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剛用過早膳,雲旭便出現在她的眼前,仍舊是一身名貴錦緞,仍舊是那副沉穩剛毅的模樣。
「哼。」凌若夕對他的態度極其惡劣,只要一看到此人,她就忍不住想到他那惡趣味的主子。
莫名其妙被她遷怒,雲旭也只能苦笑。
「喂,小子,你怎麼招惹她了?」等到凌若夕出門前去檢閱訓練時,老頭一臉好奇的湊到雲旭身邊,哥倆好似的摟住他的肩膀,悄聲問道。
雲旭搖搖腦袋:「我也不清楚。」
他不著痕迹的想要掙脫鬼醫的手掌,只可惜,不論是修為還是身手,他遠不是這老頭的對手,掙扎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前輩,我是真的不清楚凌姑娘的心思。」雲旭再度說道,希望他能放過自己。
「得了吧,她分明是對你不滿,你還是老實說,你到底怎麼得罪她了?」鬼醫沖著他一頓擠眉弄眼,據他的了解,這混蛋丫頭雖然性格惡劣,嘴上不饒人,但真要讓她動怒,那還非得是大事!所以他才會如此好奇,雲旭用了什麼方法,將凌若夕氣到連搭理他也不願意的地步。
小一也在一旁偷偷豎起耳朵。
雲旭心頭的苦澀愈發濃郁,他能說,自己是因為一封情書而被遷怒嗎?
「前輩,你真的想多了。」手腕一翻,他直接採取暴力,將老頭的手掌從自己的肩骨上取了下來,隨後,拍拍肩上的灰塵,不卑不亢的離開了。
「他這是什麼態度?」老頭氣得跳腳,一個凌若夕就夠了,如今就連她身邊的下屬也敢和自己擺臉色?
「師傅,您消消氣。」小一見狀,急忙將一杯涼茶遞到了他的手裡,希望能給他滅火。
「哼,你和他是一丘之貉,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你這小子的心裡,混蛋丫頭的分量可比我這個師傅還要重。」鬼醫不滿的哼哼兩聲,話語中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醋意。
小一略顯尷尬的笑笑,沒敢反駁。
這天,南詔國與北寧國的邊境處,發生了劇烈的戰鬥,衛斯理麾下率領的死士作為先鋒部隊,上前叫陣,後方五十萬大軍屯紮,作為後盾。
北寧國的將士根本無法抵擋這批以一敵百的死士的攻擊,被殺得節節敗退,短短三天,上萬士兵慘死戰場,關卡被南詔鐵騎衝破,只能被迫且戰且退,向朝廷尋求支援。
沒有了凌若夕的阻撓,又有朝廷的大力支持,南詔國的軍隊兵貴神速,不過十日,連破北寧三座城池,他們攻破城門佔領城鎮後,將鎮中所有不願投降的百姓通通坑殺,慘叫聲、殺戮聲、哀嚎聲,響徹天際。
「皇弟,你說現在這局勢,朕該如何處理?」北寧帝得到邊關告急的密報,當夜,便將鳳奕郯招入宮中,與他協商如何處理此事,擺平戰局。
「皇兄的意思呢?」鳳奕郯一臉冷峻坐在御書房內的花梨木椅上,深紫色的華服將他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
北寧帝幽幽嘆息一聲:「兩國交戰,必定是生靈塗炭啊,況且,這南宮玉根本是瘋了!他全然不顧南詔國內沸騰的民怨,不惜血本,攻打我北寧,若與他硬碰硬,即使得勝,也只會是慘勝。」
這一點北寧帝看得很清楚,和一個瘋子正面交手,他不也得被咬下一塊肉來嗎?
「所以,皇兄是想用別的法子,勸說南詔退兵?」鳳奕郯不是傻瓜,如何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深邃冷冽的黑眸微微一閃,「天下皆知,南宮玉發兵攻打我國,是為了凌若夕這個賤人。」
提及那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女子,鳳奕郯俊美的容顏忍不住一片猙獰。
北寧帝點點頭,這件事他也知曉,那道驚動兩國的皇榜,早就有人將內容原原本本呈現給他。
若是以前,他絕不會相信,一個皇帝竟會因為一個女子,而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可是現在的事實卻由不得他不信。
「南宮玉對凌若夕的在乎,超乎尋常,如今凌若夕與雲族少主苟合,且私奔離開,他勃然大怒是在情理之中的,在無法找到她的情況之下,他會做出這種事,似乎也不難理解。」鳳奕郯輕輕敲擊著手邊的矮几,沉聲說道。
北寧帝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皇弟,這些朕都清楚,依你看,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南宮玉退兵?」
北寧不是沒有與南詔決一死戰的實力,只不過,這種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行為,不到萬不得已,北寧帝不願用。
鳳奕郯面露些許沉思,食指敲擊桌面的清脆聲響在這靜謐的房間里,顯得尤為清晰。
北寧帝緊張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希望他能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這場戰爭之所以打響,是因為凌若夕。」鳳奕郯緩緩說道,提起凌若夕時,他毫不掩飾內心的嫌惡與痛恨,但若仔細聽,卻能聽到那藏得極深的複雜。
「若是能說動凌若夕,讓她出現制止南宮玉,本王想,他會收手的。」畢竟,他可是親眼見到過,那個皇帝對這女人的在乎。
北寧帝怎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但難的是,要怎樣說動凌若夕呢?
「你有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聽聽。」
「或許可以安排凌相與她見上一面。」鳳奕郯猶豫了幾秒,才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北寧帝不由得皺起眉頭:「可朕聽說,她在離開凌府時,已與凌相斷絕了父女關係。」
鳳奕郯冷然嗤笑一聲:「斷絕?皇兄,血緣之情怎是輕易就能割斷的?更何況,本王曾目睹過她對那身世不明的賤種有多在乎,以她的個性,若是凌相肯說幾句好話,還不是手到擒來么?」
他說得信誓旦旦,讓北寧帝也有些心動,在他們看來,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再加上又有凌若夕對凌小白的重視,他們便自動將凌克清代入其中,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立即召凌相進宮覲見。」北寧帝大手一揮,打算深夜召見凌克清,同他好好說說遊說凌若夕一事。
凌克清大晚上被宮裡的太監從被窩裡挖了起來,得知北寧帝的召見後,他急忙換上朝服,戴上官帽,急匆匆乘坐馬車入宮,也不知道在宮裡與北寧帝商談了什麼,第二天清晨,他才帶著一身的疲色,緩緩走出宮門,連早朝也沒去參加,回到丞相府後,他便打發下人收拾行囊,準備離城。
「爹爹。」凌雨霏小跑著進入前廳,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挨著凌克清坐下,「聽管家說,您要出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