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打開的這種事很重要嗎?」凌若夕冷笑道,她突然間展現出的惡劣態度,把暗水給嚇了一跳。
他怎麼覺得凌姑娘的口氣很沖啊?
仔細想了想,除了他不識趣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貌似他沒做什麼惹怒她的事啊,暗水心裡有些委屈,「凌姑娘,我只是好奇,所以才問問而已。」
嚶嚶嚶!能不能別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著他?他的心臟很脆弱,受不起驚嚇。
「不要把心思放在不值得的小事上。」凌若夕控制住險些失控的情緒,緊抿著唇瓣,冷聲提醒道。
望著她獨自走遠的背影,暗水滿臉的茫然,「我這是說錯什麼了?」
凌小白故作老成的搖了搖頭,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他的身高實在不夠,所以只能改為去拍他的手臂:「也許娘親只是葵水快要到了,所以,你懂的。」
他朝暗水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暗水瞬間秒懂!
「小少爺,你知道得可真多啊。」他忍不住豎起拇指,誇讚道。
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居然能清楚的知道葵水是什麼東西,這可不是一般的博學。
凌小白心裡有些驕傲,卻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胸口微微挺了挺:「好說,小爺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些常識。」
什麼叫順著杆子往上爬,什麼叫給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暗水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他能說剛才那句話只是順口的誇獎嗎?
看著凌小白沾沾自喜的模樣,他沒忍心將這個事實說出來,打擊小孩子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一行人很快就穿過了這個靜止的空間,從扭曲的旋窩中再次走出後,他們已經到達深淵地獄上方的山巔,雙腳剛落到實地上,凌若夕便被眼前這一幕給驚住了。
只見深淵地獄中的一個男人,正倚靠著旁邊的大石頭,睡得死死沉沉,鼾聲如雷。
「這不是青竹嗎?他怎麼會跑這兒來?」暗水奇怪的摸了摸後腦勺,沒想通,青竹怎麼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睡在這荒山野外。
看著青竹睡得哈喇子直流的樣子,他邪惡的笑了兩聲,貓著步子悄無聲息的移動到青竹身邊,沖著他的耳畔,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
凌小白不忍直視的捂住臉,不想承認這個幼稚鬼是自己的同伴。
凌若夕嘴角一抽,默默的將目光轉到一旁,看著四周的風景。
「誰!」青竹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醒,一個魚躍翻身站起,他慌裡慌張的向四周看去,睡眼朦朧的目光里染上深深的戒備,直到看清楚眼前笑眯眯的人是誰時,他這才冷靜下來,臉上浮現了一絲狂喜:「二哥?你回來了?」
「可不是回來了嗎?」暗水握緊拳頭,重重敲了敲他的肩膀,以此來表示與同伴重逢的喜悅之情。
「話說回來,你一個人跑這裡來睡覺做什麼?」調侃了幾句後,他這才詢問道,很是不解,為毛山谷下有好端端的床放著不睡,反而跑到山上來睡露天壩。
青竹憨憨的笑了笑,「是這樣的,自從二哥和凌姑娘你們走了以後,谷里的人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你們回來,所以就決定每天派人在這兒守著,萬一運氣好,和你們碰上了呢?」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每天不間斷的等待,這樣的毅力以及堅持,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凌若夕心裡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顫動的眸光里划過絲絲動容。
「好傢夥,我說呢,怎麼剛回來就看到你睡在這兒。」暗水樂呵呵的大笑兩聲。
「對了,老大他們的仇……」青竹口風一轉,臉上憨厚的表情被嚴肅取代,那雙清澈單純的虎眸,此時染上了錚錚的恨意。
暗水嘴角絢爛的笑容即刻收斂,他正色道:「放心,那些該死的人,如今已經到了黃泉,去向老大他們賠禮認錯了。」
「真的?」雖然知道他們既然已經回來,就勢必不會讓人失望,但想歸想,仍舊比不上親耳聽到他們承認這個消息更讓人激動,青竹一把握住暗水的臂膀,緊緊的盯著他。
暗水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高興,用力點頭:「千真萬確,不信你問凌姑娘。」
青竹立馬將目光投向凌若夕,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後,一聲震耳欲聾的暢快笑聲,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
小豆子和凌小白齊齊捂住耳朵,想要制止這噪音。
混雜了玄力的笑聲震天動地,甚至從這萬丈懸崖頂端,飄落到了下方的山谷之中。
聽到這聲響的人,立即飛身躍上山巔,瞬間,空蕩的山峰,竟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他們嘰嘰喳喳的圍在凌若夕和暗水的身旁,向他們詢問著此去第二位面的事,一次次向他們確認,仇人是否真的被抹殺掉,神情從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
小豆子從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在瞬間變臉的畫面,小心臟被嚇得不輕。
「別害怕,雖然他們長得凶神惡煞,但都是好人。」凌小白拍著胸口向他保證,在他的眼裡,深淵地獄的人,是天底下最可愛的,沒有之一。
騷動的氣氛持續了近半個時辰,眾人才真的確定這筆血海深仇已經洗清,他們宛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凌若夕和暗水,朝山谷下行去,一路上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暗水一個勁的向他們描述著第二位面的事,包括這一路上他們的種種遭遇,眾人時而義憤填膺,時而激動萬分,完全沉浸在了他所描繪的世界裡。
「唔,暗水叔叔如果去講評書,一定會有很多人聽的。」凌小白托著腮幫,一邊往一號山谷走去,一邊向凌若夕說道。
「如果將來咱們找不到生計,完全可以靠暗水叔叔的才藝過日子。」
「你的想法能別這麼小家子氣嗎?」凌若夕嘴角一抖,對凌小白隨時隨地不忘發掘財產的功力各種無力。
「可是,寶寶明明說的是實話嘛。」凌小白撅著嘴,「將來要是咱們手裡沒銀子,過不下去日子,難道不可以讓暗水叔叔發揮他的特長,養家糊口嗎?」
凌若夕懶得同他爭論,這個完全掉進了錢堆里的兒子,已經無藥可救了。
一行人進入一號山谷,她在大廳的上首坐下,小黑懶懶的趴在她的膝蓋上,身體蜷縮成一團,把自己當成寵物,眾人魚貫而入,有條不紊的在大堂里成兩排站好,凌小白坐在凌若夕左側,小豆子則站在他的身邊。
「凌姑娘,你再給咱們好好說說那第二位面的事情啊,我們可好奇了。」男人們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況,他們沒有跟著一起去,沒有能夠親手替兄弟報仇,這是他們心頭的一大遺憾,所以,只能寄望於,聽他們轉述當時的場景,來過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