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討厭殺戮。」再說,她還想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些人實力高強,若她能帶著他們離開,將來絕對會是她的助力!
凌若夕的盤算絕不止磨練自己的身手這麼簡單,只是她從不曾說出口。
壯漢沉思了一秒,才答應下來:「好!不過,你不殺我,不代表我勝出不會殺了你。」
他的意思是,若他落敗,隨她處置,可若是失敗的人是她,那麼,他將按照這裡的規矩,取走她的性命,這個規矩對凌若夕十分不利,雲旭當即沉了臉色,想要為她打抱不平,卻被她一把攔住。
「可以。」她無心要破壞深淵地獄百年來的規矩,也不在乎條件是否對自己不利,若不是有必勝的信念,她怎敢爽快的答應下來?這條件是壓力,也是動力,逼迫她只能取勝。
話音剛落,壯漢便毫無徵兆的攻了上來,人群立即朝後退開,將地方騰出,任由他們發揮。
兩道人影在空中迅速碰撞,速度快得只能隱隱看到一個黑色的虛影,空氣里,玄力的氣浪一波比一波迅猛,掀起飛沙走石。
雲旭護住沒有修為的小一,雙眼緊張的盯著空中正在交手的二人,一顆心砰砰直跳。
「師姐她不會有事吧?」小一無法看清究竟誰的實力更勝一籌,他緊張的握緊拳頭,連眼也不敢眨一下,深怕會錯過了什麼。
「凌姑娘很強。」雲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能給出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小一傻愣愣的點了點頭,但心裡的緊張與不安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減少多少。
凌若夕越戰越勇,每一次出手,都在攻擊著壯漢的要害,但她詭異的發現,此人根本不能按照常理推斷,他甚至只攻不守!
健碩的身軀上很快就出現了無數血痕,長衫被鮮血浸濕,大片大片的血跡看上去很是可怕,但他的臉上浮現的卻是一副激動、亢奮的表情。
凌若夕迅速後退,拉開了同他之間的距離,兩人傲立在空中,身影挺拔如松,身側殺機頓顯。
「身手不錯啊。」壯漢伸出舌頭,將嘴角的血漬舔舐掉,雙眼溢滿了濃郁的殺意,似一匹孤狼,而凌若夕則是他看中的獵物!
她冷冷的勾起嘴角,手掌握住左肩,用力一提,咔嚓一聲碎響,脫臼的肩骨立即接上,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如同炮彈,朝壯漢逼去。
「師姐她受傷了……」小一眼看著她乾脆利落的動作,急得恨不得衝上去,但他自知自己沒有本事,此刻只能在這裡獨自著急,雙眼染上淡淡的水光,看上去宛如一隻紅眼小白兔。
雲旭根本沒有閒情逸緻去安慰他,目光緊隨著高空的人影,每一次見到凌若夕險些受傷,他的心跳便會啪嗒漏半拍。
他知道,他應該相信她的實力,可是,他卻做不到無動於衷。
「打啊!打得好!」
「殺了她,攻擊她的要害。」
圍觀的眾人看得熱血沸騰,他們手舞足蹈的叫囂著,情緒極其亢奮。
小一狠狠的朝那正在叫囂殺掉凌若夕的男人看去,目光極其不善:「不准你這麼說!師姐她一定會取勝的。」
「小子,你說什麼?」男人不悅的沉了臉色,被一個毫無修為的弱者反駁,他哪裡受得了?「要不是因為你是鬼醫的徒弟,就憑你剛才的話,信不信我就馬上宰了你?」
他凶神惡煞的表情讓小一頓時嚇住,心裡有些懼怕,但對凌若夕的維護之情,卻很快便將這害怕取代,他挺了挺胸膛,毫不退縮的對上男人惡狠狠的目光:「總之,不准你這麼說!」
「行了。」雲旭冷冰冰的看了眼那惱羞成怒的男人,手臂勾住小一的肩膀,「隨便他們怎麼說,只要姑娘能夠取勝就好。」
他就算爭論贏了又能怎樣?想要讓人信服,靠的從來都不是口才,而是能力!
小一這才悻悻的閉了嘴,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天空上,就在此時,壯漢在打鬥中開始出現玄力後繼無力的跡象,凌若夕抓住這一空檔,發起猛攻,五指成爪,緊緊篩住壯漢的肩胛骨,膝蓋朝上一頂,她出類拔萃的近身戰,此刻發揮到了極致。
「嘶!」有人為她強悍的動作倒抽了一口涼氣。
雲旭更是瞬間夾緊雙腿,只覺得某個重要部位正在隱隱作痛。
這一下若是被她擊中,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疼到原地打滾吧?
「啊!」壯漢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砰!」凝聚著雄厚玄力的手掌,拍在他的胸口,壯漢口吐鮮血從天空上掉落下來,狠狠的砸在了空地上,身下,一灘血泊正在流淌。
凌若夕居高臨下的站在空中,眉目森寒。
壯漢輕輕抽搐幾下四肢,最後終是無力的歪著頭,昏死過去。
第一次勝利後,凌若夕沒有殺掉那名落敗的對手,反而是讓小一將他攙扶回了山谷,趁著他昏迷之際,完成了搬家的工作,讓老頭替他療傷。
「我說,你是不是把我當成苦力了?」老頭沒好氣的瞪著凌若夕,丫的,她去同人約戰也就罷了,現在竟還把人給帶了回來讓自己醫治,他出診的診金很貴的好不好!
「能者多勞。」一頂高帽直直叩在了老頭的身上。
「我發現你最近說話越來越動聽了。」老頭聽得心裡美滋滋的,她現在的態度可比剛醒來前好不少,平常習慣了她的不溫不火,突然間從她嘴裡冒出一句好聽話,格外的讓他滿足。
凌若夕嘴角一抖,難得理會這抽風的老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一連七日,她從靠近最末的山谷一直打到了十三號,居住的場所每日更換,從木屋到小宅,再到如今的大莊園,小一和雲旭每日都在為她提心弔膽中度過,尤其是這一兩天,她的戰鬥愈發艱難,即使是勝利,也是慘勝。
「師姐。」小一看著正在上藥的女人,眼眶頓時紅了,在她那長衫下,是一層層厚厚的紗帶,白色的紗帶血跡斑斑,看上去有些駭人。
「哭什麼?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過幾日就會痊癒。」凌若夕滿不在乎的說道,隨手把捲起的袖口放下,腳邊是剛剛更換下來的繃帶。
「師姐,咱們別再打了好不好?」小一不安的咬住了唇瓣,他真的不想要看到她浴血奮戰的樣子,更不想看到她身上每日增加的傷痕。
對上他近乎祈求的目光,凌若夕臉上的冷意逐漸柔化,眼底浮現了一絲笑意:「小一,我真的沒事,不要擔心。」
她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因為她做不到。
這七日的苦戰,讓她剛踏入紫階的修為,隱隱有增進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