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長老死不瞑目般,轟地朝後倒去。
一眨眼間,兩名長老前後赴死,凌若夕的狠絕,讓雲井寒徹底驚了,看著她宛如在挑選獵物般的眼神,他心頭一凝,趴在地上大聲叫囂道:「凌若夕,你若殺了我們,你一定會後悔的!」
被恐懼扭曲得幾乎變形的聲音,在這血腥的空氣中蔓延不絕。
「切,臨死前,人都喜歡這麼說。」暗水悻悻的癟癟嘴,這種招數早就用爛了好么?人都要死了,還不忘記拋下幾句示威的話,遜斃了。
似乎是看出他們不信任的神色,雲井寒忙不迭繼續說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這輩子別想見到雲井辰!」
一個熟悉的名字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凌若夕微微蹙起眉頭,「哦?」
聽他這話,雲井辰的處境似乎不太安全啊。
見她上鉤,雲井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繼續道:「我說的是真的,難道你沒發現,他根本不在雲族嗎?」
不錯!若雲井辰身在雲族,他根本不會讓這場所謂的大婚發生,更不會任由人打著他的名義,來引自己入局。
這一點,凌若夕深信不疑。
縱然那個男人,嘴裡沒一句正經話,甚至每次見到她,總會各種調戲、挑逗,但他表露出的情愫與在乎,凌若夕看得一清二楚。
波瀾不驚的雙眸,微微沉了一下,「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你先放我們走。」雲井寒又不是傻子,一旦他說了,只怕馬上就要變成一具屍體,既然她在乎雲井辰,那麼,他便可坐地起價,至少先把命保住再說。
雲玲一臉憤恨的扭過頭去,怒瞪著他,他怎麼敢在這種時候,拿少主來當作保命的籌碼?怎麼敢!
「你這是在威脅我?」凌若夕冷冷的勾起嘴角,「我這人,最不喜歡受人威脅。」
說著,她緩緩邁開雙腿,步伐緩慢的朝雲井寒走來,鈍鈍的腳步聲,帶來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雲井寒背脊一僵,驚恐的看著漸行漸近的人影。
她要做什麼?難道她要殺了自己嗎?她真的不在乎雲井辰的生死?
無數的疑惑蹭地竄上他的腦袋,在死亡的恐懼中,雲井寒做不到冷靜,軟若無骨的身體,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他不想死!他不能死在這裡。
凌若夕根本沒把他的叫囂放在眼裡,威脅她?呵,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受人脅迫。
「就算你不在乎他,難道你也不在乎你的娘親了嗎?」眼看著她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看著她指縫間夾著的那把柳葉刀,雲井寒嚇得脫口而出一句話。
腦子裡瞬間宛如被拋下了一枚核彈,炸得凌若夕雙耳發嗡。
「娘親?凌姑娘居然會有母親?」暗水也被嚇了一跳,這話剛說出口,立馬引來了周圍隊長們鄙視的眼神。
「不然呢?你難道以為她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鬼醫無奈的嘆息道,對暗水的智商果斷的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作為人類,有母親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暗水吶吶的辯解著:「平時不是從沒聽凌姑娘說起過嗎?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他會突然說出這種話,難道凌姑娘的娘親在他手裡?」
雲族的眾人在他們的心目中,印象已成直線降落,仔細想想,這種事他們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一雙雙質疑的眼神,猛地刺向雲井寒。
「你都知道些什麼?」凌若夕斂去心頭的驚愕,彎下腰,看似纖細的手臂,竟硬生生揪住他的衣襟,將人提在了半空中。
大夫人早就死了,但她的屍體至今凌若夕未曾見到過,雲井寒既然敢這麼說,就必定有什麼倚仗。
黯然收緊的手掌遏住雲井寒脆弱的咽喉,讓他一時間竟快要窒息,面頰迅速漲紅,他痛苦的咳嗽幾聲,「放手!」
「說!」勃然加重的語調,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雲井寒毫不懷疑,若是他不肯將心裡知道的事說出來告訴她,這個女人真的會殺了他的。
「你先放手!」他掙扎著想要將自己的脖頸從她的手掌里解救出來。
鐵青的面容,已浮現了一絲死氣。
「哼。」凌若夕強忍住心頭翻騰不息的怒火,隨手一拋,雲井寒順勢就被她扔到了地下。
「咳咳咳。」他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咳嗽聲不斷的從他的嘴裡吐出,混雜著淚水的面容,此刻看上去分外狼狽。
凌若夕對他這副狼狽落魄的樣子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渾身釋放著凜然的氣勢,緊緊地盯著他:「我的耐心有限,不管你知道什麼,最好給我老老實實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在你死之前,讓你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赤裸裸的警告。
沒有人會懷疑她話里的真實,這個女人既然敢說,就定然敢這麼做!
「哈,凌若夕,你這個樣子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大哥有沒有見到過。」雲井寒惡膽叢生,眥目欲裂的看著她,低聲笑道,笑聲好似地獄的招魂幡,陰鷙、狠厲。
凌若夕危險的眯著雙眼,「看樣子你是聽不懂人話了。」
手指輕輕撫了撫他的肩膀,隨後,掌心猛地用力,一股強悍的玄力,咻地震碎了他雙肩的肩胛骨。
骨頭斷裂的清脆碎響,在眾人的耳畔響起,暗水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彷彿也有些隱隱作痛。
「自作孽不可活啊。」鬼醫在一旁搖頭晃腦的嘆息著,對雲井寒作死的行為很是無奈,又很是鄙夷。
「唔!」巨大的疼痛感將雲井寒淹沒,臉色迅速慘白,嘴唇更是哆哆嗦嗦的,一滴滴涼涼的冷汗順著他的面頰不住滑落而下,浸濕了身上的錦緞。
「還不肯說嗎?」凌若夕甚是溫柔的問道,眉眼彎彎,笑得如沐春風。
只可惜這笑容落在雲井寒的眼裡,卻和厲鬼索命沒什麼區別,「凌若夕,有種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你永遠也別想找到那具屍體,更別想知道,大哥的下落。」
他說得信誓旦旦,彷彿在這裡這些事只有他一人知道,凌若夕眸光微沉,手臂迅速卸下他的四肢,只聽見那清脆悅耳的咔嚓聲,此起彼伏,雲井寒不自覺痛呼,豆大的冷汗落得更歡了。
「好兇殘。」暗水抖了抖身體,心頭對凌若夕的敬畏愈發加深幾分。
「習慣就好。」壯漢一臉不忍直視的模樣,深有同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追隨這麼一位手段狠辣的主子,他們真心覺得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