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的心突然就痛了一下,想再說什麼,卻感覺到後背加了重量。
他知道冷千千徹底的昏睡過去了。
緊了緊握在手中的劍,閃著陣陣寒光。
他也在想,冷千千到底做錯了什麼,處處被人排擠,處處被追殺,更是處處被人利用。
心下更是有幾分不快,替冷千千不值。
一邊想著,猛的就舉劍沖了過去,讓那些商議著如何對付這兩個人的刺客們驚了一下。
隨後都舉劍刺向了杜仲。
他們也看到冷千千睡了過去,那麼只餘下一個杜仲,更好對付了。
所以個個信心滿滿,覺得今天的任務就要圓滿了。
杜仲一瞬間就被眾人包圍在中央,水泄不通。
劍光有些刺眼,齊齊對上了杜仲和冷千千。
一咬牙,杜仲不顧一切的將懷中冷千千交給自已的紅色瓷瓶取了出來,一邊扔在空中,提劍砍碎……
瓷瓶碎了一地,瓶子里的毒藥也閃在空氣中。
讓空氣也變得稀薄了。
有準備的杜仲一砍碎瓶子便退了開去,不顧身後持刀圍過來的刺客。
他明白,這毒藥一定能讓這裡的人死掉一大半。
那樣自已就有機會殺出去了。
雖然覺得可惜了點,不過,現在沒有其它辦法了。
早朝時間早就過了,可是遲遲不見楚九辰的影子,讓杜仲都以為這一切都是楚九辰安排的。
不然,誰敢這般。
這可是九王府,不是大馬路上。
真是太可惡了。
刺客們並不知道杜仲想要做什麼,等到那葯沾到身體上,感覺到了痛楚,才發現自已中毒了。
而且是沾上就死的毒。
死的很痛苦,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然後一點點的滲進身體里,滲進五臟六腑。
他們根本無力阻止。
沾到了毒藥的刺客們都丟了手中的劍,痛苦的地上滾爬,痛得慘叫連連。
一時間整個九王府只慘叫聲,不絕於耳。
沒有沾到毒的刺客們也下意識的後退,不敢靠近杜仲。
而杜仲此時此刻也有些不可思的盯著這一幕,他怎麼也想不到,冷千千給他的毒藥會如此可怕。
如果這葯足夠多,那麼,以一敵百,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就算是一個人對上一個軍隊,都有贏的把握。
這讓杜仲整個人都幾分興奮,一邊回頭看了冷千千一眼,眼底滿是熱切。
更有掩飾不住的愛慕之情,他的確很佩服冷千千,相當的佩服,不是自已能比的。
在冷千千昏睡過去的時候,杜仲便用自已的腰帶將冷千千牢牢的捆在了自已的身上,不讓她掉落下去。
他已經做好了衝出去的準備,不管能不能衝出去,都要試試。
他可不想被困死在這裡。
受了驚的刺客一時間也不敢接近杜仲,可是想到那些黃金,他們又舉起了劍,盯著杜仲的一舉一動。
他向前走一步,眾人也向後退一步。
現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要知道外面還有他們的幫手,只要他們兩伙人匯合了,這兩個人必死無疑了。
他們更是死了這麼多兄弟,一定不能白白死掉。
杜仲看向了一眼還在地上翻滾的刺客,眼底沒有半點同情之意,他是醫者不錯,可是面對這些殺手,他不會有半點同情。
慘叫聲讓外面的刺客都有些不明所以,更是嚇到了,一時間也不敢衝進去。
他們這一次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更是將整個九王府控制住,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裡面的動靜卻有些不對勁。
慘叫的人太多了,而且不是女子的聲音。
這就說明,他們的兄弟遇到可怕的事情了,而且很可怕,這叫聲真的太慘了。
聽者動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刺客解決了一個試圖逃跑的家丁,對身邊的人大喊了一句,一臉的不解。
「那個女人懂毒術,或者是他們遭遇了不幸。」身旁的同夥也一臉擔心:「現在我們最好不要進去,觀察觀察再看。」
「好。」人們應了一句。
現在誰也不敢貿然行事了。
「我們等那個女人的體力被耗盡了再進去,到時候,黃金就由我們來分了。」又一個人湊了過來,冷冷笑著。
眼底是無情的冷厲,卻夾著貪婪。
他們就是沖著這些金子來的。
至於要殺什麼人,會不會是無辜者,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是啊。」有人很同意這個說法。
所以一時間,外面的刺客都站著不動了。
杜仲的劍挑起,舞成了一個圈,路過之處,絕無生物。
本來就有些膽寒的刺客們反映慢了許多,所以離得近的,都死在了杜仲的劍下。
「外面人更多。」突然杜仲覺得耳邊一熱,原來昏睡過去的冷千千又清醒了過來。
倒是有些意外。
「葯勁過去了?」杜仲笑著問了一句。
他現在很想看看冷千千,卻是情況不允許。
只能輕聲問了一句,聲音柔和,多情,掩不住的擔心之情。
「我本來就是百毒不浸的。」冷千千用力睜開眸子,睡了半刻鐘的時間,也夠了。
讓她的精神又好了許多。
杜仲明白,冷千千的體質一定是吃下了大劑量的昏睡葯。
百毒不浸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現在,冷千千沒有藥力,胸前的傷口一定是痛的要命。
「你沒事吧……」想到這裡,杜仲擔心的問了一句,真想和這些人拚命,可是杜仲知道他們就等著呢。
一定不能讓他們如願。
「我……沒事……」冷千千狠狠皺眉,傷口處的痛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卻又無法睡過去,只能清晰的感覺著痛意。
那痛足可以將她淹沒。
杜仲可以感覺到冷千千身體的顫抖,沒有接話,臉色已經一片蒼白,他們現在必須速戰速決了,救兵一定是等不來了,那麼,就殺出一條血路。
「那瓶葯已經用了吧。」冷千千聽到了耳邊不斷傳來的慘叫聲,有些惻目。
「是,只可惜有些浪費了。」杜仲心疼的說著。
「沒關係,這裡還有。」冷千千也看到了窗外的情況,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殺手站在那裡看熱鬧,她的心也沉了下來。
徐淼真是好手段,這一次是不顧一切了。
一邊說一邊從袖子里取出一瓶再交到了杜仲的手裡:「這一次,來一個天女散花,要發揮到最好的效果。」
「放心,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杜仲接過瓶子,冷冷掃了一眼擋在前面的刺客。
那熟悉的瓷瓶,熟悉的顏色,讓餘下的刺客個個毛骨悚然,連連後退。
再多的金子也抵不上命值錢。
「他們都出來了……」外面看熱鬧的刺客也都指著門邊。
冷千千第一次知道,殺手還如此不敬業,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好,那個女人還活著,你看那個男人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他們都是被那個東西嚇到的。」一個精明的刺客小心的分晰著:「我們離那個瓶子選一點,說不定剛剛的慘叫聲與這個瓶子有關係。」
隨著那名刺客的話落,本來聚集在院子里的殺手們也一瞬間散開了。
「我們用劍射他們。」有一個突然提議道:「只要不讓他們離我們太近,不會有事的。」
「我們一起用內力將劍擲過去,一定能刺中他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眾人都附和著。
不多時,活著的所有刺客便圍成了一個半圓,離杜仲和冷千千很遠很遠。
「他們開始防備我們了。」杜仲盯著刺客的舉動,眯著眸子說著。
「他們又不是傻子。」冷千千吃痛的擠出一句話,這個時候,她沒有想過要依靠任何人,杜仲能如此護著她,她都是意外的。
「你這丫頭。」杜仲有些寵溺的說了一句。
手中拿著瓷瓶,嘴角處噙了一抹冷笑,那笑讓人看得心裡發慌,更是毛骨悚然。
不是他用這下三濫的手段,而是對方欺人太甚。
「你們逃不掉的。」刺客中有人大喊一聲。
「最多同歸於盡。」杜仲本就穿著紅衣,染了血,也分不出來,只是臉上的血很明顯,有幾分猙獰。
「哼,想都別想。」一個刺客冷哼一聲,隨著話落,手中的長劍也擲了過來。
目標只是冷千千。
冷千千趴在杜仲的肩膀上,虛弱無力,動彈不得。
更是目標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