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井辰冷眼看著竭力強撐的五長老,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弧線,再度加重了威壓。
「唔!」玄力的氣浪被反噬回來,直直擊中五長老的胸口,他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力逼得後退數步,嘴角溢出了一絲殷虹的鮮血。
「老五!」四長老臉色驟變,急忙上前將他扶住,「少主,你未免做得太過了,就算老五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別忘了,他是你的長輩!」
「本尊還以為五長老是為了考校考校本尊的修為,所以才全力反擊,沒想到,五長老已經年事已高,不負當年的英勇,倒是本尊的錯。」雲井辰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臉上那抹笑,怎麼看怎麼惡劣,「本尊應當尊老愛幼,不該全力出擊的。」
他這分明是在諷刺五長老實力不如他。
「你!」五長老氣得體內沸騰的血液險些噴出來,手掌顫抖的捂住胸口。
「老五。」四長老沖他連連搖頭,示意他冷靜。
五長老閉上眼,再也不願去看眼前這個行事囂張跋扈的男人一眼。
「少主,請不要為難我們,族長有令,今天不論用什麼方法,我們也要把你帶回去,請少主見諒。」四長老拱手說道,態度略顯謙遜,彷彿忘記了他和雲井辰上次見面時的劍拔弩張。
「若本尊不走呢?」雲井辰挑起眉梢,邪笑著問道。
「那麼,老夫二人也只能打敗少主,將少主強行帶走!」四長老一字一字沉聲說道,體內的玄力蠢蠢欲動。
雲井辰勾唇輕笑:「你們,一起上。」
他還想早點解決了這兩個老頭兒同他的娘子匯合呢。
身後不斷傳來的玄力波動,一次比一次強烈,即使已飛離了千米遠,但凌若夕仍舊能夠感受到,腳下地面的顫抖,她停下了步伐,轉過身,透過這層層雨幕,望著遠方。
靈敏的雙耳時不時有打鬥聲傳來,看來,他們已經動手了。
「娘親?」凌小白揉著一雙睡眼朦朧的眼睛,在她的懷中蘇醒,小手輕輕扯著她的衣襟,撅著嘴,撒嬌似的用腦袋蹭著她的胸口。
「醒了?」凌若夕斂去眸中的冰涼,拍了拍他的臉蛋。
「咱們這是在哪兒?討厭鬼呢?」凌小白一臉茫然的抽了抽四周陌生的景色,腦袋上頂著一個巨大的問號,為毛他醒來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他不是該在自己暖乎乎的床榻上熟睡嗎?
「他……」凌若夕欲言又止,她的神色在瞬間轉換了好幾次,將雲井辰一個人丟下,是權宜之計,雲族的人已經殺來,而且顯然是來者不善,若是她強留在他身邊,勢必會把兒子牽扯入戰鬥中,那樣的結果是她不論如何也不願意見到的,更何況,她才剛突破紫階,若是連雲井辰也覺得棘手的敵人,她留下來除了拖後腿,還能有什麼用?
可是,明明她的理智是這麼說著,但心裡卻總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她,調頭回去。
「娘親?」凌小白可愛的歪著腦袋,靈動的雙眼清澈見底,乾淨得好似凝聚了這世間所有的美好,璀璨、奪目。
凌若夕猶豫了一陣,什麼話也沒說,腳尖輕點地面,抱著兒子飛身躍起,直到飛到十里外的一座山峰之巔,找到一處隱秘的山洞,她這才道:「你在這裡乖乖等我,懂么?」
「你要去哪兒?寶寶不要和娘親分開。」許是母子的天性,凌小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他總覺得娘親似乎是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小白,聽話。」凌若夕重重拍了拍他的腦袋,強行將他拽住自己衣袖的手掰開,不顧他的苦苦哀求,利落的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絕塵而去。
「娘親!」凌小白聲嘶力竭吶喊的聲音被她拋在腦後。
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遠方,凌小白這才神色黯然的垂下頭,「娘親最壞了,居然把寶寶一個人丟在這兒。」
哼,他不要喜歡娘親了……
冰寒的雨水不間斷的落在她冷峻的面頰上,飛行的速度快得肉眼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殘影,凌若夕幾乎是運起了十成的玄力,一次次加速,只希望能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身側的風景好似走馬花燈,不停的變換,蔥綠的樹木急速倒退,她目不斜視,雙眼死死的盯著前方。
近了……
當戰場的模樣隱隱可見,她平靜的心潮掀起了一絲激動,再度加快速度,身影化作閃電,驀地直逼而去。
「砰!」手掌與手掌凌空對上,雲井辰借著反噬回來的衝擊力,順勢後退,還未落地,另一人的攻擊已逼到了他的身後。
玄力帶來的氣浪,讓他背脊發涼,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微微一轉,五長老偷襲的攻擊貼著他的身側擦了過去。
「呼!呼!」雲旭握住手中的長刀,阻攔在四長老面前,不願他再加入這1VS2的不公平局面,他不斷的喘著粗氣,以藍階的修為想要阻止一個步入紫階中期的高手,對他而言,難如登天。
「少主,好本事啊,數日不見,你的修為竟有了突破的跡象,不愧是族裡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五長老不陰不陽的說道,身體站定在虛空中,俯瞰著下方的紅衣男子。
「過獎,若是不趁著年輕拚命修鍊,難道還要等到年紀大了,才去努力嗎?」雲井辰意有所指的說道,視線從五長老和四長老的身上一掃而過。
「哼,今日我若是不將你抓回去見族長,倒真讓人以為我老五被安生日子給磨滅了身手!」五長老怒從心起,雙手在空中結印,速度快得十指彷彿已化作了虛影。
雲井辰瞳孔一緊,這是迷幻陣?
顧名思義,迷幻陣乃是用來對付玄力高手的結界,越是修為高深,越是容易迷失在其中。
雲井辰下意識想要跳出陣法的籠罩圈,可他快,五長老的速度更快,最後一個印完成後,一道金色的璀璨光芒從他的掌心朝下而落,金色的光束,將雲井辰包圍在中央,形成了另一個空間。
他眼前的畫面瞬間變換,傾盆大雨戛然而止,他彷彿置身在一片鳥語花香的田園中,兩側的良田裡種著五顏六色的花朵,花香四溢。
忽然,一抹刻骨銘心的倩影緩緩從花叢中走來,踏碎這一地的溫暖光暈,眸若秋水,膚若羊脂,沒有了平日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多了一分柔情,她站在花圃中央的小石子道路上,一席墨色的長裙,裙擺拖曳及地,青絲梳成美麗的髮髻,插著一支銀白簪子,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那一眼,彷彿他是她的整個世界,專註且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