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追妻的道路

凌若夕順著迂迴的長廊漫步行走,身後,始終有不遠不近的腳步聲傳來,即使沒有回頭,她也知道那人是誰。

「你跟著我做什麼?」她驀地停下步伐,「你昨夜替我運功療傷,怎麼,這麼快就恢複了?」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可偏偏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卻硬是帶上了幾分諷刺與尖銳。

雲井辰懶懶的笑著,聳聳肩:「男人的恢複能力,永遠不能衡量,尤其是,還身負重任的男人。」

身負重任?

凌若夕面露一絲困惑,他有什麼重任背負著?

「嘖嘖,本尊如今還行走在追妻的道路上,沒有成功,你說,本尊怎麼捨得把時間浪費在休養上呢?」纖長的手指輕輕抬起,想要去觸碰她的面頰,凌若夕早有戒備,同這個男人單獨相處,她的神經前所未有的緊繃,以至於,在他有所動作時,她便迅速朝後退開,任由他的手指,突兀的滯留在半空。

「需要我提醒你,什麼叫自重嗎?」他只要有力氣,就打算調戲她?這是什麼癖好?

凌若夕忽略掉心頭不易察覺的羞惱,整張臉冷若冰霜,身側的氣壓更是低得駭人。

雲井辰略感失望的放下手臂,「哎,這麼多天沒見,你怎麼還是這副樣子?好歹也表現出一點思念之情啊。」

不知道他會很失望,很遺憾嗎?

「思念之情?你覺得這種東西,我有嗎?」凌若夕選擇性的忽視掉,在某些日子裡,她曾想起過他,這種事,完全是她的黑色記憶。

「罷了,你這女人的心肝有多黑,本尊早該知道。」雲井辰嘆息道,態度極其縱容,極其寵溺。

他愛慕她,是他的事,至於她是否有所回應,他並不在意,他只需要知道,這輩子,他永遠不會放開她的手,哪怕是死皮賴臉,他也要纏著她就夠了。

俊朗無濤的面容忽然變得正經起來,那雙好似古井般深幽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小白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是打算親口告訴本尊,還是讓本尊自己去查?」

凌若夕心頭咯噔一下,他知道了?

也對,這男人的觀察力向來出類拔萃,既然知道他已經猜到幾分,凌若夕也沒有再隱瞞,但給出的答案,卻又模稜兩可:「他的情況不太好,不過,我會解決的。」

這女人,就不能偶爾學會一些依賴么?雲井辰心裡或多或少有些惱怒,漆黑的瞳眸此刻黑得愈發深幽,好似那浩瀚無垠的深海,一眼望不到底。

半響後,他一個健步,手掌迅速擒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火速纏上她的腰肢,將人重重拽入自己的懷裡。

「凌若夕,就算你不願說,本尊也能猜到幾分,小白的情況遠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這般簡單,至少,要醫治好他,會有一定的危險,所以你才不願將實情說出來,對么?」他了解她,了解她的想法,了解她的一切。

凌若夕明顯愣了,神色有些獃獃的,他那通透的目光,甚至讓她有一種自己早已被他看穿的錯覺。

「不要自以為是。」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身體滑入泥鰍,迅速朝下一彎,退出了他的桎梏。

手掌輕輕拍了拍衣袖邊角的褶皺部位,眉頭暗自一皺:「我說小白會沒事他就一定會沒事,不用你來操心。」

「你是不是又忘了,他也是本尊的孩子,是凝聚了本尊同你一人一半血脈的孩子。」他特地咬重了後面半句話,想要提醒她,他和她之間永遠也割不斷的關係。

「呵,那又怎麼樣?」凌若夕為他篤定的姿態很是不悅,「就算六年前我們曾有過一夜情,又怎麼樣?難道你還要我負責嗎?」

「好吧,就當六年前那一夜是偶然。」雲井辰看似妥協了。

「本來就是。」什麼叫當作?那分明就是一場意外,一場害得前身徹底隕落,讓她能夠重生的導火索。

雲井辰頓時啞然,這女人還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啊,狹長的黑眸染上淡淡的笑意,零零碎碎的,好似穿過枝椏,斑駁照耀在地上的光點,「那麼,那一次呢?」喑啞的嗓音好似惡魔的蠱惑,讓凌若夕不可遏止的回想到了數個月前,她險些走火入魔時,發生的又一次意外,布滿寒霜的面頰,竟詭異的出現了一絲紅暈,宛如含苞待放的傲梅,終於到了花期,緩緩綻放出獨屬於它的美麗與艷麗。

雲井辰看得有些痴了,近乎貪婪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輕掃過她的眉峰,她的鼻尖,她的雙頰,最後定格在她嬌艷欲滴的櫻唇上,喉嚨頓時有些乾澀,舌尖更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瓣,企圖化解體內的乾渴慾望。

「你在看什麼?」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殺意。

他剛從迷離的狀態中回神,便撞入了一雙暗藏怒火的眸子里,不僅沒有偷窺被抓包的心虛,他反而死不要臉的笑道:「當然是在欣賞你難得一見的羞態。」

靠!

凌若夕狠狠的在心頭爆了一聲粗口,要說這世上最無恥的人是誰,她絕對會提議雲井辰,這人的臉皮就連南山,也快要比不上他的厚度了。

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紫,最後定格成了墨黑,她的眸子里有一絲惡劣迅速閃過,「對一個滅了你故鄉的人說出這種話,雲井辰,你是白痴嗎?」

她故意將雲族滅亡在自己手裡的事,說出來,為的,就是想要激怒他,提醒他,她和他之間永不可能。

「滅了就滅了,本尊從沒有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他神色微微一暗,一絲落寞自他的身側竄起,轉瞬即逝。

雲族是他自幼生長的地方,是他的家,但隨著他一天天的長大,那個家,已經變了,爹爹不管事務,弟弟又與他爭鋒相鬥,所有的人開始分成派系,開始擁護著,心目中最合適的繼承人,為了權勢,為了權利,為了地位。

曾經他心目中的凈土,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個充滿利益熏心的骯髒地方。

「你不在乎?」他的回答讓凌若夕訝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她原本以為,他同自己在某些地方是一樣的,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怕親手毀滅,也不會讓任何人觸碰分毫。

可是,他的反應,卻出乎她的預料,「你確定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你的親人,死在我的手裡,你的族人,也死在我的手中,你生活的土地,被我一把火,燒得精光,這些,你居然告訴我你沒有放在心上?」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