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卻是搖頭說道:「不是,只是……殿下,金琴國的公主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從天上掉了下來,現在睡在外面重傷不醒,好像已經被餓了兩三天了。她是敵國中人,又……」
「把她帶進來。」臉色一沉,東陽澤立刻揮手道。
外面的兩個士兵連忙扶著昏迷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衣服有些髒亂,那一雙白皙的雙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抓磨著,一大塊的皮肉全部掉落,雙手上全是傷痕,口中喃喃道:「東陽澤,澤,快,取下香包,毒……」
「結果她過來,是告訴你香包有毒的?」俯下身來聽著眼前沈晴的話,銀狼只能無奈的攤手,看來這女人也真夠重情義的,居然從敵國那邊過來,真是辛苦了。
東陽澤的面色更是青紫了,盯著眼前的女子,那一雙劍眉緊皺,迅速抱著她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伸手摸著她的額頭,已經發燒了,而且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多久了,是否能吃下東西。
「我來看看吧。」青衣輕咳一聲,繞過眼前的東陽澤,伸手按在沈晴的脈搏之上,神色微微一怔,青衣冷聲道:「我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她的雙手上的傷已經幾天了,身上的骨頭斷裂了幾塊,內臟有些移位,有些內臟出血,從高空衰落,她的大腦也受了衝撞……」
「那,那你快救救她吧。」東陽澤皺眉道,那心頭一顫,就好像是被刀劍所刺一般,疼痛無比。
搖了搖頭,青衣冷聲道:「你先聽我說完,奇怪的地方不僅僅是這裡,而是……」轉身看著身邊的沈晴,青衣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而是,本應該受到重創的她,身體居然再快速的恢複著,再生功能非常強,她斷裂的骨頭都在新生、重組,就連手上的傷口也在結疤,這……」
「這……」凌若惜雙眼大亮,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按住沈晴,那手中的鬥氣爆發開去,熟悉的氣息擴散開來,那紫色的光芒迅速將眼前的人包裹在內,「嗡」的一聲,一股大力傳出,居然將凌若惜震了出去。
難道說……
臉色一沉,凌若惜迅速掏出手中的羅盤,那指針卻是搖曳不定,瘋狂的旋轉了起來,完全無法定位。
「這,這是怎麼回事?」東陽澤也弄不清楚眼前的情況,疑惑的看著凌若惜,這一道紫色的鬥氣又是怎麼回事,難道眼前的金琴公主是紫尊?但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年輕的紫尊,何況她要是紫尊,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就連洛冥羽也快步上前,伸手抵在那紫光之上,迅速轉頭看著青衣,「看看她,為什麼她有紫竹的氣息。」
「知道。」青衣雙眼盯著前方,那黑色的眸子在瞬間轉變為藍色,那紫色的光芒直衝雲霄,將她籠罩在內,旋轉開來的氣息包裹著,卻是從遠方而來,那方位是其他的方向。
「那邊。」伸手一點,那一抹紫色的鬥氣飛馳而出,青衣已經闔上雙眸,冷淡的問道:「那邊,是哪,紫竹之氣,是從那邊而來的。」
「是丹懷城的方向。」東陽澤皺眉道,不過他的臉色卻是大變,丹懷城內的紫竹之氣,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體內,這個女人……
伸手按在沈晴的臉頰上,凌若惜眼內的殺氣閃爍著,手指沿著她的皮膚向上,「她的臉並非是現在的樣子,是靠著易容轉變的,我想,你口中的白荷姑娘並沒有死……」
「你是說,她就是白荷?怎麼可能,白荷根本不會武術的!」那朝夕相處的時間,他們早已經熟悉對方,白荷只會劍舞,但對於這些兵法打仗完全一竅不通,又怎麼可能與他斗這麼久。而且沈晴的招式,也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
那纖細的手指迅速拉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出現在手中。而那一張清純的面孔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眉若黛玉,睡眼蓬鬆,微蹙著的雙眉擰在一起,似乎是做了噩夢,輕輕的咬著自己的唇瓣,鼻尖的呼吸有些沉重了。
就好像是沉睡中的白雪公主一般,她肌膚如雪,沒有半點的瑕疵,紅潤的唇瓣仿若櫻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吻下去。取掉了面具,她整個人都變得溫婉了一些,沒有那般的英氣,倒多了一分柔弱,讓人戀愛。
而坐著的人仿若被雷電擊中一般,獃獃的看著那熟悉的面孔,他的大手有些顫抖了,撫摸著那熟悉的臉頰,就連聲音也跟著自己的情緒顫抖了起來,「白荷,白荷,你醒醒好嗎,白荷……」
「她現在需要自己調養身體,我們都沒有使用鬥氣救她,不過看她這個情況,要清醒過來,至少也是三天後了。」青衣皺眉說道,這紫竹護主,雖然只是一點紫竹的氣息,但卻能很好的保護她。
想當初凌若惜在竹海之時,那黃皮子為了搶奪紫竹,一頭撞在紫竹的本體之上,直接就化為粉塵死了。還好現在罩住沈晴的是普通的紫竹之氣,若是紫竹本體,她們也早成為了灰塵了。
雙手緊捏,東陽澤看著那一張臉,「我要問她,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她不告訴我,她就是白荷,反而,反而還要到金琴國去,為什麼……」
微風漸起,那一片蔚藍色的天空上,懶散的飄蕩著一些白雲。而前方的山林微微一顫,紫色的鬥氣大現開來,猶如閃電一般射出。
卷長的睫毛微微一抖,睡在床榻上的人緩緩睜開眼,只覺得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定眼朝著前方看去,沈晴的臉色卻是大變,兀然看著前方的人,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雙目,「東陽澤,你沒事了?」
「嗯。」坐著的男人翻閱著手中的兵法書籍,只是輕微的瞥了她一眼。
迅速起身,沈晴整理著衣衫,冷聲問道:「謝了,不過作為敵人的我到了你的地盤,還能不能活著回去呢。」她想了起來,她是為了東陽澤的毒而來,他已經好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把香包丟了。
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冷光,沈晴低聲道:「不過,我冒死前來告訴你,香包有毒,你也應該放我回去吧,雲水國的太子殿下。」
「坐。」東陽澤吐出一個字來,伸手關上了手中的書籍。眼前的人似乎還不知道,她的那張人皮面具已經被取掉了,現在的她正是當初的樣子,帶著一股柔弱的清純之氣,只是多了一份故作堅定的冷漠。
真是讓人擔心的人,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呢。
「難道你沒打算把我放回去嗎,我們兩個也算是敵國的主帥,既然我落在了你的手中,你就不應該救活我,而是應該讓我死在你的帳篷外面,現在既然救了我,也請你讓我回去,我不會出賣你們軍營的消息,你可以蒙上我的眼,送我下山就是了。」沈晴皺眉道,觀察著東陽澤的神色,只是眼前的男人十分的不正常,如果按照平時,他一定會指出她話中的毛病,而現在,安靜得遊戲可怕了。
沉默……
那坐著的人看著她,雙眼中的柔情舒展開來,緩緩伸手落在她的臉頰上,「白荷,為什麼要騙我呢……」
「你!」白荷兩字發出,沈晴的臉色更是大變,駭然的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那人皮面具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取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她又怎麼會以這幅樣子來面對她,她……
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擋在身前,沈晴怒聲道:「你別亂叫,我才不是什麼白荷,不是,你認錯人了,走開,別碰我,我……」
「殿下,耶律寒鑫率領軍隊前來,是否迎戰!」外面的士兵迅速走了進來,雙手抱拳道。
眼中的精光閃爍著,東陽澤起身道:「迎戰,這一次就讓耶律寒鑫滾回金琴國,我也要帶著他們前往丹懷樓,整裝,出行!」
臉色大變,沈晴迅速放下手來,那貝齒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已經走出去的男人,她雙手緊握,怎麼辦,被東陽澤知道了她的身份,她……
而外面的將士們全部整裝待發,今天所下的命令他們可是聽到的呢,他們的太子殿下已經說了,若是這場仗勝利了,就會帶著金琴公主返回京城,為求兩國和平,讓皇上合婚,到那個時候,他們也能夠回家與家裡的人團聚,也不用守在這個地方了。
「東陽澤,把公主交出來!」馬背上的人怒吼著,左手拉住馬韁,右手倒提著長劍,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身後的隊伍站立著,卻有些懼怕青衣,都離得很遠。
淡然一笑,那厚重的城門兀然打開了,穿著鎧甲的人大步走出,那雙眼帶著自信的目光,冷淡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嘴角向上一勾,冷冷的笑道:「公主?抱歉了呢,我已經飛鴿傳書冰稟告父皇,求兩國和親。相信現在金琴陛下也已經接到了書信,很快就會有所答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