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舒服,可否勞煩杜神醫。」北冥睿覺得自已忘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或者是病了。
到現在,他也覺得自已的大腦里渾渾噩噩的。
「當然沒有問題。」杜仲與北冥傲的關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至少現在就只有蕭夜和冷千千知道罷了。
在北冥睿面前,杜仲也不能表現出什麼來。
人家開口了,自已當然不能拒絕。
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到客廳來吧,我先替大殿下號脈。」
其實杜仲明白,一定是冷千千做了什麼。
只是當杜仲給北冥睿號過脈,臉上還是驚疑不定,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皺眉,冷千千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竟然讓人抓不到一點把握。
太神奇了,高手。
讓他不得不佩服。
見杜仲的表情有些怪,北冥睿的臉色也暗了下來:「本宮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沒有沒有,大殿下健康的很。」杜仲忙收回心思,笑了笑:「我沒有查出大殿有任何的不適,休息一下就好了。」
北冥睿卻是半信半疑,剛剛杜仲的表情不對勁。
想到這裡,也笑了笑:「多謝杜神醫了。」
「哪裡哪裡。」杜仲現在只想離開皇家別苑,去看看蕭家的情況。
最重要的還是蕭府。
北冥睿雖然不是什麼善人,卻還是懂得禮議規矩,更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對杜仲,他就不想惹上。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已不得病,不求醫。
再加上,杜仲不僅僅是一個神醫,還是神醫谷的谷主,一個神醫谷不比那些城,庄的勢力小多少。
若是能拉攏,最好是拉攏。
拉攏不成,也不能輕易得罪。
送走了北冥睿,杜仲眯著眸子猶豫了半晌,他知道自已不能再去九王府了,現在冷千千一定回到了楚九辰身邊。
兩個人還要再談判一番。
他總是無法弄清楚冷千千,不知道她每一次是怎麼做到的,總能出奇不意,讓人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至少,杜仲是十分的佩服了。
相當的佩服。
想了想,杜仲還是轉去了蕭府,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從小路七拐八拐到了蕭府,又避開蕭府的下人,直接進了密室。
密室很安靜,北冥傲不在,蕭夜也不在。
更沒了冷千千的影子。
讓杜仲有幾分恍惚,覺得一切都過的那麼快。
他竟然有幾分懷念冷千千躺在床上由北冥傲侍奉的日子了。
有溫馨的感覺。
而清醒過來的冷千千卻是可怕了,連他都不知道見到冷千千後要怎麼面對了。
這種狠,似乎很像北冥傲,太像了。
大皇子正在官窯驗貨,明日就要用到的貨,現在才開始查驗,若是有問題,蕭家就死定了,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蕭夜雖然臉上帶了笑意,眼底卻帶著一抹寒意。
這筆帳,他也記下了,早晚有一天,他要與大皇子清算,讓他知道得罪蕭家的下場是什麼。
一定是慘痛的代價。
不過此時大皇子已經沒了那份傲慢冷漠,滿臉的不可思議,直直瞪著那一批批白色的瓷器,嘴上卻不能說什麼。
因為他若說了什麼,就表示他做過什麼。
他的確是在官窯里安排了人,讓那些人對蕭家的瓷器搞破壞。
此時此刻,他只認為自已安插進來的人一定是被發現了,心說了一句廢物,便甩了甩袖子,因為他已經沒有心情查驗了。
一切計畫都被打亂了,這一次,不但不能將蕭家拉下來,還會讓蕭家名揚天下。
這奶白色的瓷器,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更是驚的不得了。
他甚至想問,這瓷器是怎麼燒出來的。
不過,還是忍了。
他與蕭家的梁子已經結下了,無法再挽回局面了。
也只能再想其它辦法。
大皇子誇了蕭夜幾句,便不耐煩的離開了官窯,走的很乾脆。
蕭夜還像往常一樣,沒有半點異常,甚至沒有查官窯里的工作人員,只是將裝好的瓷器向皇宮方向運去。
路上很巧的遇上了杜仲,兩人相敬如賓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杜仲上了蕭夜的馬車。
杜仲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事,關於蕭家瓷窯一事,他打聽一下就知道情況的。
冷千千說過,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現在,杜仲覺得冷千千說沒有問題的事情,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今天下午那一招真的太漂亮的。
雖然手段有些下作。
不過,對付那些人,只要達到目的就可以了,其它的都可以不在意。
現在,杜仲來打蕭夜,就是想說說下午發生的事情。
聽完杜仲說了事情的經過,蕭夜的臉色很平靜,沒有什麼意外,只是點了點頭:「不錯,很漂亮,這樣,任何人也查不到傲的頭上來。」
「你……」杜仲搖了搖頭:「你不覺得冷千千這個女人很可怕嗎?竟然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這有什麼,能被傲盯上的女人,一定不是什麼善類,應該說是……同道中人。」蕭夜說的理所當然的樣子。
對於冷千千的能力,蕭夜雖然驚嘆,卻半點都不意外。
能在楚九辰的手裡活下來,定不是泛泛之輩。
「也是。」杜仲有幾分釋然,他一時間真的無法接受。
若是不找人說通了,怕是這幾天都不敢去見冷千千或者北冥傲了。
只是他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直走下去。
沒有回頭路。
杜仲也知道,這條路上不會太平,不會一帆風順。
內務府的人接了瓷器,登基造冊後,蕭夜才滿意而回,他只等著明日的太后壽辰了。
北冥傲一路跟著冷千千進了九王府,隱在暗處沒有動作,雖然他還是有些生氣,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與冷千千計較。
他在想,算帳的時間總會有的,不在這一時半刻的。
「你回來了。」楚九辰一直都在等著冷千千,見到她也沒有意外,他已經吩咐守門的侍衛不許為難冷千千。
不過現在,九王府上下,除了蕭子離,任何人都不敢為難冷千千了。
已經不似最初那般人人欺打了。
「嗯。」冷千千淡淡應了一句,那樣自然,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好像她只是出去走了一圈,參加了一個宴會,吃了一頓飯,或者逛街回來了……
「不想說點什麼嗎?」楚九辰卻不想放過她,上前,攔在她面前,臉色微微蒼白:「你是要離開王府吧。」
直直瞪著冷千千,語氣里全是不甘。
「早晚要離開的不是嗎?即使是幕僚關係,也不能光明正大吧,我現在的身分,什麼也幫不到你,只會要我的命。」冷千千說的很直接,聲音不大,卻吐字清晰。
一旁的下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千千……」楚九辰有些不忍,他更有些矛盾。
他想放棄徐淼,卻還是不舍。
多年的感情讓他一時間放不下。
而他也放不下冷千千,就這樣矛盾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最後重重的嘆息一聲:「我們總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皇貴妃娘娘能等到我們的辦法想出來嗎?你知道這一次,我差點死在九王府嗎?」冷千千冷笑了一下。
說到底,楚九辰就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還好自已對他,沒有半點心動,甚至連恨意也沒有了。
這樣,才幹凈利落。
半點牽絆也無。
對於冷千千的質問,楚九辰表示深深的無力,他那日只顧著與徐淼溫存纏綿,卻忘記了身在危險之中的冷千千。
心中也是愧疚。
面對冷千千的指責,無話可說了。
「我會保護你的。」楚九辰乾巴巴的說了一句,他也恨自已沒有快些回到九王府。
「算了,我不相信任何人。」冷千千還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搖了搖頭:「我一定要走,而且,會拿著休書一起走。」
「本王說過,不會給你休書,即使你走了,你也只能是九王妃的身份。」楚九辰有些惱,他何時對一個女人如此遷就過。
他覺得冷千千不識好歹。
「我們走著瞧好了。」冷千千揚了揚頭,一臉的挑釁:「我累了,想睡一覺。」
「明日入宮的服飾和首飾,本王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夜裡,我會在你房外,你可以放心。」楚九辰的態度也很堅決。
冷千千倒是沒有拒絕楚九辰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