媽蛋,好累!」明明只是一個藍階的敵人,可他卻愣是沒辦法將其抹殺,這種感覺別提有多憋屈了。
待到他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定眼一看,替他扛下攻擊的,不是凌若夕還能有誰?
「凌姑娘小心,他手裡的武器有鬼。」暗水扯著嗓子提醒道。
這種話不需要他說,只短暫的交手,凌若夕就已經察覺到了。
身軀凌空一轉,避開對方砍來的刀刃,兩根銀針咻地滑出衣袖,直取敵人咽喉,那人被迫橫刀在胸前,進行格擋,這麼大的破綻,凌若夕怎麼可能放過?她不退反進,拳頭凝聚十成的力量,轟地砸了過去。
閃爍著白白光的拳頭直逼敵人的胸口,只要這一擊擊中,別說是藍階的修為,就算他有紫階,也必死無疑。
那人眼露駭然,慌忙想要橫刀攔阻,凌若夕的速度極快,卻在即將擊中他的身體時,渾身的力量彷彿被一股吸力拉扯著向外冒,丹田中玄力的流失速度快得驚人,她立即收手,果斷後退,這才避免了力量被全部抽空的下場。
身軀落在暗水身邊,眼底寒芒加重,「他的那把刀果然能吸取玄力。」
她方才那一擊,為的不過是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現在看來,情況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
「是啊,不知道北寧的人從什麼地方搞來了這稀奇古怪的鬼東西,打不破又抗不住。」暗水的氣息很是虛弱,與這人纏鬥這麼久,他體內的力量早已經瀕臨乾涸,要不是一口氣強撐,只怕早就落敗了,現在見到凌若夕趕來,心裡長長鬆了口氣。
凌若夕凝目看著吸收了自己三成力量的彎刀,在刀身周圍,空氣出現了詭異的扭曲,像是一個圓形的球體,正在迅速壓縮,最後消失在漆黑的刀刃之中。
「哈哈哈,就算你們實力再強,在我這把寶刀前,也是沒用的。」男人揮舞著手中的黑刀,仰天大笑。
下方,鳳奕郯和凌克清儼然是一副驚滯錯愕的神情,他們甚至想要用手擦擦自己的眼睛,好看清楚,上方的那抹熟悉的人影,究竟是不是他們的幻覺。
「真的是她?」鳳奕郯啞聲驚呼,她不是失蹤了嗎?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戰場上?「難道那傳言是真的?她果然站在了南詔國那邊?」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凌克清率先回神,緊緊握住手中的馬韁,「三王爺,就算有這逆女替南詔護法,南詔想要翻身也是不可能的,我們沒有必要自亂陣腳。」
這話不止是為了安撫鳳奕郯,也是為了說服他自己,畢竟,凌若夕凶名在外,僅僅是表明她的身份,北寧的士氣就難保不會減弱。
「她為什麼會幫助南詔?」鳳奕郯眸光顫動,心頭掀起了滔天駭浪,不論如何他也無法相信,會真的在戰場上,見到凌若夕的身影出沒,而且還是以敵人的身份。
這個問題凌克清自然不知道,但這並不影響他將凌若夕視作叛國賊的想法,「不管她是什麼原因,我凌家有此女,乃是我門之禍!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我就該把她掐死在襁褓里,也好過她如今……」
「凌相!」鳳奕郯面色一沉,俊美的容顏透漏出絲絲危險,縱然他深知,自己和這女人此生已是錯過,更甚,橫在他們之間的,是永遠無法跨越的恩怨,但他仍是不想聽到有任何人詆毀她,羞辱她,哪怕是當今丞相也不行。
凌克清頓時愣了,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鳳奕郯,「王爺?」
他完全不明白,為何三王爺要阻止他,甚至還對這逆女這般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