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質疑目光,軒轅勇心底那團火便燒得愈燃愈烈,他何嘗不想將神獸佔為己用,可是,這能行嗎?難道要拼上軒轅世家百年的基業,同他硬拼?軒轅勇不敢賭,也賭不起。
「照我的命令去做。」他冷著一張臉,沉聲命令道,態度極其堅決,顯然已做出了決定。
長老縱然再不忿,也只能飲恨,離開時,他殺氣騰騰的瞪了雲井辰一眼,若是眼神可以殺人,大概他早已被這些不善的目光給萬箭穿心了。
「小友還請稍等片刻,不如進屋喝杯茶水,如何?」軒轅勇強自壓下內心的羞辱感,勉強擠出一抹笑,到底是能屈能伸的人,即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也能在瞬間端正自己的態度。
雲井辰鬆開手指,似笑非笑地開口:「不必了,本尊可喝不起軒轅家的茶。」
嘴裡雖然說著喝不起,但他的表情卻絕不是這個意思,那分明是看不起人的姿態。
軒轅勇面上的笑愈發難堪,他萬萬沒有想到,雲井辰竟會如此不給他顏面,一邊等待著長老將黑狼帶來,他一邊試探著想要打聽雲井辰的身份,「小友不知是出自哪個世家?看小友一身貴氣,怕是非富即貴。」
「說出來本尊怕你承受不了,畢竟年紀大了,心臟不好,萬一驚嚇過度翹了辮子,本尊豈不是又犯了罪孽?」雲井辰譏笑一聲,含糊地將自己的身份給糊弄過去。
「呵呵……」軒轅勇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低垂下頭,雙眼裡湧現了近乎陰狠的暗光。
他從沒有見過如此張狂,如此囂張的人,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他的來歷,否則,這筆帳,他遲早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不知小友與凌若夕是何關係?」軒轅勇越挫越勇,似乎不挖出點什麼不肯罷休似的。
雲井辰斜睨了他一眼,「你認為呢?」
這個答案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一個是京城中的前第一美人,一個是風姿卓越的俊美兒郎,兩者之間能有什麼關係?不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曖昧關係么?
軒轅勇頓時瞭然,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也不知道在打著什麼如意算盤。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長老的身影從遠方飛行而來,他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黑狼,許是嗅到了熟悉的氣味,黑狼虛弱的身軀不自覺動了動,咻地一下從長老的懷中飛出,跳躍到了雲井辰的肩上,小腦袋沖著他的面頰蹭了蹭,嘴裡發出可憐巴巴的嗚咽聲,似在向他告狀,又似在向他撒嬌。
一人一獸表現出的親昵模樣,倒是坐實了雲井辰先前給出的理由,看來這隻小獸果真是他的,即使不是他所飼養的,也與他關係非淺。
深幽的目光緩緩從黑狼的身上掃過,氣息將它的身體定住,從筋脈而入,探查著它的奇經八脈,雖然體內的玄力被吸收了不少,又有不少的皮外傷,但到底沒有傷到根基。
雲井辰心頭微微鬆了口氣,隨手一拋,被他提在手裡的長老宛如斷了線的風箏,成直線被拋在了後方的地上,摔得人仰馬翻。
「軒轅家主對黑狼的愛護,本尊記下了,將來定有人親自登門道謝!」他特地咬重了最後的兩個字,意有所指。
黑狼嗚嗚叫著,沖軒轅勇咧開嘴,露出了兩排鋒利的白牙,丫丫的,遲早它要把這些天來受過的痛苦通通回報回去,讓他們這些人也嘗嘗階下囚的滋味!
軒轅勇如何聽不出他話里的深意?只訕訕一笑,什麼話也沒說。
雲井辰沒有久留,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人已飛躍出高牆,頃刻間消失在了天邊,只留下空氣里那抹淡淡的清香,久久不散。
軒轅勇目光陰鷙的看著雲井辰消失的方向,渾身圍繞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殺伐之氣,他身後的家丁不自覺朝後退了幾步,現在的家主看上去好可怕。
「家主。」執法長老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羞愧地走到軒轅勇身旁,幾乎連看他的勇氣也沒有。
「查!給我狠狠的查!我要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歷!」軒轅勇咬牙切齒的命令道,受了如此羞辱,他怎麼可能忍氣吞聲?「出動族內高手,我要讓此人有來無回!」
他就不信家世雄厚的軒轅家竟連一個毛頭小子也對付不了,只要他離開皇城,他就要讓這個男人死無葬身之地。
雲井辰幾乎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甩掉後方尾隨的高手,帶著黑狼離開了京師,一路上,來自軒轅家族的伏擊數不勝數,為了狙殺他,軒轅勇幾乎出動了本家一等一的高手,但通通有來無回。
「啊!」一聲慘叫從森林深處傳出,雲井辰隨手抖了抖手裡的軟劍,側身避開敵人倒下的身體以及那漫天飄落的血花,站在一旁枝椏上圍觀的黑狼吱吱叫著蹦達上他的肩頭,揮了揮自己的爪子,細小得只有一條縫的雙眼彎成兩道彎月的形狀,好似在為他叫好助威。
「第八個紫階初期的強者了,看來為了殺本尊軒轅勇不惜下了血本。」雲井辰不屑地睨了眼腳下倒在血泊中的老頭,略感失望的搖了搖頭,這就是第二世家的實力?完全不夠看啊。
「你居然敗在他們的手裡,回去後,自己去寒潭修鍊,這點修為,將來如何保護好她?」凌厲的眼刀狠狠刮在黑狼的身上,他沉聲吩咐道,對黑狼這次落入敵人手裡的事很是不滿,身為堂堂雲族的神獸,它竟連區區一個軒轅勇也對付不了,還要連累她不惜下嫁南宮玉,藉助南詔國的勢力,打算前去救援,簡直是可惡!
「吱吱……」倫家知道錯了……黑狼在他的肩頭滿地打滾,企圖用撒嬌的方式來逃避即將到來的懲罰,它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這種時候,少主不是該好好安慰它受傷的心靈嗎?太沒有同伴愛了……
「你這套把戲糊弄糊弄凌小白或許管用,在本尊的面前,還是省省吧。」雲井辰伸出一根手指頭,用力戳著它的腦門,態度極其堅決。
黑色的絨毛有氣無力的聳搭下去,黑狼可憐巴巴的窩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一個懨懨的茄子。
只有在這種時候,它才覺得跟在小少爺和那個女人身邊,是一件不錯的事。
「走了。」腳尖輕點地面,火紅的衣衫在空中發出撲撲的碎響,一眨眼,雲井辰已消失在了這片森林之中,只留下一灘殷虹的血跡,向旁人訴說著這裡曾發生過的殺戮。
夕陽西下,金燦燦的晚霞布滿整片蒼穹,凌若夕正斜靠在殿門上,看著院子里的凌小白揮汗如雨般進行著基本訓練,時不時滿意的點點頭,時不時蹙眉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