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顧一切的帶著冷千千來鳳凰城,只為了不讓冷千千有半點危險。
遠遠就聽到兩人的對話,無涯扯了扯嘴角,面色卻是冰冷異常,他突然覺得,抓到冷千千,似乎能引出很多人呢。
在乎這個丫頭的人還挺多,倒是始料未及。
一邊想著,便在半空頓了一下,右手撩起左邊的衣袖,右手雙指按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手腕上有一條明顯的紅色。
他的手指剛好按在紅色上面,向上推動了一下。
紅色竟然動了。
被楚世賢抱著冷千千就慘叫了一聲:「啊,好痛……」
來的太突然,讓她整個人立時就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了,掛在楚世賢的肩膀上:「好痛……」
「怎麼了?」楚世賢也慌了一下,立即落地,更是手忙腳亂的想要給她查看,卻無處下手,此時冷千千已經擄起袖子,就看到左手腕的玉鐲下方有一根紅線絲,剛好卡在玉鐲處。
「這是什麼?」冷千千也臉色蒼白,弄不清楚,狠狠皺著眉頭:「剛剛就是這根線絲,勒得我好痛……」
用手揉了揉,卻只是自己的皮膚,只是變成了紅色。
「怎麼會這樣……」楚世賢卻臉色一青,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無涯師傅碰過你的手腕嗎?」
「手腕……」冷千千皺了一下眉頭:「這種事誰能記清楚。」
他被無涯拎來拎去的,一定會碰到手腕的,不要避免。
「看來,無涯師傅就在附近。」楚世賢有些認命的嘆息一聲:「這是生死符,施符者和被施符者同生共死。」
「什麼?」冷千千恨恨瞪著手腕上的紅色:「我可不想與無涯同生共死,他都那樣老了,還能活幾年,我這麼年輕,真的沒活夠……」
楚世賢聽冷千千這話也有些無奈:「這符無人能解。」
「那怎麼辦?」冷千千皺眉,清秀的眉頭都擰成了麻花,大眼睛裡滿是憂傷,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南月皇姑也不能解嗎?」
「不能,除了無涯師傅。」楚世賢搖頭,有幾分認命的樣子:「沒想到無涯師傅會對你下這麼狠的手。」
「是夠狠的,讓我與他同生共死,還不如早點死了。」冷千千抬頭望天,就看到不遠處,無涯正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你若早死了,聖宮就不會有今天了。」無涯面色清冷依舊,語調亦沒有半點起伏,直直瞪著冷千千:「你將北冥傲引來聖宮的?」
冷千千知道聖宮已經被北冥傲毀了,這無涯定會氣惱。
她不能亂說話,一定要謹慎,就算與無涯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也不能輕易惹怒他,萬一他要自殺,自己不是也得跟著死。
那樣太不值得了。
「這個真不是我,我就在神壇那幾日,還沒有摸清路線。」冷千千實話實說,輕輕揚頭,一邊隨手拉了楚世賢的手腕,握的有些緊,表示她很緊張。
「不要怕。」楚世賢回手握了冷千千的手,也有些用力,更是輕聲說著。
「看來是你了。」無涯又看向楚世賢:「不然,聖三宮怎麼會了叛徒。」
這是懇定,不是疑問。
「聖三宮的叛亂的確是我的手筆,不過,帶上北冥傲進聖宮的,不是我。」楚世賢不怕無涯,但他一定不想被誤會。
現在冷千千被無涯控制著,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來,是北冥阡陌了。」無涯自言自語一般說著,面色更冷了幾分,然後又看向冷千千:「你醫好了離華是嗎?」
「是的。」冷千千點了點頭:「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我很相信。」無涯的聲音還是那樣冷,然後上前一步:「不過現在,你們要隨我離開。」
「去哪裡?」冷千千上意識的後退,一邊反問了一句,一邊緊緊握了楚世賢的手,手心已經有汗沁出來。
「你們不是要去鳳凰城嗎?我也去。」無涯看了冷千千一眼,那一眼,冰冷至極:「而且你們很快就會見到你們的朋友和親人。」
「朋友和親人,你應該弄錯了,我沒有什麼朋友,都是點頭之交,更沒有親人,冷家與我無關了。」冷千千還是後退,一邊轉著眼珠,想著用什麼辦法才能甩掉這個人。
想要從玉鐲里取一瓶毒藥出來,卻是手探了過去,只感覺一陣針扎般的疼。
根本碰不到玉鐲。
無涯的生死符啟用的時候,封了冷千千的玉鐲。
這下子,麻煩大了,她的東西都在這玉鐲里,現在真的沒有反手之力了。
「南月玲瓏很快就會來的。」無涯扯了扯嘴角,笑了:「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與本尊同生共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想法。」
「你……」冷千千咬牙:「你胡說,皇姑怎麼會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早就死了。」
「你心知肚明。」無涯也不跟冷千千打啞迷:「是不是,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著,就大步向前走去,方向正是鳳凰城。
「怎麼辦。」冷千千扯了扯楚世賢的手腕:「這符真的不能解嗎?」一邊望著那手腕處的紅色,眼睛都冒出火來了。
搖了搖頭,楚世賢的臉上有幾分絕望:「你現在只能隨在他的左右,他一個不高興,吃苦的只能是你。」
冷千千又細細看了看:「這東西不能移一下位置嗎?擋著我取東西了……」
「取東西?」楚世賢也盯著冷千千白晰的手腕看,那隻碧玉的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真的很漂亮,再加上那道紅色,更是亮的刺眼。
他突然記起,冷千千總能變戲法一樣拿出各種東西來,現在她說她要取東西被這生死符攔了,看來與這鐲子有關……
所以他就多看了那玉鐲幾眼。
「是啊。」冷千千這個時候也沒有想太多,用力點頭:「不過,現在取不出來了,我們要跟著他一起嗎?」
一邊說一邊抖了抖手腕將袖子放了下來,有些無奈:「皇姑真的會來嗎?來了會怎麼樣?無涯想做什麼?」
「他喜歡……皇姑。」楚世賢簡單的說了一句:「想將皇姑留在身邊。」
「他要是想將皇姑留在自己身邊,為什麼不將生死符畫到皇姑的手腕上,偏偏是我!」冷千千咬牙切齒,就差跺腳了。
「他一定是無法接觸到皇姑,才會對你下手的。」楚世賢輕輕眯著眸子,眼底閃過一抹冷芒,現在他們沒有退路,必須聽無涯的。
不管有沒有這生死符,他與冷千千想從無涯的手底下逃走,可能性都不大。
「真是該死,我怎麼一直這麼倒霉。」冷千千的臉色也暗了暗:「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第一次上神壇的時候,他就將這個生死符畫在我身上了,那時我……用匕首刺殺過他。」
「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楚世賢的臉上全是焦急。
冷千千將當時無涯走進自己房間的事情說了一遍,面色也是憤憤的。
現在想來無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分了,想利用自己來束縛南月玲瓏。
只是南月玲瓏矢口否認,他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
無涯自顧自在前面走著,也不在意冷千千和楚世賢遲遲沒有跟過來,他有把握控制他們二人。
其實楚世賢知道這生死符更好,自己不必警告這個丫頭了。
楚世賢自會知道怎麼做。
這生死符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動用的,這種東西太有危險性了。
一旦冷千千有個不測,他也必死無疑。
他是知道冷千千是個惜命的主兒,才敢冒這個險的。
鳳凰城城門就在眼前了,無涯才停了腳步,面色清冷的等著兩個人跟過來。
果然不出所料,冷千千和楚世賢動作很慢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離無涯有十步之遙便停了下來。
無涯搖了搖頭,竟然笑了,只是那笑很冷,讓人不寒而慄:「走吧,你們覺得走的慢了會有人來救你們嗎?你們敢走嗎?」
「讓他走吧。」冷千千咬牙,上前一步,站到了無涯的身側。
「千千……」楚世賢狠狠皺眉,大喝一聲,一臉的不滿,更是滿臉的憤怒。
「他是你的夫君。」無涯笑了笑:「怎麼?要將他甩了?」
那笑根本讓人不敢直視。
無涯是個狠的,冷千千十分清楚。
「我與他……有名無實。」冷千千咬牙說著:「其實我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她不能讓楚世賢也困在這裡。
「千千……」楚世賢的聲音都顫抖了,他不想承認這層關係,他真的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現實。
「什麼?」這一次輪到無涯震驚了:「你們……竟然敢欺騙我?」
「是你沒有發現,怎麼會是我們欺騙。」冷千千揚著頭,一臉不服的說著,自己中了生死符,不得不認命,不過她絕不會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