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皇后是南宮歸海的情人?」這消息,可以說是皇族的醜聞啊……
凌若夕涼薄的笑了,難怪南宮歸海會秘密前往冷宮,敢情是去探望老情人了……
南宮玉提起這件事時,面露絲絲難堪,誰能想到,一國之母竟會和朝臣有私情?
「他們不僅多年來秘密往來,甚至還曾孕育過一個孩子。」他至今還記得,那一夜發生的事,在連寶兒產子的夜晚,天空響起無數雷聲,狂風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嬰兒的第一聲啼叫,響徹在耳畔,隨後,無數近衛軍將寢宮包圍,攝政王率兵進宮,只為了阻止南惠帝處死孩子,險些釀成血案。
腦海中無數的慘叫聲徘徊著,他無力閉上雙眼。
「父皇在得知孩子是攝政王的子嗣後,便下旨將孩子處決,差點逼得攝政王起兵造反,連寶兒跪在寢宮哀求整整一夜,才求得他撤兵,父皇壓下此事,仍舊讓那女人穩坐後位,直到父皇歸天。」
這麼大的一頂綠帽子,一個皇帝竟能忍下,足以見得他當時的處境有多艱險,有多艱難。
「或許這個女人會成為我們掀翻南宮歸海的突入點。」凌若夕對這兩人之間的愛情不予置評,只是盤算著,這位前皇后身上的利用價值。
「或許吧。」南宮玉惆悵地嘆息道,「我之所以任由她苟活於世,是害怕一旦動了此人,會引來攝政王的反叛,從而導致南詔大亂。」
凌若夕不屑地勾起嘴角,「現在動不了,不代表將來也動不了,此事暫且押後不提,衛斯理的事,你處理得怎麼樣?」
「阿二。」南宮玉朝外呼喚一聲,阿二立即進屋,從袖中取出一份考卷,遞到凌若夕的面前。
「這是阿大從考場偷出的試卷,我已經審過,衛斯理此人有治國安邦之才,若能為我所用,必定會是一把利刃。」他毫不掩飾對衛斯理的讚許,一個既有才能又忠誠愛國的學子,是他心目中理想的朝臣。
凌若夕隨意的將考卷打開,其中是就現下各地方的自然災害而提出的意見以及解決方法,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張考卷,甚至在卷末,還提及了朝堂的局勢,將攝政王南宮歸海比喻為南詔最大的毒瘤,赤裸裸的細數他十多宗罪名。
「呵,難怪南宮歸海會屢次打壓他,這份考卷若是放到他面前,恐怕會將他氣到吐血。」以他心高氣傲的個性,怎麼可能容忍一個不尊他的學子入朝為官呢?這不是給南宮玉建立勢力的機會嗎?
將考卷隨手放到一旁,她挑眉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雖說她對衛斯理太過剛正的行事作風不太感冒,但這並不代表凌若夕否決掉此人的才能。
正如南宮玉所言,一把鈍刀如果用得好,也有可能成為能夠切入敵人五臟六腑的利器。
南宮玉淺淺一笑,如同朝陽般明媚的笑容在他白凈的臉蛋上綻放:「我想趁著明日早朝,科舉名次公布之時,特別提出此事。」
「難度很大。」凌若夕直截了當的說道:「南宮歸海不可能會允許你一意孤行。」
「這是唯一有可能成功的辦法。」南宮玉面露一絲苦笑。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和他徹底撕破臉的準備了……」凌若夕微微頷首,「明日我隨你早朝。」
「好。」若有她在,他也能安心不少,「多謝你了,這些事原本與你不相干的。」
若不是他的無能,也不至於牽連她趟進這灘渾水之中,從而成為攝政王的眼中釘肉中刺。
「別忘了這是我們之間的合作,將來我會收取酬勞的。」凌若夕漠然啟口,她願意出一份力,只是為了在將來對付軒轅勇甚至是北寧國時,能夠藉助南詔的力量。
南宮玉眸光微微一暗,「不管怎麼樣,這聲感謝你都當得起。」
凌若夕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兩人在寢宮中一邊享用午膳,一邊商議著明日早朝的事,而可憐兮兮的凌小白則孤單地蹲在院子里,曬著火辣辣的日光浴。
一滴滴豆大的熱汗順著他白凈的臉蛋滑落下來,吧唧一聲,落在地上,飛濺出無數的水花。
好不容易才把訓練任務完成,凌小白幾乎渾身癱軟,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整個人軟綿綿癱在寢宮的地毯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累得說不上話。
凌若夕盤膝坐在床榻上,吸取著天地間的玄力,冰涼的玄氣順著她的毛孔融入經脈,匯聚在丹田,盈滿且溫和的力量遊走做奇經八脈,在她的身體外側形成一個乳白色的圓形罡氣罩,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彷彿身處在朦朧的雲層中,身影若隱若現。
雲旭守在殿外的暗處,替她們倆時刻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只要稍有異動,他立馬會現身出擊。
「娘親,您能不能稍微安慰安慰寶寶?寶寶好累。」凌小白喘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勉強積存了些許力量,他整個人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兩眼一翻,朝凌若夕抱怨道。
天底下大概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他更可憐,更悲催的小孩了,不僅要忍受肉體的折磨,還要承受精神上的摧殘,這是多麼苦澀的現實啊……
凌若夕收功站起,漠然看了他一眼:「這是你自找的。」
做錯就要認,挨打就得立正,只有真正的知道痛了,曉得錯了,將來他才不會再犯下第二次。
凌小白神色幽怨,不滿地撅著嘴:「寶寶明明已經道過歉了……」
「僅僅是道歉夠嗎?」凌若夕還不了解他的個性嗎?太輕易的原諒,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寶寶是真的不會再犯第二次了,娘親,你就相信寶寶吧。」凌小白蹭啊蹭的,蹭到了她的跟前,小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膝蓋上,用力挪動幾下,舔著臉,討好地笑了,向她傳達著自己的認真與覺悟。
「就這一次。」凌若夕終是捨不得拿他怎麼樣,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腦門,凌小白整個人跟著晃動幾下,忽然,鬆散的衣襟內,有什麼東西稀里嘩啦落在地上,白花花的銀票飄舞在空中,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降落下來。
兩人同時愣了,凌若夕率先回神,五指凌空攤開,朝地上一抓,龐大的吸力讓銀票自動飛入她的手掌心,她仔細數了數,足足有三千兩百兩銀子,冷冽的臉廓頓時放柔了不少,心滿意足的將銀票摺疊成一疊,往自己的衣袖裡塞去。
「娘親,你這是打算打劫自己的兒子嗎?」凌小白嘴角一抽,只覺得格外肉疼,「這可是兒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見面禮,你忍心拿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