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凌若夕藏身何方,凌克清在接到旨意後,再不敢怠慢,急忙向城鎮中屯紮的南詔國將士尋求支援。
無數的探子在兩國四處尋找凌若夕的身影,卻始終一無所獲,她就像是失蹤了,任憑他們將兩國掀過來,也不曾出現。
「可惡!」又一次無功而返,凌克清氣得暗暗咬牙,「她究竟躲在什麼地方?」
「凌丞相。」邊城的守城將軍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盔甲進入他居住的營帳內,一雙虎目虎虎生威,單手搭上腰間佩刀,挺直腰桿道:「皇上傳信,問你究竟何時才能找到我國的皇后娘娘。」
南宮玉的來信措詞犀利,其中隱隱透著對凌克清的不滿。
他尷尬的笑笑:「本相正在儘力尋找這逆女,還望將軍多寬限些日子在皇上面前替本相說說好話,畢竟這事代表著兩國長年邦交。」
「哼,你心裡明白就好。」如今南詔勝利在望,又重兵在手,這位武將自然對凌克清沒什麼好態度。
他賠著笑,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走後,便坐在椅子上,神色略顯猙獰:「這個逆女!難道是故意不肯出現嗎?」
思前想後,他還真的覺得以凌若夕的性子,不是做不出這種事來,頓時,心頭一凝,若是這件事辦砸了,皇上怪罪下來,那……
不行,他決不允許自己在皇上面前丟臉,更不能讓皇上對自己失望。
雙眼危險的眯起,一抹陰惻惻的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沒過幾日,凌克清在四處尋找凌若夕的路上,遇到劫匪,身受重傷,於北寧國一座小鎮上休養的消息好似長了翅膀般,傳遍各地。
凌若夕也收到了信,她噗哧一笑,笑容裡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嘲諷:「他居然會相處這種把戲。」
難道她往日表現得有這麼善良么?在聽到他遭難的消息後,便會衝動到自動現身,前去探望?
凌若夕開始回想自己的一舉一動,想了半天,仍是沒有想到她究竟做了什麼事,導致凌克清產生這種想法。
「娘親,你幹嘛笑得這麼可怕?」凌小白蹬蹬的跑到她身旁,蹲在地上,仰著頭,凝視著她,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好生可愛。
「你說,我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好好抒發抒發這麼多年來的父愛呢?」凌若夕挑眉問道,她真的很想知道,若給凌克清一個機會,他會說出怎樣無恥的話。
凌小白一臉茫然,沒聽明白她在講什麼,但秉著娘親要做的事自己得全力支持的原則,他立馬點頭:「娘親想做就去做吧,寶寶會是娘親最忠實的後盾。」
「正好,我有些話也想問問他。」打定主意後,凌若夕便從椅子上站起身,墨色的衣訣順勢垂落,馬尾搖曳,「去,把暗水找來。」
凌小白幽怨的撅著嘴:「娘親,寶寶不是跑腿的。」
「哦?」凌若夕饒有興味的笑笑。
「想要寶寶跑腿也不是不行啦。」他立馬換了口氣,手掌在身前輕輕搓動幾下,一副極其猥瑣的表情。他每每露出這種表情代表著什麼,凌若夕太清楚不過,「你確定要問我要跑路費?」
額……
為毛他有種不詳的預感?但對銀子的貪婪,讓凌小白選擇性的忽視掉了心頭的不安,他重重點頭:「娘親說過,等價交換,寶寶替娘親跑腿,這可是力氣活,娘親當然得給寶寶一點甜頭。」
「是嗎?」凌若夕不打算培養他在自己這兒妄想賺銀子的想法,當即道:「那咱們就來算算,從你出生,哦,不對,從你出現在我的肚子里,一直到今日,為了讓你安全出世,讓你平安長大,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她作勢掰著手指,打算和凌小白算算總賬。
卧槽!要不要這麼精打細算?
凌小白嚇得渾身一抖,臉上的表情立刻換做了討好:「哎喲,寶寶是同娘親說笑的啦,娘親是誰,咱們倆是什麼關係?母子之間的情意怎麼能用銀子來衡量呢?寶寶可是立志要做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啊。」
他驕傲的說出了自己的願望,手掌砰砰拍著胸口。
視金錢如糞土?凌若夕嘴角一抖,忍不住伸出手掏掏自己的耳朵,她很懷疑,是不是她的聽力出現了幻覺,否則,她怎會從他的嘴裡聽到這麼讓人難以相信的話。
「行了,這種話你說得不害臊,我聽著都替你害臊。」凌若夕懶得理會凌小白的抽風,他要是視錢財如糞土,這世上大概就沒有貪財的人了。
屈指重重在兒子的腦門上一彈,凌小白頓時委屈的抱著頭,蹲在了地上,丫丫的!他說的是真的有木有?和娘親相比,銀子算什麼?雖然它的確挺重要的。
將凌小白打發前去為自己跑腿,凌若夕這才放鬆的重新坐回椅子,身體慵懶的斜靠在木椅上,指腹輕柔眉心。
大夫人的死,不知道凌克清是否知道些內情,再怎麼說他們曾經也是多年的夫妻,若大夫人當真與雲族有何聯繫,照理說他不該一無所知才對。
眼底一抹精芒轉瞬即逝,不管怎麼樣,先見到凌克清再說。
當天,凌若夕便帶著暗水、雲旭、凌小白、黑狼四人出發,趕赴小鎮。
「娘親,咱們幹嘛要去見那討厭鬼?」凌小白不滿的擰著眉頭,在入城時,緊緊握住凌若夕的手掌,問道。
冷清的月光從頭頂上灑落下來,將四人的身影籠罩在內,鎮上此刻少有人煙,安靜的街頭,只有若有似無的打更聲時而傳來。
凌若夕淡笑道:「他不惜放出風聲,讓天下人知道,他是為了見我,被匪徒所傷,你說,他做到這個地步,我要是不見他,豈不是說不過去?我可是很善良的人啊。」
話音剛落,眾人忍不住抖了抖嘴角,善良?這個詞真的能用在她的身上嗎?
「怎麼,你們有不同的意見?」涼涼的眼刀刷地一下,刺向他們,好似他們若敢點頭,她便會好好教訓他們一番似的。
沒人想體會她的暴力,就連好戰的暗水,此刻也不自覺生出了一絲懼怕,這女人前兩天可是獨戰深淵地獄的眾多高手,且只受了一些輕傷,雖然他善戰,也好戰,但他可不想隨隨便便的找虐。
「姑娘是這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暗水殷勤的笑道,腦勺後的小辮子一搖一晃。
凌若夕這才滿意的收回了眼刀,抬腳繼續朝情報中所說的那間客棧走去。
凌小白和雲旭以一種我鄙視你的眼神,白了暗水一眼,丫的,這男人平時看不出來,獻殷勤的能力居然如此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