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冷千千皺了一下眉頭，很不爽，很糾結，更有些無力：「為什麼一定是我。」
不過，她又想到了神壇之上的南月玲瓏，自己還想知道自己與她的關係，或者可以先留在聖宮的，先弄清楚明白。
與大長老徒步走進山裡，冷千千與楚世賢一直都手牽著手，秀恩愛，因為在神壇那些大神的面前，他們必須得恩愛。
大長老的嘴角有一抹冷笑，他不知道冷千千想做什麼，歷年來，聖子和聖女都是貌和心離的，其實冷千千與楚世賢也是如此，可是他們這一次回來，卻是這般恩愛。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連楚世賢都有些懵，因為是冷千千主動握上了他的手。
才讓他反手握了回去，他想著，一直都這樣多好，一輩子在一起。
走了半個時辰的山路，冷千千才遙遙看到無涯站在人群前面，雲色長衫紫綬緩帶，俊面白皙如美玉，渾身一脈書卷氣儒雅溫文，氣定神閑望著冷千千，唇邊帶了一抹淺笑。
不過冷千千怎麼都覺得那笑有些冷。
讓她不敢直視，堪堪避開了。
「恭迎聖子聖女回宮。」萬數弟子高聲吶喊，地動山搖，更是五體投體的膜拜下來。
連同無涯都獻了一禮。
在聖宮，聖子和聖女才是至高無尚的，所以，這些禮節必須要有。
冷千千和楚世賢各自苦笑，更有幾分冷意，這樣的排場，真夠大的，讓她不得不震撼。
「聖子聖女無恙，是聖宮的福澤。」無涯走上前，與楚世賢和冷千千直直對視，不過他的視線更多的是停留在冷千千的身上。
「見過無涯師傅。」楚世賢還是乖乖的低下頭去，這個時候，他們不能硬碰硬，十大護衛他沒有帶回宮中，以防萬一。
他怕無涯發難，牽怒十大護衛。
冷千千則沒有接話，只是深深看了無涯一眼，再狠狠擰了一下眉頭，握著楚世賢手指的手更用了些力氣。
「善自離開聖宮，該罰。」半晌，無涯還是輕輕說了一句：「宣聖規執者。」
不多時陸啟便緩緩走來，白衣長衫，隨風飄揚，幾分道骨仙風，面色不悲不喜，不怒不慍，平和的如同一片死水。
冷千千還是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她知道這是沖著自己來的。
陸啟走到無涯的身側，只是行了一個淺禮，便站好，直接對上了冷千千：「按聖規律，聖子聖女善自離開，置聖宮於不顧者，打入烏華殿，面壁思過一年。」
「一年……」冷千千想讓自己冷靜，可是沒忍住：「這麼久，有沒有搞錯。」
換來無涯一個白眼，換來楚世賢輕輕踩了一下腳尖。
「聖女殿下若是覺得時間太短，可以是兩年。」無涯看著冷千千時，帶了幾分揶揄：「想來，這些日子，聖女殿下也遊歷了各地，累了吧，烏華殿正是休息的好地方。」
「你……」冷千千看無涯不爽，想發火，一旁的楚世賢卻緊緊捏著她的手，更有些無奈。
他知道冷千千一向是理智的，可是自從離了北冥，這個丫頭就有些橫衝直撞了。
無涯，不是能惹的。
這是整個聖宮上下都知道的。
一旁的大長老眯著眸子，只管看戲，他倒希望這無涯一怒之下將聖子和聖女一掌打死算了，這兩個人太強勢，他根本無法控制。
這一代聖女死了，短時間內沒有正統的聖子和聖女，卻可以從世家裡找來替代品。
就像素千華一樣。
「來人，帶聖子聖女到烏華殿。」無涯只看了冷千千一眼，眼底全是笑，那笑很直接，全是挑釁。
「我不要當什麼聖女了。」冷千千咬牙切齒：「這聖女誰想當，誰去當好了，老子不幹了。」
她真的發火了，面壁思過一年，太沒人道了。
一邊說冷千千便揮開了上前的兩個弟子，手上已經捏了化骨水：「誰敢過來。」
「傳說中的化骨水……」大長老低喝一聲，他想讓事情鬧大，此時，就是要讓冷千千死在無涯的手裡。
無涯也猛的睜大眸子，身形一動，誰也沒看到他做了什麼，已經將冷千千提在了手裡：「本尊親自送你去烏華殿。」
另一隻手裡捏著的是拔了蓋子的化骨水。
「師傅……」楚世賢都有些反映不及，忙上前一步：「千千……她無心的。」
「先去烏華殿，剛剛的罪另外再算。」無涯不由分說，拎了冷千千就走，手指微動，已經將她扛在肩膀上，更點了她的肩膀處的穴道。
「放我下來……無涯，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冷千千也是剛剛才反映過來，她甚至眼前一花，就已經是現在的樣子了。
心底非常震驚，這要什麼樣的高手才有這樣的速度。
她自認為下毒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就是笙默也是一直堤防著，才沒有中招的。
這個無涯只一招，便將自己擒了，還奪了手上的葯。
「你可以動我。」無涯看似很惱火的大步烏華殿方向走著，此時卻用冷千千才能聽到的聲音笑道。
讓冷千千愣了一下，狠狠皺眉，這個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樣正義凜然。
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突然更想逃了。
隨在後面的楚世賢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這個無涯師傅似乎管的太多了，他只要發號施令就行了，根本不必動手。
他想說什麼，終是沒有機會。
不等楚世賢走到烏華殿，便有兩個聖宮的弟子攔了他：「無涯師傅命你回去聖子殿了。」
「為什麼？聖女還在前面。」楚世賢的心更是狠狠的沉了一下，他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陰謀，雖然他覺得無涯師傅像神仙一樣，可是他就是覺得無涯對冷千千有些過份了。
他不應該那般待聖女的。
聖女是純潔無暇，任何人都碰不得。
「無涯師傅只讓你回去聖子殿，若是不聽令，便讓聖女再受責罰。」兩名弟子面無表情的說著，對於聖宮變天，他們也見慣不怪了。
「該死。」楚世賢終於罵出兩個字來，他終於理解了每一次冷千千說出這兩個字時的無奈，他想上前，卻又怕連累冷千千。
畢竟他只是一個掛名的聖子，無法發動任何人相助。
若是惹惱了無涯，吃虧的只能是冷千千。
只能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不過他沒有回去聖子殿，而是去找了大長老。
冷千千被無涯扛著送進了烏華殿，她再反對也無效，根本沒有人會去想她的感受，只因為她除了聖女之名，便一無所有了。
緩緩將冷千千放進貴妃椅上，又扶著她坐好，無涯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的父親真的是冷鵬遠嗎？」
「難道你查出來我父親另有其人？」冷千千很火大，面前這個人太危險，她心底也焦急萬分，卻是被封了穴道，什麼也做不了。
她是醫術高超，可是她不懂得衝破穴道。
「是我，你信嗎？」無涯又低低說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早就把冷府平了，還會留著他們，你知道我多麼恨冷家的人嗎？」冷千千瞪著無涯：「你要真是我爹，就去替我報仇，讓冷家消失，一切與冷家有關的人都消失。」
「沒看出來，你還真夠狠的。」無涯皺了一下眉頭，嘴角邊帶了一抹笑意：「這麼恨冷家的人？」
「你心裡一清二楚，何必問我。」冷千千不爽，白了無涯一眼：「還有，我人都到了烏華殿了，還不給我解開穴道，你覺得我能跑出去嗎？」
「對於你的本事，我可不敢小瞧，能不能出去，不重要，我想知道你母親是誰，你與南月玲瓏是什麼關係？」無涯直截了當的問著，眼底忽明忽暗。
「哈，你竟然跑來問我這個問題，若不是上神壇，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南月玲瓏這號人物，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應該是她，如果她是我娘，也應該她最清楚，在我的記憶里，沒有娘。」冷千千再瞪無涯，覺得他就是一個白痴。
這樣的人是怎麼成了神壇上至高無尚的師傅？
無涯猶豫了一下，再深深看了冷千千一眼，抬手按上了她的手腕，輕輕挑眉：「動作挺快，竟然有孕了。」
「楚世賢沒有隱疾，我們天天在一起，這很正常啊。」冷千千的臉微微泛紅，心跳的快了一些，因為她突然就緊張了。
她怕無涯會看出什麼來。
「是很正常。」無涯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收回手，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冷千千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便閉了眸子假寐。
好半晌，無涯才再次開口：「你與她真的太像了，比她年輕的時候還要貌美。」
「南月玲瓏嗎？」冷千千睜開眸子，一臉疑惑：「還是另有其人，其實你可以調查一下，我在冷府的娘親，或者也長成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