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想到那飛入裡面的青鸞,南宮默的雙眼更是大亮,下意識的問道:「莫非,剛才進去的,是若惜和洛冥羽……他們,回來了?」
「嗯,百麗妍呢?」江羽不想多說什麼,繼續冷著臉問道。
倒是他身邊的四個小娃娃,剛出人世,哪裡會這麼安靜的待著,一個個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刷」的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這遭罪的還是那些皇城中的人,還沒反映過來,那攤位上的零食就已經少了很多。
「你是說百麗妍伯母嗎,她和老祖宗在一起,就在……」伸手指著前方,不等南宮默繼續說下去,那一道黑色身影直接消失,根本不給南宮默解釋的機會。
這,奇怪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又找了這些奇怪的人回來呢。
不行,他也得過去看看……
那下方的人則是看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恨不得將這一幕全部記錄下來。他們的陛下,是除老祖宗外最厲害的了,居然被一個小娃娃當空攔截,好像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那小孩子,又是什麼人,怎麼會這般的厲害……
依舊是那曾經的茅草房,每一次進入,凌若惜都有不同的感想,但是這一次,卻是恨不得親手毀了那茅草房,狠狠地捏碎……那欠揍的人,卻是依舊在草屋中打坐,似乎根本沒有意料到,他們已經到了。
嘴角向上揚起,那慈目微微睜開,慕容銘看著那熟悉的兩道身影,嗅著空氣中那不同的氣息,淡淡的說道:「回來了。」
「我恨不得扒光你所有的鬍子眉毛,連著你全身的汗毛都拔了,你說好的告訴我父親的下落,結果……」那湊上去的身影恨不得伸手揪住慕容銘的眉毛,全身更是氣的發抖,偏偏眼前的老頭半點動作都沒有。
淡然一笑,慕容銘看著身邊的人,那雙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淡淡的說道:「我只答應你,告訴你父親的下落,可沒有說你父親一定在人世。更何況,我第三個條件你難道忘記了,無論你看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都不要太過激動了。就你這個樣子,還跟曾經的莽撞丫頭一模一樣……」
「你你你,算你狡猾,說吧,我老爹在哪,我要去看看他。」凌若惜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瞪大眼看著眼前的人,恨不得把慕容銘的白鬍子全部扒光了。
摸著自己的鬍鬚,慕容銘看著眼前的丫頭,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掠過凌若惜的手腕,那好似白玉般的手指就這樣觸碰到那紫色的手鐲上,「我還是頭次見有人這樣使用紫竹的,用這樣的方法隱藏,也算你聰明。紫竹神針,歸為……」
左手一顫,那一抹紫色的鬥氣爆發開來。
凌若惜手腕上的手鐲一沉,那五根紫竹自動瓦解,快速的落在慕容銘的手中。而那泛著白色光澤的紫竹,沒有了往日的靈動,反而多了一分的獃滯。
「器靈呢?」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慕容銘挑眉看著眼前的人。
嗡……
外面,那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間而到,卻是準確的落在湖面之上,那眼中的一抹利芒閃現開來,下意識的盯著這湖泊看著,那雙眼似乎能夠看穿一切一般,小小的嘴唇微啟,「有人。」
「這邊,江羽。」青衣揮著手,看著站在湖面上的小子,看來事情已經辦妥了。有四個紫竹器靈在外守著皇城,百里無雙就算想現在進攻端雲國,也需要多加考慮一翻。
江羽收回目光,縱身落在凌若惜的身邊,那眼眸掃過眼前的慕容銘,眼中的一抹火焰迸發開來,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一般,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腦袋,險些跌坐在地。
連忙扶住江羽,銀狼疑惑的問道:「出什麼事了,難道這個老頭就這麼可怕,你們連洛冥羽都不放在眼中,看到這個老頭就怕得站不住腳了啊?」
「不,不是的……」雙手中的青筋爆發開來,那黑眸中的殺氣一閃而過,江羽迅速抱住頭,卻是感覺到大腦深處,那隱藏了很久的殺氣暴露開來,當初的畫面不斷在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黑色的眸子在那一瞬間完全轉變為紫色。
就好像是已經覺醒的人一般,站在中央的江羽冷著臉看著前方的人,右手一點,嗜血龍吟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那一雙不帶任何色彩的眸子,就這般冷冷的盯著眼前的人,「老頭,你還記得我嗎?」
「你這小子是誰啊,我為什麼要認識你?」撫摸著自己的鬍鬚,慕容銘打量著眼前的人,那嘴角向上揚起,卻是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這個小鬼的真正身份。
也難怪慕容銘會認不出江羽是誰,畢竟在這器靈之中,就只有江羽一人擁有身體,可以完美的隱藏他是紫竹的身份。如今五根紫竹都沒有器靈,慕容銘以為他們都在外面,也沒有想到這一點上。
那一抹強烈的殺氣迸發開來,站立著的人兀然睜開雙眼,那眼眸深處的紫色光芒爆發,右手一沉,那手中的弒月龍吟朝著慕容銘的脖間抹去。
他快,慕容銘更快,那手中的拂塵一掃,迅速將那弒月龍吟擋在身外,雙眼中驚駭的光芒爆發開來,對上那一雙紫色的眸子,腦海中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浮現開來,下意識的叫道:「你就是紫竹神針的器靈……」
「沒錯,老東西,當初要不是你,主人怎麼可能融掉我們,又將我們重新打為紫竹的形態,分布在五個不同的方位,我們嗔恨你,唯一活著的目的,就是殺了你……」冰冷的聲音,就好像是來自地獄一般,讓人顫抖。
手中的匕首仿若活物,與江羽融為一體般,隨著他手臂揮出,那兇猛的鬥氣爆發開來,猶如閃電般迅速鎖住慕容銘的幾個方位。「各位哥哥,還不歸位,以報殺身之仇嗎?」
臉色一沉,慕容銘迅速後退,那青灰色的身影有些搖晃,雙眼中那凌烈的光芒一閃而過,「你要做什麼,現在不是幹這種事的時候了,你們想浪費鬥氣跟我斗嗎?要是想救回你們的主人,就馬上給我停手……」
「嗡……」那飛馳而來的四道身影,受到江羽的召喚同時出現,那眼眸深處的血光閃現著,當初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他們,恨不得殺了眼前的人,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就連洛冥羽都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雙眼的目光落在慕容銘的身上,「你當初還做過什麼對不起我師傅的事?被我打了一頓也就是了,現在連紫竹神針里的器靈都得罪了,他們這五個祖宗,要是發起火來,連我都扛不住。」
「噗,這很久之前的事了,你……」慕容銘也懶得多說下去,吹鬍子瞪眼的看著眼前的五個小破孩,居然還以這種樣子出現在他的眼前,當真是讓人火大。
江羽捏著拳頭,冷淡的看著眼前的慕容銘,「你說什麼,主人他現在在哪,快帶我們過去……」
「哼,走吧。」慕容銘冷哼著,倒當真是不敢與眼前的這幾個小鬼動手,他們的情況太過特殊了,都是紫竹神針的器靈,當初對付這眼前的幾個器靈,他都費勁了心思,現在還要再來一次,他一定會腦溢血而死。
「老祖宗,等等我啊……」那從天而降的人連忙縱身躍下,那兩道氣息他可是感受到了,沒想到連他的老祖宗都沒辦法對付眼前的五個小孩,看來,那五個孩子的身份,不簡單呢。
冰冷的山洞,完全被凍結,與世隔絕的溫度,就算是炎熱的夏季,這裡面的冰雪依舊不會融化,反而變得更加的堅硬。那一把斷裂的大刀,就這樣插入土中,歲月已經侵蝕了它的痕迹,那上面的鮮血早已經泛黑,靜靜的靠在山壁上。
而那洞中,盤膝而坐的人早已經沒有任何的氣息,就好像是一座石像般,雖然沒有被冰雪所覆蓋,但那冰冷的身子,已經沒有溫度了。
他的肉身很軟,就好像是活著的人一般,那眉目間帶著一絲俊逸之氣,貼身的衣衫就好似嶄新的。那坐在冰床上的人,只是輕輕的依偎在他的懷中。
「風哥,曾經我說過,要是我死了,你會怎麼做,你的回答,我至今都還記得,你還清楚嗎?」低淺的聲音夾雜著無邊的傷感,那靠在凌風懷中的人,伸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肢,嘴角帶著一抹甜甜的笑意,彷彿回到了曾經小打小鬧的場景,淺淺的說道:「你說啊,我要是睡著了,身子發冷,你就會把我揉進你的懷中,人的身體是溫暖的,你也不會讓我那麼快的冷去。風哥,我知道你睡了,現在,就讓我把你揉進懷中,你也會醒來的,對不對。」
那甜甜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山洞之中,怎麼看都不像是已為人母的人說出的話,只是,那冰床上的兩人依偎著,那淡淡的紫色光芒護住前方的兩人,免除他們被寒氣侵襲。
看著前方的兩人,凌若惜下意識的捏緊了雙手,她的父親,這一世,她的父親,就這樣不負責任,將她和娘親拋棄在這裡嗎?一個女人,被困住了二十年的時間,出來之後,難道就是給這個男人擦屁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