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夕嘴角一抽,心底涌動的殺意竟詭異的平息下來,「沒你的事。」
她沒好氣的揮了揮手,奈何凌小白已經蘇醒,哪兒還有功夫休息?立即眨巴著雙眼,安靜且乖巧的窩在雲井辰陌生的懷抱中,打算看戲。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對持氣氛,他卻是看得到的。
雙眼蹭地一亮,彷彿找到了什麼新奇的玩具一般,整個人顯得精神十足。
「你娘親說的對,沒什麼特別的事,不過是幾隻不長眼的蟲子,破壞了她的私人財產。」雲井辰低垂下眼瞼,漆黑如墨的雙眸里閃爍著淡淡的瀲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眾人的火氣燃燒到了極致。
「你說什麼?」一名年輕氣盛的士兵氣得怒指雲井辰,沖他瞪了一眼。
雲旭哪兒容人對他不敬?當即拔刀,咻地一聲,將他那高舉的手臂瞬間斬落,一束刺目的白光划過眼帘,下一秒,空中便濺出了漫天的鮮血。
「啊!」好些個膽小的姑娘被嚇得捂眼驚呼,神色驟然大變。
「殺人了……」
「天哪,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樓里一陣騷動,這幫先是被官兵們嚇壞了的姑娘,如今又被雲旭這麼一激,更是嚇得肝膽俱裂。
「啊啊啊,我的手!」士兵捂住不斷噴血的肩膀,痛得嗷嗷直叫。
凌若夕睨了擅自動手的雲旭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把他們給本官拿下!」武將氣得雙眼瞪如銅鈴,怒聲命令道,只是,在見識過這幫人狠厲的手段後,誰敢第一個衝上去?那不是找死嗎?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做那隻出頭鳥,好半天也沒人敢私自妄動。
「沒聽到本官的話嗎?把這些個擾亂公務的賊子拿下!!」武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敵人面前,他身為帶隊的統領卻失去了威信,這怎麼了得?
「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雲旭緊握手中染血的長刀,護在凌若夕與雲井辰身前,嗓音平平,但誰也不敢把他的話當作玩笑,只因為就在前一秒,他眼也沒眨的就砍掉了一名士兵的手臂。
「你們愣著做什麼,動手啊。」武將叫了半天也沒見自己的屬下動一步,氣急攻心,蹬蹬地順著木梯跑了下來,剛走到凌若夕身前,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咦?」
這女人怎麼這麼眼熟?
「大人。」屋外剛從威壓中得到解脫的士兵急急忙忙闖了進來,將手裡的一份畫像遞到了面前,附耳低語道:「她就是皇后娘娘。」
「什麼!」武將嚇得尖叫一聲,她便是當今國母?這怎麼可能?
凌若夕將他驚慌的眼神看在眼裡,口中發出一聲冷哧:「我不管南宮玉到底下了什麼旨意,這地方不是你們應該來的,要麼滾,要麼死,你們自己選擇。」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不論是哭泣的姑娘們,還是害怕的士兵,此刻通通閉了嘴,瞠目結舌地看著面前氣場十足的女人。
「娘親真棒。」凌小白在一旁一個勁的鼓掌,對凌若夕的佩服溢於言表。
雲井辰讚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但他身上散發著的危險氣息,卻叫眾人望而生畏。
「微臣拜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武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再沒了方才的囂張,面露絲絲惶恐與敬畏,甚至連看她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這可是血洗了整個攝政王府的皇后娘娘啊,就算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與她為敵。
這一跪,讓眾人驚呆了,好半天才有人回過神來。
噗通……
噗通……
在場的官兵一個接著一個跪倒,恍恍惚惚地朝凌若夕行禮。
雲井辰不悅地沉了臉色,他彎下腰,將兒子放在地上,爾後,單手霸道地摟住凌若夕的肩頭,不顧她的反抗,將人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裡,「她是本尊的妻子,不是你們口中的皇后,與南詔,與南宮玉,一點關係也沒有。」
凌若夕緩緩掃過他篩在自己肩上的手掌,眉心一跳,啪地一聲將他的手指拍開,以左腳為軸心整個人九十度旋轉,退出了他的懷抱。
「不要以為當著外人的面,我就拿你沒辦法。」她冷聲低喝道,對雲井辰在大庭廣眾之下吃自己豆腐的行為很是不滿。
他遺憾的聳聳肩:「本尊可沒說錯,如今的你,與南宮玉已劃清了界限,怎還能當得起這一聲皇后?」
他早就受夠了她頂著別的男人的妻子頭銜,受人敬重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才讓她與那人撇清關係,他又怎麼能容忍旁人再喚她一句皇后呢?
就算要喊,那也該喊少夫人才對。
「皇后娘娘,請隨微臣回宮。」武將裝作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眉來眼去』的舉動,咬著牙,請求道。
皇上有令,若是皇后出現,不論用什麼辦法,也要將她帶回宮中,如今好不容易才把人給盼出來,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們就真的只能以死謝罪了。
「回去?這天下除了本尊的身邊,她不會去任何地方。」雲井辰甚至沒等凌若夕表態,便霸道的宣告了自己的所有權。
凌若夕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做多餘的事。」
真以為她猜不到他的心思嗎?不就是想要讓這幫人在回宮後,將這些話轉達南宮玉,好讓對方動氣。
這男人,有時候真的幼稚到讓人不忍直視的地步。
堂堂雲族少主怎麼還和個孩子似的,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凌小白一邊用食指戳著自己的腮幫,一邊古怪地看著他們二人,為什麼他總覺得,在這個壞人面前,娘親和平時不太一樣呢?好像活潑了很多。
「娘娘,你難道真的要為了一介草民,拋開一切嗎?皇上他在等你回去啊。」武將苦口婆心地說道,看向雲井辰的眼神參雜了殺意與冰冷。
雲旭警覺的擋在他同雲井辰之間,將他的視線隔絕開去。
「我不會回去,這個地方是我的產業,你們今日打碎的所有東西,通通得要照價賠償。」凌若夕心疼地看著散落一地的名貴瓷具,心似在滴血。
這些可都是古董啊,就這麼被人摔壞,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武將微微一愣,他完全不明白,他們明明是在商討回宮的事,話題怎麼會忽然轉到賠償這種小事上,雖然心裡頗多疑惑,但礙於凌若夕的身份,他只能點頭答應下來:「微臣會一件不落的賠償給娘娘,娘娘大可放心進宮。」
「她何時說過要回宮這句話?臆想只種病,需要馬上治療。」雲井辰在一旁涼涼的諷刺了一句,他最是聽不得誰想把她給帶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