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焦急的在門外來回踱步,都已經一天了,師姐怎麼還不肯出來?
「師姐,你先出來吃點東西吧。」他揚長了脖子,朝屋內喚道。
「我不餓。」凌若夕淡漠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出。
小一一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跺跺腳,小跑著準備去找雲井辰,希望他能夠前來說服凌若夕。
當他剛抵達卧房外,就被一道強悍的結界給阻擋在了屋外,看著裡面黑燈瞎火的房間,小一的頭頂上浮現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師姐抽風,難道連這雲族少主也跟著一起抽風了嗎?怎麼一個兩個都變得這麼古怪?
雲井辰一門心思撲在修鍊上,對屋外的小一,視而不見。
乳白色的蒸汽,從他的頭頂升起,一層朦朧的白色罡氣罩,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天玄巔峰的氣流,以他為軸心,擴散在整間房子里,桌椅在這股巨大的氣浪下,被震得框框作響。
若不是有結界守護,只怕整個山脈,也難逃威壓的籠罩。
這股壓力,對於普通人而言,殺傷力太強,稍有不慎,丟掉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凌若夕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五日五夜,不斷有白色的信鴿,從她所在的房間飛走,飛回,時不時信鴿的嘴裡還叼著一個小小的包袱,送到她手中。
第六日清晨,一束銀光突然從房頂上竄出,光芒萬丈,直擊長空。
正在做早膳的小一,剛走出門,立馬就被一股駭然的氣浪掀翻在地上,整個人哎呦一聲,摔得四腳朝天。
同樣是五日未曾離開過房門半步的雲井辰,刷地睜開了眼睛,內斂華光的黑眸,有淡淡的笑意暈染開來。
「呵,本尊就知道,你會成功的。」他欣慰的呢喃道,收功起身,闊別六日後,再度離開了這個房間,抬腳朝凌若夕的方向走去。
「雲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的光芒,是師姐弄出來的嗎?」小一好不容易從廚房裡狼狽的爬了起來,顧不得自己此刻的造型有多難看,忙不迭小跑而來,卻在半路上遇見了雲井辰,張口就問。
「恩,她已經突破紫階了。」雲井辰漫不經心的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炸得小一,半天也沒能回過神來。
他茫然的眨眨眼睛,抬起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一股鑽心的疼,頓時將他渙散的思緒喚了回來:「嘶!會疼,那就不是夢咯?師姐她真的突破了?」
心頭的歡喜不言而喻,心尖堆積了多日的抑鬱與沉重,此刻彷彿也隨著這個好消息,煙消雲散。
銀光不減,甚至有愈發耀眼的趨勢,雲井辰一隻腳剛踏入院子,迎面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生生將他的腳步阻斷。
他饒有興味的挑高了眉梢,釋放出自身的玄力,一道透明的保護罩,將這股壓力死死擋住,他這才得以繼續前進。
只是六日的時間,她就已經成長到,光憑藉威壓,就能讓自己察覺到壓力的地步。
呵。
一聲輕笑不經意滑出他的唇齒,該說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嗎?
他走到房門前,那股壓力愈發沉重,從四面八方湧來的玄力氣浪,撞擊上他釋放出的保護罩,滋滋的摩擦聲,不絕於耳。
雲井辰咬破了手指,迅速在空中結印,爾後,為她建造了一個結界,阻止她突破的力量,向外界泄漏。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是不是又有敵人來了?」後方,忽然有嘈雜的人聲傳來,雲井辰同小一急忙轉身,便見暗水帶著十多名男人,急匆匆從天空上飛下的身影。
「暗水!」小一激動的喚道,蹬蹬的跑上前去,「你的傷沒事了嗎?」
當時,他在眾多隊長的保護下,拚死突圍,只為向凌若夕傳遞消息,臨走時,他傷得可不輕。
如今見到暗水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小一心裡怎麼可能不高興?
「喲,小一,好久不見,你還活著啊。」暗水一如往常般,笑得賊賤,甚至還故意伸出手掌,蹂躪著小一的頭髮。
「可是,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了。」小一眸光一暗,自責的情緒再度漫上他的胸口。
頭頂上不停揉動的手掌,有不易察覺的停頓,下一秒,小一的耳畔就響起了暗水的聲音:「只要活著就好。」
收回手臂,他這才抬眸朝那間被結界保護的房間看去,屋外有雲井辰護法,那麼屋內的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凌姑娘在突破?」暗水穩步走到雲井辰身側,沉聲問道。
「恩。」他輕輕頷首,態度雖不倨傲,卻仍是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聞言,暗水急忙點頭,示意大家小聲些,不要驚擾了裡面的凌若夕。
屋外靜悄悄的,唯有那時而加重的呼吸聲,在不斷的蔓延,不斷的浮現。
很快,那束拇指寬的銀光,突然縮小,慢慢的變作了絲線般的大小,最後化作一個光點,消失在了蒼穹上,那股呼呼徘徊的氣浪,也隨之散去。
眾人刷地抬起眼眸,略顯緊張,略顯激動的盯著眼前這扇緊閉的房門。
他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知道,例如,她此時的修為達到了什麼品級,例如,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短短數天,便能突破的。
在眾人望眼欲穿的目光下,那扇緊閉的紅漆纂百獸圖紋的大門,吱嘎一聲,緩緩開啟。
墨色的錦緞,利落凜冽,三千青絲如瀑般,直順的堆積在肩頭,偶有幾縷,滑落到她的胸口,眉若遠山,眼若秋水,腰間束著一條銀白色的緞帶,腳下踏著一雙鹿皮靴子。
這,這怎麼可能?
眾人頓時驚了,他們紛紛加大了玄力的釋放,卻仍是如同石沉大海般,難以從她的身上,查探到任何一絲的玄力波動,就好似,站在他們面前的,僅僅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你們怎麼都來了?」凌若夕啞聲問道,光潔的額頭,有一層晶瑩的汗珠,在這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讓她那張小臉看上去好似發著光一般,格外生動。
「擦擦汗。」雲井辰一臉寵溺的走到她身前,從袖中掏出一方絹帕,溫柔的為她擦拭掉臉上的薄汗。
凌若夕沒有阻止,只是用一雙純粹的黑眸,靜靜的注視著他,那神色既淡漠,卻又好似還有些別的什麼。
「終於發現本尊的好了?」雲井辰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將沾染了她汗珠的絹帕咻地一下收入袖中,似笑非笑的調侃道。
「這樣才算正常。」凌若夕一邊說著,一邊點頭,他方才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幾乎以為,自己穿越了,習慣了他,他啥時候正經起來,反倒讓她不太習慣。雲井辰突然有種好想咬死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