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果然腦子有問題!誰要他救?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她拋開心頭那複雜的情緒,抿唇問道。
「哎喲,凌姑娘,他能說能動的,已經很好了,你別厚此薄彼,只關心他一個人啊,咱們才是真正的傷患有木有?」一名被摔得吐血不止的男人,躺在地上,疼得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他虛弱的說道,明明他們也受了傷,為毛凌姑娘就只看得見這個男人?
凌若夕難得的有些心虛,她尷尬的咳嗽一聲,頂著四周投來的玩味兒視線,惡聲惡氣的問道:「你們呢,感覺怎麼樣?死了沒?」
卧槽!這才是真正的差別待遇吧?到他那兒就是溫柔的詢問,到他們這兒就變成了死了沒?要不要搞差別對待啊。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凌若夕頓時有些惱了,目光迅速將周圍凌亂躺在地上,時不時哼哼兩聲的男人打量了一圈,確定他們只是重傷,沒有出現死亡後,心頭長長舒出一口氣。
許是她在落地時,被雲井辰全力保護著,以至於在場只有她一人的傷勢是最輕的。
「你去看看結界是否解除了。」雲井辰捂住胸口,面色蒼白的說道。
「你確定沒事?」凌若夕並未急著上去查探情況,反而更在乎他的傷情。
「能聽到你的關心,本尊就算受再嚴重的傷,此刻也痊癒了。」他故作調皮的沖她拋去一個媚眼。
凌若夕渾身一抖,有些難以忍受他的無聊外加無恥,手掌撐住膝蓋,剛站起身,忽然,上方傳來一陣極其強烈的震動。
「大家小心。」凌若夕一把將雲井辰從地上拽起,用自己單薄的身軀,將他橫抱在懷中。
腳下的震動,從劇烈到微弱,那些無法動彈的人,此刻幾乎成了一個圓球,不停的在山谷下來回滾動。
凌若夕用力抱住懷中的男人,全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她壓根沒有留意到,他們二人的姿勢有多近,更不曾看見,懷裡男人嘴角上,揚起的那抹喜悅而又幸福的微笑。
待到震動停止,本就狼狽不堪的眾人,此刻愈發的狼狽混亂,好些個人在震蕩中,緊緊的抱成了一團,開始疊羅漢。
凌若夕嘴角抽動的看著四周無法直視的畫面,頓時有種自己誤闖了拍攝基地的錯覺。
正當她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頭頂上,忽然有泛著銀光的碎片,緩緩飄落下來,剛落地,便猶如星光乍現,瞬間消散。
「真美。」有人喃喃感嘆著,面露一絲驚艷。
就連凌若夕,此刻也是雙目怔忡,目光里攜帶了幾分驚嘆。
「很漂亮是嗎?」懷裡忽然傳出某人含著柔情的聲音。
凌若夕微微頷首,嘴角溢出些許溫暖的弧線:「是啊,很美。」
「喂,你們有沒有覺得,其實那兒更美?」有人餘光瞥見他們二人站在這銀光中的畫面,當即戳了戳同伴的手臂。
一紅一黑的人影,靜靜站定,泛著銀光的『花瓣』漂浮在他們的身側,女人冷峻的面容此刻好似雪山消融般,帶著絕艷的美感此刻正凝目注視天空,而她懷裡的男人,則面露寵溺的淡笑,看著她。
她的眼映照著別處的風景,殊不知,她也是某人眼裡最特別的景緻。
很快,凌若夕便從這少見的美景中回神,垂頭看了眼懷中似乎待得津津有味的男人,正巧撞入他那寵溺的眸子里,嘴角忍不住抽動幾下:「還不起來?」
以他的實力,現在怎麼樣也恢複了些許,還待在她的懷裡做什麼?
雲井辰頓時笑道:「本尊也想起來啊,但也要你肯鬆手才行。」
他意味深長的指了指環在腰間,宛如鉗子一般堅固的臂膀,神色略帶愉悅。
凌若夕面頰緋燙,咻地一下鬆開手,好似懷中人是什麼細菌一般。
雲井辰立即旋身站定,搖頭晃腦的說道:「女人啊,永遠是這麼翻臉無情。」她能掐死他么?凌若夕深吸口氣,這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惱怒,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才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上去看看。」
不確定結界是否解除,最穩妥的方法,便是親自去驗證一番。
「本尊陪你一起。」雲井辰手腕一翻,拽住了她的手臂。
「就憑你現在這具快要倒下的身體?」回應他的,是凌若夕毫不留情的諷刺。
方才合力攻擊結界,他出的力最多,又在後來,做了她的人肉墊子,即使現在或多或少恢複了幾分力氣,但虛弱是難免的。
只怕他目前的實力,連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也沒有,跟著自己幹嘛?她可不想萬一結界沒有解除,還要費心去搭救他。
「在這裡給我候著。」凌若夕陰沉著一張臉,冷聲呵斥道。
隨後,不理會雲井辰的反對,縱身朝天空飛去,幾個起落後,便消失在了那濃濃的白霧之中。
「哎,真倔強。」雲井辰無奈苦笑,心裡卻充斥著各種甜蜜。
她的話雖然狠厲,但他卻能感覺到,獨屬於她的關心,心裡怎會不是暖洋洋的?
凌若夕一邊戒備,一邊飛身迎向結界,只是,她預料之中的阻絕卻未到來,那層保護罩,仿若消失了一般,凌若夕面露一絲狂喜,一口氣躍上了山巔,直到雙腳落在石地上,她才敢確定,結界真的解除了!
古井無波的面容,此刻染上了幾分喜悅,幾分興奮。
就在她想要下去,將這個喜訊告訴眾人時,忽然,鼻尖一動,一股血腥味湧入她的鼻息。
雙眼驟然一冷,猛地朝左側看去,在一顆大石旁,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氣若遊絲的倒在血泊之中。
「暗水?」凌若夕呼吸一滯,愕然驚呼道。
結界解除,這原本該是一件轟動深淵地獄的大喜事,卻因為凌若夕抱著一個血人跳下山谷時,這份喜悅,染上了淡淡的陰霾。
「傷勢很嚴重。」凌若夕側身坐在床榻旁,伸手握住暗水的脈搏,將玄力輸入他的體內,查探他的傷勢,她的面容冷若冰霜,渾身的冷氣更是低得刺骨,讓房間里的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去觸她的霉頭。
雲井辰站在她的身後,高深莫測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凌若夕與暗水肌膚相觸的部位,眉心擰得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好想把她拽起來,好想任由這男人自生自滅。
滔天的醋意在他的胸腔里不斷徘徊著,距離他較近的男人們,下意識朝旁邊挪動了幾下步伐,想要遠離這個大方寒氣的危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