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普通人的想法,但凌若夕卻劍走偏鋒,秉著做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原則,一直逗留在這京城之中,根本沒有離開過半步。
他們沒能找到,不過是不知道雲井辰的真正身份,以至於根本就沒敢去搜索雲族名下的各大產業,畢竟,那可是站在整片大陸頂端的世家,別說是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就算是皇族,想要擅闖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在這片大陸上,信奉強者為尊,雲族百年來一直傲立在巔峰,被譽為天下第一世家,哪怕是族裡的一名小廝,又或者是塵世外的一個跑堂的小二哥,其身份,就遠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哎,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麼會失蹤?」伍長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在琢磨著究竟要怎樣向皇上解釋。
這皇后娘娘難不成長了翅膀,在這麼多雙眼睛下,飛出去了?
若非如此,還有什麼理由能夠解釋為何一整天卻連對方的一根毛髮也沒能找到?
「你們繼續尋找,一刻也不要聽,本官先進宮向皇上彙報進程。」伍長一咬牙,終是硬著頭皮走向了宮門,抱著慷慨赴義的心情,打算覲見聖上。
「嘖,毅力不錯,找了一天還不打算收兵,呵。」凌若夕倚靠在窗邊,冷冷地睨著下方不知道往返來回巡邏了多少次的士兵,一邊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一邊冷笑道。
「娘親,這些人都是南宮叔叔派來抓咱們的嗎?」凌小白雙手趴在窗柩上,兩腿懸空,整個人幾乎吊在上頭,下巴擱在窗檯前,樂呵呵地瞧著下面忙碌不已的士兵,困惑地問道。
向來和他形影不離的黑狼則正趴在桌子上埋頭吃著晚膳。
「恩。」凌若夕淡漠地應了一聲。
「寶寶決定了,以後再也不喜歡南宮叔叔!」凌小白撅著嘴,嘟嚷了一句。
這話讓凌若夕有些意外,她可還記得在進入雪山前,某個小奶包可是纏著自己,非要讓自己嫁給南宮玉的,如今,怎麼說變就變了?
「他得罪你了?」她挑眉問道,想要弄清楚兒子變幻莫測的心理活動。
「哼,誰讓他對娘親出手的,所有對娘親不好的人,都是壞蛋。」凌小白斬釘截鐵地說道,在他的心目中最在乎的永遠只有一個人,那便是他的娘親,硬要說的話,或許只有銀子可以同她偶爾相提並論,至於什麼南宮玉,雲井辰,通通沒被他放在心上,頂多是倆有待觀察的備胎。
南宮玉若是知道自己塑造的完美形象,已在凌小白的心中塌陷,大概會扼腕不已。
「這話動聽,以後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就多說幾遍。」凌若夕眸光一軟,似一泓盪開漣漪的清池,讓人恨不得溺死在其中。
凌小白得了誇獎,驕傲的昂起頭來:「恩!寶寶以後每天說十遍,一百遍給娘親聽。」
「那免了,一樣的好話聽太多會膩的。」凌若夕直截了當的打消了他這不著調的念頭,「先去用膳。」
說著,她輕輕推著兒子,朝椅子邊走去,沒再理會茶室下方的士兵。
「介意多加一副碗筷嗎?」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推開,披著一身妖冶紅衣的男人,靜靜站在屋外,沖兩人含笑問道,那邪肆動人的笑容,絢爛得好似連整個屋子也變得明媚了不少。
凌小白不滿地撅起嘴角,握住筷子狠狠插在碗中的白米飯上,他才不要和他同桌用膳呢。
「有外人在,寶寶吃不下。」
凌若夕極其滿意他對雲井辰的抗拒,眼底迅速掠過一絲淡笑。
「哦?小白,你確定嗎?」凌小白剛想點頭,表示自己的立場有多堅定,但當他的餘光瞥見雲井辰從袖中取出的一錠金元寶時,立馬動搖起來。
那可是金子啊……
堅定的雙眸浮現了一絲掙扎,他粉嫩的小臉更是糾結成了一團,一副想要,卻又不敢伸手的樣子。
雲井辰見狀,慢吞吞再度伸手入袖,又一次拿出了一錠金元寶,擱在凌小白面前的木桌上。
「雖然小爺很貪財沒錯,但是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小爺是絕不會被這點小利益給勾住的。」凌小白義正嚴詞的說道,但那雙眼卻總會不經意滑過桌上的金元寶,好幾次甚至還偷偷咽了咽口水。
凌若夕看得嘴角直抽,她實在是很不願意承認,眼前這個財迷是她從小培養出的兒子。
「哦?」雲井辰似笑非笑地揚起了嘴角,纖長的手指再次探入袖中,在凌小白望眼欲穿的眼神下,慢悠悠再度掏出了兩塊金元寶。
「這下,滿足了嗎?」他笑吟吟地問道。
四塊金燦燦的元寶成直線並排放在凌小白的面前,他彷彿看見它們正在向他發出邀請,請求他將它們帶走,收入小金庫和他的財產們團聚。
凌小白咻地一下將元寶牢牢的抱在了懷裡,眉開眼笑的沖雲井辰咧了嘴角:「禮尚往來,既然你誠懇的請求了,小爺也只能妥協,勉勉強強接受今兒和你一起用膳。」
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叫得寸進尺?凌若夕總算是見識到了,難道這無恥也是會傳染的?否則,為什麼老子是這副德行,連兒子也是這副德行?
她不自覺嘆息一聲,頗為無奈,將來她的寶貝兒子該不會因為銀子被人給賣了吧?
雲井辰得意的沖凌若夕笑了一聲,爾後優雅的在椅子上坐下,火紅的衣擺拖曳在他的身後,青絲及腰,如瀑般散落在他的背部。
「你也坐。」他指了指一旁的空位,挑眉看向凌若夕,姿態像極了主人家。
凌若夕不由得眉角一抽,「你認為看到你我還能吃得下飯?這裡不是你的地盤嗎?難道連多餘的位置也沒有?還需要你堂堂雲族的少主屈尊降貴和我們擠在一個桌子上?」
毒舌!這才是真正的毒舌!
雲旭默默地站在角落,根本不敢吭聲,若是換做他是少主,被人指著鼻子奚落,哪怕有再好的涵養恐怕也難做到面色如常。
這麼一想,他頓時對雲井辰的崇拜便如那滔滔江水,再難平息。
「同娘子一起用膳,是本尊的榮幸,見到你,本尊的胃口可謂是大漲。」論口才,雲井辰可不會遜色於她,一番話堵得凌若夕氣也不是惱也不是,只能暗暗磨牙。
她氣惱的冷哼一聲,很想拂袖而去。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雲井辰挑釁道:「還是說,你竟連與本尊同桌吃飯的勇氣也沒有?害怕面對本尊這張俊美的容顏,無法分心用膳?」
Fuck!
凌若夕狠狠的在心底低咒一句,面含薄怒,「呵,你是在白日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