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寶寶就跟上去想要看看他準備做什麼壞事。」說著,他掄起拳頭,儼然一副要懲奸除惡的大俠模樣:「寶寶跟著他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方,周圍沒有一個人,他進去敲門後,就進了屋子,寶寶擔心會被他發現,所以隔得很遠,密切的注意著他的動靜。」
隔得很遠?
雲旭腦門上划下數條黑線,如果他沒有記錯,自己趕到時,小少爺和冷宮的距離頂多只有十多米,根本夠不上很遠吧?
想了想,他沒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
「你居然跟蹤南宮歸海?」凌若夕心尖一顫,抬手就是一個爆栗重重揮打在兒子的腦門上,這次是半點力也沒留,一下就把凌小白給揍得眼冒金星,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只差沒嚎啕痛苦了……
「你還敢哭?你究竟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如果被他發現,你的小命還要不要了?」她越想越氣,早就知道兒子的膽子有多大,但她還是沒想到,他會膽大包天到跟蹤南宮歸海,一旦他的行蹤被對方察覺,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
察覺到凌若夕此刻真的怒了,凌小白渾身一哆嗦,急忙求饒:「娘親,寶寶知道錯了……」
「錯?你還知道錯?」凌若夕怒極反笑,胸口因怒火上下起伏著,呼吸急促,猶如一隻處於盛怒的猛獸,兇狠地瞪著自己的兒子。
雲旭暗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在察覺到南宮歸海和小少爺同時出現在冷宮附近時,他就已經猜想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此刻聽到凌小白親口承認,他仍舊有些後怕。
這是沒發現,萬一當時真的被察覺到,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凌小白被娘親的怒火嚇得一顆心忽上忽下的亂蹦,臉色慘白,「娘親,別生寶寶的氣,寶寶真的知道錯了……」
「我以前有沒有告訴過你,遇到危險的人應該怎麼做?」凌若夕沒被他故意裝出的可憐樣子說動,心頭那團熊熊燃燒的怒火,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凌小白撅著嘴,小聲嘀咕道:「娘親說過,遇到打不過的人,就得趕緊跑。」
「那你是怎麼做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趕去跟蹤攝政王,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她的質問如同一座巨山,狠狠地壓在凌小白的肩頭,他無力的垂下腦袋,一副任由她打罵的模樣。
「這是怎麼了?」南宮玉剛巧趕來準備同她們母子倆一起用午膳,卻意外的發現殿內劍拔弩張的氛圍,困惑地問道。
雲旭朝他點了點頭,便退到角落裡,將戰場交出來。
阿大和阿二守在殿外,單手握住腰間佩刀,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一見南宮玉出現,凌小白雙眼一亮,好似找到了救兵,咻地竄到他的身旁,用力拽住他的衣袖,重重搖晃幾下:「南宮叔叔救命啊……」
救命?
南宮玉認識凌小白這麼久,還從沒有從他的嘴裡聽到過求救的話,疑惑的看向凌若夕,失笑道:「到底是怎麼了?」
「讓他自個兒給你解釋。」凌若夕深吸口氣,平息下心裡的怒火,對凌小白搬救兵的舉動來了個視而不見,她還真怕繼續看下去,會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氣。
「小白,告訴叔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宮玉蹲下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留意到他腦門上大片的緋紅,心疼的擰起眉頭,吩咐道:「阿大,去太醫院拿些傷葯來。」
「是。」阿大立即領命,蹬蹬地拋下台階,前往太醫院。
「謝謝南宮叔叔,寶寶不疼。」凌小白嘿嘿一笑,揉了揉吃疼的腦門,努力裝出一副身嬌體弱的樣子,試圖引起凌若夕的同情心,從而逃過一劫,只不過他心裡那些小算盤,身為娘親的她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瞧見兒子故意賣萌、示弱的模樣,即使有再大的火氣,此刻也消散了許多。
「過來。」她睜開眼,冷聲命令道,朝凌小白勾了勾手指。
小奶包張開肉肉的雙腿,小心翼翼地挪步過去,卻又害怕再被暴力對待,不敢湊到凌若夕的懷中,隔著幾步的距離,不安的凝視著她。
「知道錯了嗎?」凌若夕沉聲問道,面色極其冷峭,猶若一塊移動的冰山。
凌小白大力點頭,「寶寶知道了……」
「還有沒有下次?」她再度確認道。
「沒有了,絕對沒有了,寶寶發誓。」他怎麼敢有下一次?這種教訓一次就足夠了……
「很好。」凌若夕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現在滾出去,扎馬步一個時辰,俯卧撐一百個,揮刀兩千下,什麼時候做好,什麼時候開飯。」
「不要啊……」凌小白頓時失聲哀嚎,險些把嗓子給叫破了,這樣的訓練量,真心會操練死人的。
凌若夕被他叫得雙耳發嗡,冷哼一聲:「要麼現在去,要麼你繼續留在這裡,多叫一句,翻一倍。」
凌小白滿肚子的怨氣,在聽到她這句話後,哪兒還敢發泄出來?一走一回頭,妄想著能夠讓她收回成命,只可惜凌若夕的態度極其堅決,愣是漠視掉他的可憐,任由他幽怨的離去。
「若夕,你這又是何必呢?他還只是個孩子。」南宮玉不忍的說道,覺得她有些過於嚴厲,畢竟凌小白今年才五歲大,沒有必要對他這般苛刻。
「我像他這麼小的時候,已經……」開始學會保命和殺人的手段了,剩下的話凌若夕沒有說,但眉宇間的凌厲與殘忍,卻讓南宮玉再也無法說出任何一句求情的話。
他不是她,即使再如何心疼,也不能阻止她的任何一個決定,更何況,他能夠理解凌若夕的想法,做了做事,必須要嚴厲的懲罰,才能讓孩子記得清楚,不會再犯第二次。
將眼裡的憐惜與無奈斂去,在圓桌邊坐下,南宮玉這才問起了到底是什麼事竟能讓凌若夕如此動怒。
「小白髮現南宮歸海前往冷宮,於是一路上跟蹤他。」凌若夕言簡意賅的解釋道,「那地方,南宮歸海怎麼會單獨前去?」
雙眼緊緊盯著南宮玉的表情,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南宮玉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眼眸中徒然升起一抹淡淡的怒色,「他居然還敢去見那個女人!」
女人?
凌若夕眸光一顫,該不會冷宮裡安置著一個與南宮歸海有什麼關聯的女子吧?
「那裡住著前皇后連寶兒,這件事在宮裡知情者幾乎全被父皇滅口,是我皇族的一大恥辱。」南宮玉沉聲說道,如玉般精緻的面容,出現了些許猙獰,「據說她在進宮後,與攝政王有私情,甚至在父皇病危期間,兩人更是暗渡陳倉,父皇向來隱忍,迫於攝政王的權勢只能將這天大的恥辱吞下,只在臨終前留下口諭,將她打入冷宮,終生不得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