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千看了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一般的落日,又看了看半蹲在自己腳邊的楚世賢,咬了咬牙,站了起來:「算了,我自己走上去。」
她的思想再開放,也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個男子這般親昵。
雖然下面的人根本就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她的心裡還是不太舒服。
如果把楚世賢換在是北冥傲,她從一開始就會讓北冥傲背著走,一直走到神壇上。
說到底,她遲遲等不來北冥傲,有些惱火了。
口口聲聲的喜歡愛戀也不過如此,自己失蹤這麼久了,他竟然沒有半點動作。
臨離開時,受傷來給自己報信的人定是夜龍,而夜龍正是北冥傲的人,相信北冥傲這會也收到了夜龍傳過去的消息。
這個傢伙卻遲遲不見人影。
真讓人失望,失望至極。
「我來背你吧,不然我們得走到後半夜。」楚世賢不由分說,向冷千千的身前靠近了一些:「我們不能連夜走向神壇吧。」
聽了楚世賢的話,冷千千再猶豫了,半晌,才揉了揉手腕,趴到了楚世賢的後背上,任他將她自己背了起來,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階,向天壇走去。
趴在楚世賢有些瘦削卻堅挺的後背上,冷千千感覺到了幾分暖意,這本也是夏季,不過走到高處就有些冷清了。
兩人離的這樣近,就可以相互取暖了。
「我就這樣背著你,一直到老,該有多好。」楚世賢一臉滿足,淡淡笑著,步伐堅定。
「你不怕累得少活幾年嗎?」冷千千撲哧就樂了,如果自己只能活在某個人的後背上,怕是那個人就很難出現了。
那樣就等於是一個廢物了。
再美又如何。
「不怕,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少活十年我也不怕。」楚世賢說的認真,走的更是認真,不過冷千千趴在她的後背上,看不到他是什麼表情。
「何必。」冷千千的心還是疼了一下,她甚至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楚世賢如此深情,讓她都有些怕了。
怕傷他太深,自己會過意不去。
所以,她想著自己還是離他越遠越好的,這聖宮,自己想辦法離開就好了,楚世賢從小在這裡長大,相信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不必與自己一同離開的。
越是糾纏下去,越是放不開,冷千千不想讓自己因為愧疚,或者是心疼而決定什麼。
「我願意。」楚世賢卻說的十分輕鬆,甚至還帶著笑意。
讓冷千千更無言以對了。
楚世賢的有內力,所以就算背著冷千千,也如履平地一般,速度更比剛剛快了幾倍。
「今天夜裡,我們就在上面歇息吧。」楚世賢一邊走一邊說著,臉上竟然有幾分幸福的感覺。
「好啊。」冷千千也沒有什麼意見,就算有意見也有用。
這麼高的石階,他們走上去也已經累的半死,若是馬不停蹄的走下來,怕是會累到虛脫了,冷千千覺得自己一定是堅持不住了。
自從來了這裡,就嫁到了九王府,雖然日子不好過,可也不似軍中訓練那般,她也就最墜落了。
「不知道上面有什麼……」冷千千揚頭向上看了看,眯著眸子什麼也沒有看到。
「神壇。」楚世賢之前也聽說過一些的,不過具體有什麼他也不清楚:「我們要拜天拜地。」
「這樣有什麼用處,真是浪費。」冷千千扯了扯嘴角,竟然有些累了。
「只是儀式,做給百姓看的。」楚世賢也覺得沒有什麼意義,以後修的高聳入雲就能接近天界了,就接近神了。
也只有那些無知的百姓會相信吧。
連十大長老都不會相信這上面有神吧。
兩人說著說著,冷千千便有些迷糊了,心裡卻有些不安,不知何故。
趴在楚世賢的身上,竟然緩緩睡了過去。
說了幾句話見沒有回應的楚世賢也無奈的笑了笑:「這樣也能睡著。」
便一步一步向神壇上走去,其實他知道上面有什麼的,他們只要上過神壇,就會有了聖子聖女的標誌。
以後全天下的人只要看到這個標誌,便會知道他們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子聖女。
可以讓天下數萬百姓膜拜,聽令。
可以號招天下人。
這樣的權利其實是可怕的,不過,為了壓制聖女和聖子,聖宮也有自己的辦法,便是聖子和聖女單獨出現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權利的,只有兩人站在一處,才會權利至高無尚。
其實在聖宮的理念中,聖子和聖女是不能相愛的,如果他們二人相愛了,一心一意的在一起,就會影響聖宮的權利了。
所幸,千百年來,聖子和聖女都是相看兩厭,互相爭執不斷的,從未有過同心協力,一心一意相愛的。
也因為這樣,這聖宮漸漸由十大長老來掌控了。
聖宮是由什麼人創建的,任何人都不清楚,就是現在的十大長老也不清楚。
而楚世賢深愛著冷千千,十大長老也不怕,因為他們知道冷千千與北冥傲的關係。
更因為楚世賢的武功招術他們都是一清二楚的,更清楚的知道冷千千沒有半點內力,對付起來,是相當的容易。
根本不怕他們兩個人能翻出天去。
北冥傲還在研究著腳下的路,臉上一層冰霜,面色相當蒼白,嘴角緊抿,一邊皺著眉頭。
他的悟性極高,只這麼短的時間,便已經研究明白了這腳下的五行相生相剋,更順著生克原理對照著八門的方位,向生門的方向走去。
只是這裡的路不能隨意的走,他還要邊走邊退,有時候要退出很遠再繞半個圓折回去。
走著走著,北冥傲卻覺得一股熱風撲面而來,知道自己踏進了另一扇門。
本來眉頭,睫毛,和頭髮上的冰霜一瞬間化了下來,從臉上滴了下來。
抬手擦了一把臉,北冥傲四下看了看,倒是十分佩服這裡的五行八卦門,怪不得聖宮敢如此狂妄,果然不一般。
若是平常人進來了這五行八卦門,怕是嚇也嚇死了,哪有心思去研究什麼五行生剋,八門八卦的對應更是極難摸清楚。
畢竟人在局中,是最不清楚的。
北冥傲此時倒是心平氣和,沒有一點慌亂,再次研究著五行生剋,一步步走著,再左右退避。
沒有太陽,卻感覺熱的要命。
北冥傲本也穿的極單薄,此時卻是汗如雨下。
他倒是沒有太在意,只是一步步向前走著,他只想著救出冷千千來,一定要讓冷千千與自己離開這裡。
不能被聖宮毀了。
更不能讓她與楚世賢在一起,絕對不能。
就是這樣的信念支撐著北冥傲,讓他沒有倒下去。
玄城的蕭府內,蕭夜和杜仲的臉色都極為難看,都坐在密室里,無法可想。
「要闖進聖宮,也得沒了半條命。」蕭夜有些惱火的說著:「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讓傲這樣拚命。」
一身紅衣依舊的杜仲臉色也有些青,沒了平日的張揚:「你不理解愛一個人的瘋狂。」
「就算再愛那個女人,能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蕭夜的確不理解,他只喜歡銀子,其它的東西都不在意。
「那是因為你沒有愛過。」杜仲嘆息一聲:「這一次只看傲的命,聖宮的機關不是一般人能闖進去的。」
他也萬分的擔心,可是他知道,若是讓北冥傲知道了冷千千在聖宮,而不出手相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樣他就不是北冥傲。
不管有多麼危險,北冥傲都會去的。
「要是傲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蕭夜咬牙切齒的說著,他對冷千千的好感,最多是因為她教傳給自己的燒瓷技術。
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北冥傲在他在他心中的地位高。
他們最在意的,是北冥傲,他拚命的掙錢,視銀子為命,都是為了北冥傲。
「不會有事的,我相信傲。」杜仲握了握拳頭,聲音低沉的說著:「我們能做的就是打理好玄城這邊的大事小事,最近你有去見過上官衛嗎?」
「昨天還送了一批黃金過去。」蕭夜正了正臉色:「你放心,傲吩咐過的事情,我絕對會處理好的。」
「那就好,朝中現在還是人心慌慌,上官將軍可能要在皇城多隻一些時日了,你多收一些糧食。」杜仲倒是難得的一本正經。
「我明白。」蕭夜也正了正臉色,沉聲答著:「糧食我已經運出去一批了,在南月的分號正在接收。」
「一定要小心。」杜仲的臉上還是閃過一抹擔心:「對了,最近南月的鄭家似乎不太安份。」
「怎麼了?」蕭夜還真有些意外的,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難道鄭家也要出世了?」
「有人在玄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