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冷千千和楚世賢都想不明白了。
不過,兩個人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想這些,前面便有一男子款款立在那裡了,一身淡青色長衫,立如松柏,面色更是一本正經,有幾分清冷。
劍眉星目,薄唇緊抿。
冷千千和楚世賢只能向那人走去,沒想到程序還挺多。
急於離開的兩個人也希望快些走完這些繁瑣的程序。
「聖子聖女。」站在這裡的男子正是離華,一本正經的喚著兩個人,一臉的冷漠。
事不關已的樣子。
更是距人千里之外。
「是。」冷千千和楚世賢上前應了一聲,也看向離華。
「餘下的時間裡,你們要在前面祭天。」離華公事公辦的語氣,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甚至沒有多看冷千千和楚世賢一眼。
冷千千和楚世賢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接下來的時間裡,似乎要很久啊。
離天黑還有很久很久。
「不知道下面的人怎麼樣了。」冷千千還在想著北冥傲,因為她覺得北冥傲已經來了聖宮了,以他的能力,能否闖進來……
「各國的人應該明天就能到。」楚世賢和冷千千齊齊跪在天壇下面,上面擺滿了祭品,香霧繚繞。
楚世賢有意不去提北冥傲。
「這麼快。」冷千千輕輕皺眉:「看來,我和你要出名了。」
「出名……」楚世賢側頭看冷千千,輕輕挑著眼角。
離華將他們二人送到這裡,便在門外等著了,沒有再進來,更沒有多說什麼。
「揚名天下。」冷千千解釋了一句。
「哦,的確要揚名天下了,而且從前那些得罪過我們的人,會生活在恐懼里。」楚世賢淡炒一笑,倒是渾不在意的樣子。
「那我們得罪過的人呢?」冷千千也淡淡一笑,似乎得罪過自已的人並不多,都是自已得罪過的人。
「他們已經得罪不起你了。」楚世賢淡淡一笑,想著那些一心要置冷千千於死地的人,怕是也要生活在恐懼里了。
「一級懸殺令呢?」冷千千輕輕眯著眸子。
「那個是無法取消的,除非有人花更高的價錢買下來。」楚世賢也沉了沉臉:「不過,你短時間內可能離不開聖宮,也不必去想一級懸殺令了。」
「怎麼會,若是北冥傲來了,一定會帶我離開的。」冷千千一臉自信,微微揚著頭:「不過也沒有關係,我有鄭家的三枚透骨釘,幽似邪說過,這鄭家絕對能買下一級懸殺令的。」
「什麼?」楚世賢驚在當地:「你是什麼時候得到那三枚透骨釘的?」
鄭家隱世這麼多年,竟然也要出世了。
「前些日子,在幽冥谷得到的。」冷千千渾不在意的說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怎麼會在幽冥谷得到了鄭家的東西。」楚世賢還是覺得不對勁,鄭家的透骨釘一向在家主手中的。
那是標誌身份的東西。
竟然會落在一個外人的手裡。
「幽冥谷的四當家便是鄭家的人,我醫好了他們一家人,他為了感謝我,就送了這三攻透骨釘,說是到了鄭家可以讓他們做任何事。」冷千千也有些愣了,看楚世賢的樣子,似乎自已惹上麻煩了。
「你知道鄭家嗎?」楚世賢又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冷千千對這裡的一切還知之甚少。
只知道四國九城,七谷,五庄。
「怎麼?鄭家也很有來頭嗎?」冷千千不解的問了一句,看鄭四,根本想像不到。
「這個大陸有兩大世家,屹立千年不倒,與聖宮一樣存在,一個是西泠皇朝的段家,一個就是南月皇朝的鄭家。」楚世賢嘆息一聲,覺得冷千千有時候傻的可以。
這一次一定又被什麼人給陰了。
「段家是一枚玉扳指傳承,鄭家則是三枚透骨釘。」楚世賢還閑冷千千不夠震驚,繼續說道。
「竟然這樣……」冷千千真的有些意外了,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如果她知道事實如此,說什麼也不會接下這三枚透骨釘的。
當時幽似邪還一力讓自已接下來,看來這個傢伙才是沒安好心。
此時想想,整個幽冥谷的人都中了奇怪的毒,定是鄭家做的手腳。
只因為鄭四手中這三枚透骨釘。
現在這三枚透骨釘轉移到了自已手上了,那麼鄭家的視線也一定是落在自已身上了……
好一個禍水東引,獨善其身……
「幽似邪竟然如此恩將仇報。」冷千千咬牙切齒,一邊看了看天壇上方,一縷陽光投射進來,打在臉上,整個人都浸在光芒里。
「離幽冥谷的人遠些。」楚世賢只剩了無奈:「我那日去看你的時候,你便是與幽冥谷的人離開的吧?」
冷千千低頭不語,她知道自已錯了。
差點就上當。
還好幽似邪想利用自已引開禍水,否則,可能已經被他們送去無影樓領銀子了。
自已還真是不識人啊。
「沒事,現在你人在聖宮,誰也不會將你怎麼樣的。」楚世賢輕聲安慰,他不是嚇唬冷千千,而是事實如此。
「嗯,暫時是無事。」冷千千也拍了拍心口,自已來這裡數月有餘,就將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
連她自已都不知道,竟然有這種本事。
「沒關係,我會一直保護你的。」楚世賢又溫柔的說道,眼底更是深深的愛意。
「你從不在意我的過去嗎?」冷千千突然就問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很奇怪。
包括北冥傲在內,他們真的不在意自已的過去嗎?
浸豬籠鬧的人盡皆知,又被楚九辰休書一封,逐出皇族,更與北冥傲在萬花谷被捉姦在床,也是天下人皆知。
這個楚世賢卻始終深。
這讓她真的無法理解。
「不在意。」楚世賢卻回答的乾脆,然後,看了看窗外,再嘆息一聲:「其實最初是在意的,不過,當我愛上你的時候,就真的不在意了,一點都不在意。」
說這話時,他沒有看冷千千,眼底有幾分迷離。
連聲音都很輕,很輕。
讓冷千千的心都癢了,甚至有些心疼楚世賢,再次覺得這樣的好男人,很難再找到了。
卻與自已無緣。
「只可惜,你的心裡沒有我。」楚世賢知道冷千千不會接自已這句話的,她不會因為同情而心動的。
這個女子,他也十分了解了。
「聖子和聖女註定是不會相愛的。」冷千千只能搬出這句話來,她有些後悔自已的問話了,明知道楚世賢一直都很多情。
還要惹他傷心。
實在是這天壇之上太無趣了。
這跪在這裡更是十分難過,膝蓋都隱隱作痛了。
想站起來,又怕外面的離華會惱自已,那樣又會惹來是非,怕這天壇短時間內也下不去了,她實在不想呆在這上面了。
沒有半點人氣。
雖然很想再去看看南月玲瓏問問她與自已到底是什麼關係。
其實看五官長像,這身體與冷月月也是有七八分相似的,說自已不是冷家的女兒,連冷千千自已都不會信。
自已的生親母親死的早,冷府也沒有人說過其它話。
讓冷千千想不通,自已能與南月玲瓏會有其它關係。
再或者南月玲瓏與自已的母親是雙生姐妹?
想到這一點,冷千千輕輕點頭,這或者能解釋得通。
「那不過是傳說罷了。」楚世賢還是笑了笑,並沒有因此而與冷千千鬧彆扭,從相識到現在,他對冷千千除了最初的試探,一直都是真心相待。
「傳說也是有根據的。」冷千千扯了扯嘴角:「有些常規真的是無法打破的。」
「你信這些嗎?」楚世賢也笑了:「若是我們能打破呢?」
這是陷阱,絕對的陷阱。
冷千千隻是神秘一笑,她還是很清醒的,這種陷阱絕對不會跳:「我不想成為犧牲品。」
換來楚世賢無奈一笑:「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留下來嗎?」
「只要他願意帶我走,我便不會留下來,不過,即使他不帶我走,我也能自已離開的。」冷千千仰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面上有幾分期許。
她多麼希望自已走下天壇的時候,能看到北冥傲。
「我說過的話,定會作數,一定會帶你離開的。」楚世賢的再一次試探到此為止,他一直都明白,冷千千心裡沒有自已。
他就是不甘。
天黑之前,離華走了進來:「你們可以離開了。」
態度不冷不熱,聲音不高不低。
公事公辦的態度,公事公辦的語氣。
冷千千「噌」的站了起來,一邊揉了揉自已的膝蓋:「終於可以離開了。」
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