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龍沒有接話,他知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暮龍都說過了。
而且這件事要是讓他來說,他定會實話實說的,絕不會表達自已的意見。
就算他覺得冷千千無辜,也因為鳳千華的事情而覺得她本該消失。
若沒有冷千千,鳳千華便不會被聖宮送出來,更不會傷心欲絕,所以夜龍不喜歡冷千千,甚至是反感。
「你說。」北冥傲知道杜仲和暮龍一直都對冷千千偏袒,難免會向著她說一些的。
夜龍剛剛來到冷千千的身邊,應該會就事論事一些。
夜龍想了想,才開口說道:「在幽冥谷的時候,冷九小姐的確是不顧一切救那些人的性命,而且不收診金,甚至連那些草藥都是在山中採回來的。」
他知道說再多也是在虧獎冷千千了,不如少說一些。
幽家兄弟的確不地道,才會算計到冷千千的頭上,這話,不必辨駁。
即使北冥傲要平了幽冥谷,那也是順應民心的。
現在的夜龍一心只想著鳳千華如何了,其它事情不怎麼在意,也不怎麼關心。
北冥傲點了點頭,他知道,冷千千的毒術了得,更知道她還有顯為人知的高超醫術,能將杜仲體內多年的寒毒治癒,可見不是一斑。
如此說來,幽家兄弟是該死,幽冥谷也不應該再存在於世。
不過,當時可是冷千千偷偷與幽家兄弟離開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困是為了躲避他北冥傲,他當然不爽,即使這個丫頭不聽話,就讓她吃一次虧好了。
所以,他沒有打算動幽冥谷,也不打算動幽家兩兄弟,他現在只想打鄭家的主意。
鄭家的家財真的太誘人了。
不得不心動啊。
半晌,見北冥傲不言語,杜仲輕輕皺眉,連同暮龍都直直看著他,等著他下命令去剷除幽冥谷。
北冥傲卻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裡,一邊挑了挑眉眼:「這樣吧,暮龍就守在質子府,那裡的一切,你最熟悉,杜仲,你安排一下,我們要去南月。」
「去南月……」杜仲有些不可思議,他最初也以為北冥傲會第一時間去南月,不想途中收到他的收鴿傳書,說是在玄城有事情要處理,讓他們先調查南月的鄭家。
現在知道冷千千被人利用,還讓人給黑了,他竟然無動於衷。
他們甚至還疑,北冥傲去聖宮救出冷千千的目的。
似乎事情超出了想像。
是他們不能理解的。
「是的,快去準備吧,五個人。」北冥傲又繼續說道,一邊擺了擺手,示意杜仲和夜龍可以離開了。
有些事情,他要交待給暮龍的,特別是上官衛的事情。
這些日子忙著冷千千的事情,上官衛的事卻遲遲沒有動作,只能交給暮龍了。
「記住,製造一些小麻煩就可以,絕對不能讓上官衛丟了兵權,那樣他離開玄城也沒有意義了。」北冥傲囑咐著暮龍,對上官衛,他可是寶貝的很。
畢竟他的手中有三十萬的兵權,這兵權若是丟了,他們就前功盡棄了。
不但沒有幫到上官衛,反而是害人害已。
「主人放心,我一定會把握好分寸的。」暮龍點了點頭,他隨在北冥傲的身邊時間最久,當然也很了解他的心思,更懂得他的手段和手腕。
北冥傲點了點頭,面色如常。
不多久,蕭夜才推門進來,一身是血,有些狼狽,臉色更是蒼白。
「出什麼事了?」北冥傲沒有動,臉上卻滿是殺意,敢動他的人,看來是有人不想活了,真是找死!
「是聖宮的人。」蕭夜身上的血看著嚇人,其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一些皮外傷罷了,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人呢?」北冥傲的臉色陰沉極了。
冷冷說著,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死了。」蕭夜拍了拍袍子,白色的衣衫滿是鮮血有些刺目,不過他也混不在意的樣子。
「因為什麼?」北冥傲的情緒緩和了幾分,面色一點點恢複了冷靜,他剛剛真的很氣憤。
不過想到蕭夜無事,對方已死,心緒便平和了許多。
不過,他還是冷冷的問了蕭夜一句,他的手下,絕對不能有草包,既然被人盯上了,就要查出來,是因為什麼。
否則他根本不會出面處理。
「因為聖女。」蕭夜很無奈,嘆息一聲,這個冷千千的確能將事情挑起來,現在聖宮竟然盯上了蕭家。
那麼遲早也能知道北冥傲在蕭家的一切。
眼下看來,情況並不樂觀。
天下人知道聖女出了聖宮的沒有幾人,能盯上他們的也只有聖宮了。
「你無事?」北冥傲又問了一句,聖宮出手,一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就算蕭夜武功再高,聖宮若不想留他,他必沒有活路。
蕭夜想點頭,卻發現頭有些沉,整個人都有些麻木。
「快,去金禹飯莊請冷千千。」北冥傲起身,猛的抬手將要倒下去的蕭夜接住,順手放在了屏風後面的床上。
一邊快速抬手封了他身上的幾大穴道,以防止他毒藥攻心。
如果是那樣,神仙到此也無用了。
暮龍甚至沒有應上一聲,飛身便走,速度之快,轉眼便沒了影子。
而蕭夜的意識則一點點的消失,躺在床上,看了北冥傲一眼,便又閉上了,似乎安睡了一般。
北冥傲的眉頭越皺越緊,蕭夜和杜仲與他一起爬出了死人谷,一起訓練,一起殺人,一起反了死人谷,更將死人谷據為已有。
這兩個人於他而言,勝似親兄弟。
若是他們二人有事,北冥傲想來會不顧一切毀了全世界。
他就那樣看著蕭夜,看著他一點點閉上眼睛,渾身疲憊的睡去了。
暮龍顧不上其它,到了金禹飯莊,見到冷千千就說了一句話:「隨我來,主子出事了。」
讓冷千千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快速將自製的醫藥箱拎在了手上,便被暮龍攔腰提起,從窗戶飛了出去。
一路上冷千千都沒有言語,她的心也一片慌亂不安,因為暮龍口中的主子一直都是北冥傲,看他的臉色,似乎事情很嚴重。
他們剛剛才分開,北冥傲就出事了,冷千千的心當在不會平靜下來。
她甚至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眨眼間,已經到了蕭夜後門,暮龍沒有停頓,抱著她縱身一躍,便落在了地面上,然後快速向北冥傲所在的房間走去。
冷千千出奇的冷靜,臉上更是一本正經,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當她走進密室,看到站在床邊的北冥傲時,心才從嗓子眼落了下來,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已失去了整個世界。
而看到北冥傲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已是幸福的,至少沒有失去那麼多東西。
「他被聖宮的人傷了。」北冥傲的面色也十分冷清,並沒有平日里見到冷千千時嬉笑的樣子,而是陰沉的有些可怕。
冷千千點了點頭,拎著自製的醫藥箱上前,先替蕭夜號過脈搏,一副瞭然的樣子,又看了看他的雙眼和舌根,面色未變:「聖宮還真是當著婊子立上貞潔牌坊。」
這暗算人的手段,哪有一點光明正大。
而且冷千千對聖宮,從始至終也沒有什麼好印像,當然不會口下留情。
北冥傲沒有在意冷千千這句話,只是輕聲問道:「他怎麼樣?還能醒過了來嗎?」
直直盯著冷千千,就差把她吃掉了。
「能。」冷千千懇定的答道,面上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一慣的冰冷:「這毒我已經第三次接觸了。」
隨即又說道:「不過,蕭公子的身上有傷口,必須儘快處理,否則體內的毒滲過來,怕是無葯可醫。」
「這件事,你能處理吧。」北冥傲不是問,而是吩咐。
冷千千在此時也顧不上北冥傲的態度如何,點了點頭:「不過我需要一個人。」
她與北冥傲的關係再密切,有些秘密也不能公開的,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她手上的玉鐲的秘密還不能告訴任何人。
「好。」北冥傲沒有半點猶豫,轉身就走:「需要什麼,吩咐暮龍去做。」
是吩咐,而不是隨意的一個字,這一句話,就抬高了冷千千的地位,在這裡,冷千千與他北冥傲是一樣的身份。
暮龍沒有在意,冷千千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想太多,只是點了點頭,一邊吩咐暮龍去準備乾淨的毛巾和熱水,順便將解藥塞進蕭夜的口中。
便打開自已自製的醫藥箱,凈手換裝。
暮龍準備好一切返身回來,冷千千剛好換裝完畢。
沒有半點驚訝,暮龍對任何事情都渾不在意,就是冷千千這一身簡束的白衣也沒有引起他的好奇。
「把蕭公子的上衣脫了。」冷千千吩咐暮龍,聲音如常,語氣卻是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