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按住那脈搏,凌若惜不由地鬱悶了,看這小子的臉色,確實是氣血虧空所導致的,但是從脈搏上來看,根本沒有任何的異樣,與正常人一樣,而且非常的健康。
「這小子,難道也是鬥氣師嗎?」青衣皺眉說道,他剛才已經檢查過他的情況,但也無法下手,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若只是單純的鬥氣耗損,只需要其他人讀入自身的鬥氣到他的體內就行了。
單手拖著自己的下顎,凌若惜皺眉道:「有可能是鬥氣師,我以鬥氣為引,繼續查探一下他的身體,看看他……」
「不需要!」下一刻,那沉睡著的人兀然睜開黑色的眸子,那眼眸中的殺氣大現,猛地扣住凌若惜的手腕,黑眸之中的光芒閃現開來,卻是極度的不穩定。
連連吸了幾口大氣,江羽才穩住自己的心神,冷淡的甩開眼前的人,起身道:「你們強制性把我帶到這裡來,是要對我做什麼嗎?我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也請你們讓我離開!」
「那可不行呢。」嘴角向上揚起,那紫色的結界快速的封鎖四周,凌若惜右手一展,那羅盤出現在自己的手中,前方的指針則是通通朝著前方的江羽指去。
這個男人……
江羽並沒有多大的反映,那發白的嘴唇緊緊的抿著,低聲道:「讓我離開,你們這隻做什麼,這稀奇古怪的東西又是什麼!」
「沒想到你身上還帶著紫竹之氣,是因為吸收了紫竹的氣息,所以就連羅盤也沒辦法定下你的位置了?」劍眉微微向上一挑,凌若惜看著對面的男人,不由地揚起嘴角來。
紫竹之氣?
雙手緊捏,江羽怒聲道:「讓開,否則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好啊,我剛好好你怎麼個不客氣,反正我們抓得了你一次,也能抓你第二次。」揚動著自己的劍眉,銀狼看著對面的人,嘴角向上一勾。這句話,倒是比黃金還要真的呢。
臉色一沉,江羽捏著雙手,「你們到底想要怎樣,我不過是普通人,值得你們做這些嗎!」
「不值得。」無奈的攤手一笑,宇文志遠端著茶盞,伸手一點,輕聲道:「當然,前提是你是普通人。」
「你!」一句話,卻是正中江羽的心中,他全身一顫,那眼眸深處的寒光一閃而過,伸手就要握住腰間的匕首,卻發現掛在自己身邊的東西,早已經消失了。
拿捏著手中的木劍,銀狼沒好氣的晃動著手中的東西,挑眉問道:「你要這個啊,我看也沒什麼用,就一根木頭削成的東西,沒什麼可好的。不如,我給你一把真劍吧。」
「還給我!」江羽的臉色大變,那騰起的身子就好似衝出的猛虎一般,迅速朝著對面的人衝出,那匕首是他唯一的東西,絕對不能給任何人。
連忙將手中的匕首藏在身後,銀狼快速在房間里竄動起來,「不給,不過就是一把木頭做的匕首而已,你要我再給你做一個!」
「還來!」腳下的虛光乍現,那一道紫色的利芒破空而出,站在地上的人猛然一個切步上前,雙手生風,猶如閃電般迅速握住銀狼手中的匕首,就好像是握著珍寶一般,冷淡的看著銀狼。
這一動之下,江羽的氣息又有些凌亂了,不斷的吐著粗氣,看著眼前的人,那雙眼中的光芒閃爍開來,「你們要是繼續這樣,我就打破你們的烏龜殼!」
「果然是鬥氣師,還是紫尊啊。」一旁看著的青衣哪會錯過這樣的好戲,那劍眉高挑,卻又是搖頭說道:「鬥氣耗損,看來猜對了,要想讓他好起來,就必須為他度入鬥氣,這個方法不麻煩,但是容易消耗自身體力的鬥氣,當然,也可以用丹藥輔佐,食用後能夠瞬間補充消失的鬥氣。」
「咳咳……」猛地捂著自己的嘴,江羽迅速轉過身去,不斷的喘咳著,口中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朝著下方滴落著,還未到地面上就已經化為紫色的鬥氣。
他的臉色大變,右手一張,那一道明亮的紫色鬥氣揮灑而出,朝著那窗戶打出,整個人就好像閃電般,從窗台上瞬間飛馳開去。
好快的速度,居然比他們圍剿他的時候,還要快了幾分。
這小子,原來根本就沒有使用真正的實力嘛。
青衣淡笑著,只是下面的一幕,他怎麼也笑不出來了。那地面上的鮮血被紫色的鬥氣包裹在內,不過是眨眼的瞬間,就轉化為了紫竹,一根根生長在地面上,看上去靈氣比外界的要充裕多了。
他的嘴角一抽,連忙蹲下身來看著角落裡的紫竹,不禁皺眉道:「紫尊咳出來的鮮血,能夠化為紫竹?」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呢,有這麼玄乎嗎?
搖了搖頭,宇文志遠單手拖著自己的下顎,呵呵笑道:「並非如此,鬥氣師體內的鮮血又怎麼可能轉化為紫竹呢,這是他自身的元氣,換而言之,是他本身的精氣。」
臉色一沉,青衣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那個男人,就是紫竹?這怎麼可能,他是天地靈物,就算再怎麼困難,也不會虛弱到這種地步啊!」
「他很聰明,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們也知道,紫竹生長的周期長,吸納的是天地的靈氣。他將自身的紫竹之氣抽離,然後撒在雲霧峰各個角落裡,就是想造成一個假象。但是,就因為這樣做,反而激發了人類的慾望,貪慾。紫竹之氣外泄,而天地靈氣又能吸收多少?這樣一來,他為了保全自己,就必須維持著這個現象,盡量減少紫竹之氣,現在快耗盡了紫竹的力量,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那虛弱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紫竹。
那集天地靈氣而生的天地靈物,又怎麼可能落得現在的樣子,若不是靠著外界的天地靈氣,他怕是早也支撐不了了。
想到這裡,宇文志遠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偏頭看著對面的人,輕聲笑道:「我說的對嗎,若惜,你最熟悉紫竹的氣息,早在第一次見面,就應該知道了一些了吧,不然,也不會到處收集紫竹之氣了。」
「嗯,不過他的情況很特殊,他製造出了人類的身體,儘管看上去非常的虛弱,但身體的機能和人類的一模一樣,紫竹之氣也只能緩解他現在的情況,不能長久的下去,除非,除非他重新變為紫竹的樣子,吸納土地中的天地靈氣,再由結界吸收靈氣,注入到它的體內,否則,依照這樣下去,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第五根紫竹,就只能泡湯了。
還沒有到達蓉城之前,凌若惜還以為紫竹有多麼的厲害,現在看來,也只剩下了病怏怏的身體了,隨時都可能倒下,那是多麼的駭人啊。
不過,她會讓這紫竹白白的死去嗎?天真,既然都已經有人送上紫竹之氣了,她還需要等什麼呢?到時候把紫竹之氣注入給那個男人,就算他不要,也晚了!
微風漸起,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房檐之下,深邃的眸子看著前方,那單薄的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的輕輕咳喘著,那比紙還蒼白的面孔看著前方,無奈的嘆息著。
蓉城的街頭還算是很熱鬧,這臨近蓉城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所有人都在準備花燈,密密麻麻的花燈掛滿整個樹梢,到了晚上,便是一盞盞的燈兒。
當然,這沒有其他國家的花燈節那麼的爛漫,在這裡的花燈,並非是男女對上眼時所使用的,而是……一盞盞指引著亡靈回歸的引魂燈。
無數人死在雲霧峰之上,早已經忘記了回家的路,他們在花燈之上,都寫著其他人的名字,夜裡之時,那一盞盞的引魂燈就會搖曳起來,從遠方看去,就像是打著燈籠,在街頭樹梢下遊走著的亡魂一般。
「而且啊,最恐怖的是,一旦入夜就不能出門,若是驚擾了亡靈之路,就會有意想不到的禍事降臨,那可是亡靈的憤怒,就算是鬥氣師,也得退避三舍,包括這頭小銀狼,也會被嚇尿褲子的!」雙手在銀狼的頭上盤旋著,青衣挑著眉毛笑道。
外面來往著的人裝飾著街頭上的花燈,將死者的名字全部寫在花燈之上,看上去有些浮誇,但事實卻是如此,本就應該如此指引著亡魂回歸。
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那陰冷的風兒呼嘯而出,銀狼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似乎還能感應到那四周冰冷的氣息,全身不由地一個哆嗦,連忙拉住了宇文志遠的胳膊,沉聲道:「志遠,他是嚇人的對不對,這什麼花燈亡魂,都是不存在的。」
「得,別嚇銀狼了,這東西從小就怕這些,你還說,他晚上肯定連茅房都不敢去了。」宇文志遠的嘴角向上揚起,深邃的眼中閃過一道淡漠的光芒。
是真的啊!銀狼全身的毛髮都快要立了起來了,猛地咽了一口唾液,那銀白色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立了起來,倒真的被嚇得毛髮直立了。
一大早就看到路上的人在裝飾著花燈,他還以為有什麼好玩的,但是現在,他已經後悔去打聽這些事了,怎麼都管不了自己的嘴,那些花燈上刻著的死人名字,就好像是一雙雙的眼盯著他們,當真是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