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下來的?」她不願去細想心裡的情緒究竟是什麼,總覺得答案,不會是她想要知道的,隨口將話題轉開,定眼將眼前的男人打量了一通後,眸光微變。
他的形象不可謂不狼狽,羽冠早已落下,三千青絲,凌亂的堆積在肩頭,名貴的錦緞,布滿了被風刃割出的細小裂痕。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她略顯不悅的問道,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番話里,帶著的幾不可查的擔憂與惱怒。
雲井辰心頭一甜,她的反應讓他很是喜悅,至少,她在關心著他。
持平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從懸崖上跳下來,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他說得極其無辜,但凌若夕卻聽得眉頭緊皺。
「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那道結界對於實力高超的人而言,威力大到怎樣的地步,她清楚得很。
可想而知,他在闖入結界時,受到了怎樣艱難的難關,才會把自己給弄出這副樣子。
雲井辰莞爾一笑,笑得眉眼彎彎,似兩道彎月,煞是好看,「女人,本尊很高興,你的關心。」
說罷,他的身影詭異的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凌若夕就感覺到了唇瓣上傳來的溫熱觸感,深邃的黑眸瞬間放大,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她驚呆了。
「嘶!」圍觀的男人們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不認為這樣的舉動有多驚世駭俗,只是在驚訝,居然有人找死的敢去親凌姑娘?
呼嘯的涼風環繞在他們二人的身側,衣訣翻飛,青絲亂舞,那些好似絲綢般柔順的髮絲,早已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雲井辰,你……唔……」動怒下的言語,瞬間化作了一記深吻。
凌若夕又急又氣,垂落在身側的手掌,立即凝聚起兩團龐大的玄力,瞬間朝雲井辰的胸口擊去。
這一擊帶著她十成的力量,但云井辰的修為著實比她高出了太多太多,以至於,他利落的鬆開手,身軀宛如飛燕,朝後滑行,衣袖輕輕一揮,便輕而易舉的將她的攻擊解除。
「你找死!」臉蛋驀地爆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凌若夕一聲怒喝後,便朝雲井辰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Fuck!今天不好好的教訓他一番,她就對不起自己。
雲井辰且戰且退,她的雷霆攻擊,來勢洶湧,但他卻應付得有條不紊,一黑一紅的兩道人影,在空中交纏。
圍觀的眾人,此刻才逐漸回過神來,看著雲井辰被動挨打,卻不反擊的模樣,他們立即打了個寒顫。
談戀愛果然有風險,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但同時,他們心裡又對這突然冒出的男人,升起了一絲欽佩,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勇氣去征服一座巨山,尤其是一座充滿荊棘的大山。
午後驕陽將整片山谷籠罩著,斑駁的陽光灑落在地上,一地暖陽。
一號山谷內,凌若夕一臉余怒難平,坐在上首的木椅上,時不時朝一旁的男人投去涼颼颼的眼刀,那模樣,好似恨不得將他給刺穿。
「娘子,你這麼看著為夫,為夫會不好意思的。」或許是上午得了便宜,雲井辰笑得極其妖嬈,指腹輕輕撫摸著唇瓣,上面彷彿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凌若夕眉梢冷峭,沒好氣的輕哼一聲:「不好意思?原來你還有這種情緒嗎?我以為你的節操早就已經掉得一乾二淨了。」
一個隨時隨地都在調戲女人的男人,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他都不覺得害臊的?
坐在下方的眾人,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這齣戲,想要看到凌姑娘吃癟的機會可不多啊。
「節操?面對你,這種東西需要嗎?」雲井辰含笑反問道,「為夫調戲自己的娘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已經把這個真諦演繹得出類拔萃了,佩服,佩服啊。」凌若夕咬牙切齒的說道,眉梢冷得滲人。
雲井辰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雖然為夫很享受同娘子你打情罵俏的滋味,不過,你確定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同為夫鬥嘴嗎?」
眼神頓時掃過下方正一本正經看戲的眾人,他笑得愈發動人,只是,被他那雙眼掃過的男人們,卻一個個心虛的紅了面頰。
「哼。」凌若夕冷哼一下,決定不再同他鬥嘴,她沒有搭上戲台,唱大戲給旁人看的癖好。
「凌姑娘。」眼見大戲落幕,一名男人這才起身,尷尬的咳嗽幾下後,問道:「這位不知是?」
他們真心很好奇,這個有勇氣朝她發起攻勢的男人,究竟是誰。
簡直是男人的楷模有木有?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凌若夕漠然啟口,語調很是敷衍。
雲井辰意味深長的睨著她,儼然一副縱容、寵溺的模樣。
男人額頭上頓時滑下一道道黑線,都已經吻過了,還能算是無關緊要麼?凌姑娘這算不算是惱羞成怒?
「這……」他遲疑的看了雲井辰一眼,就算凌若夕不願承認,但在旁人眼中,她和雲井辰之間的言行舉止,卻分明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尤其是上午那一吻,非一般的火辣,非一般的曖昧啊。
「無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雲井辰故意把話說得曖昧非常,這下子,眾人立馬露出了瞭然的神色,別看這凌姑娘平日里雷厲風行,手段狠辣,沒想到,在情愛這件事上,卻意外的純情、害羞呢。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凌若夕頓時怒上心頭,「我和他沒有關係,沒有任何關係,聽懂了嗎?」
「是是是。」一聽就知是敷衍的回答,從這幫男人嘴裡吐出。
他們自認為自己看清了真相,不願去揭穿凌若夕的害羞。
媽蛋!這種我懂我明了的表情是在鬧哪樣?特么的,都瘋了嗎?
她頭疼的用指腹揉搓著眉心,有種自己的一世英名會毀在身旁這男人手裡的預感。
「那不知道這位不知名的先生,是來我們這兒做什麼的?」男人再度問道。
「來接娘子回家。」雲井辰說得理直氣壯,將一個妻奴扮演得淋漓盡致。
凌若夕頓時憋氣,黑著一張臉,咬牙道:「狗嘴裡能吐出象牙嗎?」
「狗嘴怎麼吐?還請娘子不吝賜教。」雲井辰裝作沒聽懂她的暗喻,極其優雅的拱手問道,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讓凌若夕心頭那團火蹭蹭的朝上漲著。
好想一巴掌扇死他。
上方硝煙味十足的氣氛,讓下方的眾人看得是津津有味,他們還真沒見到過凌若夕吃癟,而且還是在一個調戲了她的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