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理所當然到讓眾人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
暗水長長吐出一口氣,硬著頭皮走到雲族弟子面前,「那什麼,你們可別怪我,我也是聽命行事。」
他搖晃了一下手裡的刀鋒,深吸口氣,刀尖從上倒豎,對準最旁邊那名少年的軀體,眼看著就要落下。
不論是結界內,還是結界外的眾人,莫不是屏住了呼吸,心臟通通提到了嗓子眼,等待著即將發生的血腥畫面。
就在刀尖即將劃破肩頭的衣衫時,暗水忽然轉頭:「姑娘,是從這兒開始么?」這是被空氣里這股緊張感弄得一身冷汗的賓客。這是被暗水捉弄了一番,哭笑不得的眾名隊長。
「四哥!」五長老心有不忍的喚道,那六名弟子可都是他的門生啊,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徒弟被人做成人棍,他如何能接受?
凌若夕雙手環抱在胸前,沖暗水點點頭,「就從肩膀開始,記住,下手要乾脆,別整得坑坑窪窪的,切口要整齊。」
她宛如教學般嚴謹、耐心的陳述道。
明明是極其血腥的事,可偏偏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反而透著一股子漠然。
「凌姑娘她,可真可怕啊。」衛斯理低聲感慨道,如果可以選擇,他真的不願意同凌若夕為敵,她對待敵人的方式,太過狠毒,也太過殘暴,僅僅是看著、聽著,就已經讓他頭皮發麻了。
南宮玉目光陰鷙,站在侍衛形成的保護圈中,一雙眼緊緊地盯著結界里的女人,神色晦暗。
「她真的要這麼做?」鳳奕郯身側的妾侍難以置信的驚呼一聲,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女子?女人不是該嫵媚、柔弱嗎?為什麼她會如此血腥、暴力?
王爺喜歡的人,竟是這種類型?
妾侍腦海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秒,便狠狠的將其壓下。
「哼,勝利是需要犧牲的,老五,你太仁慈了。」四長老一臉淡漠,好似那正被威脅的,並非是他的同門,而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一番話說得五長老頓時啞然,仁慈?他只不過是不願造成無畏的犧牲,難道是他錯了嗎?
可是,不論他心裡有多不忍,結界已經形成,除非有人找到陣眼,破除結界,否則,任何人也沖不進去,更走不出來。
「動手。」凌若夕冷聲吩咐道。
暗水手臂一抖,面色逐漸變得嚴肅,他緊握著匕首,輕輕將少年的衣衫割開,冰涼的刀尖擦過肌膚的觸感,讓這名弟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真的會這麼做的!真的會把他活生生做成人棍!
巨大的恐慌轟地將他淹沒,所謂的驕傲,所謂的尊嚴,所謂的堅持,這一刻化作了無形,他嚇得淚眼婆娑,無數的眼淚從眼眶裡奪出,「我說!我說!不要把我做成人棍,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尖銳的求饒聲,震得人雙耳發麻。
凌若夕漫不經心的朝四周掃視了一圈,眸光微微一閃,她揮揮手,示意暗水退下。
沒有真的開始製作人棍,這讓暗水大大的鬆了口氣,他猛地將額上滲出的涼汗擦掉,「我再也不想做這種事了。」
媽蛋!他頭一次發現自己也可以這麼善良。
凌若夕哪兒管他心裡那些想法?緩緩邁開步伐,走到雲族弟子的面前,蹲在地上,食指輕輕挑起他的下顎,望入他那雙被眼淚佔據的瞳眸中,「哦?現在終於不堅持你所謂的骨氣了?」
還以為他們真的不怕死呢,只是嚇一嚇,就會放棄嗎?
呵,所謂的第一世家,竟也不過如此。
早已被嚇破了膽的少年,如今除了哭泣著求饒,根本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要能夠活下來,什麼尊嚴,什麼驕傲,通通可以放棄。
「你們呢?」夾雜著寒芒的目光緩緩落在剩下的人身上,她挑眉問道。
結界外,四長老氣得臉色迅速鐵青,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握得緊緊的,一條條青筋,從他的手背上凸凸的暴起,看上去很是駭人。
「這就是你培養出的人才?哼,老五,你的仁慈就是用在他們身上的嗎?」四長老立即遷怒到了身旁的五長老身上,這些人可都是他的門人,如今竟一個兩個通通背叛了雲族,簡直就是雲族的恥辱!
五長老頓時啞然,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看著結界中,為凌若夕殘忍的手段妥協的六名弟子,心頭痛心極了。
「他們在說什麼?」七長老奇怪的擰著眉心,凌若夕故意將耳朵貼近那六名弟子的唇邊,以至於聲音小得連他們也聽不真切。
「她是故意的?」六長老立即警覺,難道她知道他們能從結界外窺視到裡面的一舉一動?所以故意用這樣的方法來逃避他們的耳朵?
可這根本不可能啊,他從未聽說過凌若夕有專研結界術,更不曾聽說過她對結界有任何的了解,怎麼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
從這些貪生怕死的少年口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凌若夕拍拍衣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動手。」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從她涼薄的唇線里吐出,下一秒,眾名隊長立刻出手,擰斷了這六名原本以為可以死裡逃生的弟子的咽喉。
生命的氣息瞬間消失,六具屍體無力的倒落在地上。
「我還是喜歡這種手段。」暗水拍拍手,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折磨人這種事,還是老大比較在行吧。」壯漢回想到凌若夕方才的言行,立即打了個寒顫。
「你們難道真的認為我會把他們做成人棍?」凌若夕驀地轉過身,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幾個白痴,「拜託,能稍微長點心么?對肢解人這種事,我半點興趣也沒有。」
「那你剛才……」鬼醫頓時愣了,難道她剛才只是為了嚇唬他們?
「不然呢?」似是聽出他還未說完的話語含義,凌若夕聳聳肩,理直氣壯的反問道。
「如果他們不肯妥協,那怎麼辦?」暗水忙不迭問道,他剛才真的快被嚇死了好么?真的以為她會殘忍的讓自己來做這種事好么?
凌若夕眉角一跳,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們覺得會因為落在我手裡,而嚇得尿褲子的人,會是什麼要骨氣不要生命的英雄人物么?」
手指輕輕點了點地上那灘不易察覺的水漬。
眾人這才發現,這幫弟子的褲子竟全濕了,當即,腦門上滑下無數條黑線。
「尿褲子?」賓客們湊近結界,想要看清楚那幫雲族出品的門生,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說,膽小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