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泥煤的騙啊!凌若惜嘴角一抽,恨不得兩巴掌抽過去,這自作多情的女人哪有那麼多,為何就這樣斷定男人就會喜歡她?聽到洛冥羽父母雙亡就厭惡了,知道他腰纏萬貫,與各國大臣有關係,又特么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了過來,說得好像她這不要錢的東西蠻珍貴的一樣。
冷冷的哼了一聲,但凌若惜還是面帶著笑容,拱手笑道:「姑娘說笑了吧,這端雲國太子殿下,自然是南宮默殿下,如今改名為慕容默,曾經與公子是生死之交,還和公子有過一段說不清的情分。在這端雲國內,除了太子殿下外,就算是裂雲將軍攜帶十二護法前來,也得跟我家公子行禮呢。」
畢竟這南宮默的事情天下皆知,她知道的朝廷重臣又只有那麼一點,腦中的靈光一閃,她就很自然的把目光指向了這次想要打聽的人,裂雲。
輕咦了一聲,江雪連忙虛咳一聲,輕聲道:「原來公子的身份如此的尊貴,是小女子唐突了。公子,不請小雪進去坐坐嗎?小雪看公子的氣色不好,怕是有什麼心事吧。」
「嗯。」洛冥羽只是冷冰冰的應了一聲。
凌若惜挑眉道:「既然如此,姑娘請過來吧,可站穩了,這船之間有些距離,別摔到什麼地方,磕碰著了。」
「自然不會,多謝。」江雪淡笑著,將大家閨秀的樣子完全展現出來,那繡花鞋踩在船隻上,邁出左腳踩出,穩住了身子,才緩緩的提起腳來。
只是那靠在船上的男人,眼眸中的冷光閃過,他刻意的直起了身子,重重的朝著身後的鏤空木雕上靠去,這小船哪裡經得起洛冥羽如此的折騰,頓時重心偏轉,朝著另外一旁偏離。
而對面的江雪,剛好一腳踏在船隻上,整個人朝著前方探出,那船隻突然偏離,她嚇得臉色都變了,被那反彈的力量一震,「噗通」一聲掉進了湖泊中。
「救命啊!」那纖纖小姐墜入湖泊之中,頓時吸引無數道目光,不過更多的是嘲諷。沒想到這江家小姐第一個過去,卻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就連一旁撐船的人都嚇到了,連忙將蓬蒿伸出,讓下面的江雪拉住,使足了全身的力氣,才把水中的人給撈起來。
「咳咳……咳……」不斷的喘咳著,那一身粉紅色衣衫盡數打濕,就連髮飾也東倒西歪,看上去就好似乞丐般的人兒,淚眼汪汪的看著船中的兩人。
這一副落湯雞的樣子,哪裡還方才的驕傲,倒是多了一分的愚昧無知罷了。
「嗡……」琴聲大現,那湖泊前方,一艘小小的船隻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那一身潔白長裙的女子,盤膝坐在船頭,雙手按在琴弦之上,輕輕波動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卻是鎖住前方的人兒。
仿若天籟之音,環繞在這水面之上,更是吸引了無數男子的眼球。她就這般淡漠的坐著,手指輕輕一挑,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伴隨著那好似黃鸝般的聲音響起,眾人才從那曲子中清醒過來。
「天啦,這不是錢家小姐嗎,號稱皇城第一女將的女人,沒想到連她也來了!」
「什麼?女將,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你才來皇城多久啊,錢藝從小隨父鎮守邊疆,賊子亂黨都得聽她的。未曾想到,她的琴音也是這般的出神入化,和那個江家小姐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是啊,這錢家小姐,可是第一個被封為郡主的人啊……」
嘰嘰喳喳的聲音傳出,那散漫的目光落在錢藝身上,靠著船的男子起身,快步走出船艙,卻是不曾看江雪一眼,「這位小姐,你是……」
「錢藝,剛才的曲子,是公子所奏嗎?」黑色的眼中利芒大現,那一抹冷光飛射開來,坐在船頭的女子緩緩起身,抱著手中的古琴,冷然笑道:「莫非公子不記得自己剛剛吹的是什麼曲子嗎,入陣殺敵曲,意為叛變之意,你又該當何解釋?」
「錢姑娘你是弄錯了吧,我只不過是隨便吹了一曲而已,你若是覺得不妥,我也無話可說。」嘴角向上一勾,洛冥羽轉身看著那船內的小東西,對著她輕輕的挑了一下眉頭。
凌若惜立刻會意上前,拱手笑道:「這位錢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少爺他平日里喜歡即興而作,剛才那曲子我也是頭次聽到罷了。錢姑娘到此來,怕也是為國著想,以為我們會有所動靜。為了表達我等對姑娘的誤會,少爺決定請你前往春風樓一同共進晚餐。」
說著,凌若惜轉身看著溺水的人,「江姑娘,放下真是抱歉了,你若是不介意,就一同前往吧。」
「啊?春風樓,可是有著皇城第一頭銜的飯店?那,那可是需要預約的啊,我們現在……」江雪微微一愣,還以為自己出醜到家了,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什麼都不嫌棄。
凌若惜只是笑了笑,「對於我家少爺而言,不過是春風樓而已,無需任何的預約,錢姑娘,不知道可否商量呢?」
「哼……你們兩個最好別耍什麼花招。正好,我肚子餓了,一起吧。」錢藝沒有想像中的難辦,只是常年生活在軍營,她的性格也有些男人,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罷了。
所謂春風樓,便是端雲國皇城內最頂尖的飯店,住宿吃飯一體化,算是皇城中最大的產業。而這春風樓的取名則是更加的奇特了。
因樓層的設計是旋轉著的,以至於清風吹拂,四面八方都能感受風,有一種被風兒帶著走的感覺。樓宇的四周掛滿了鈴鐺,風輕輕一吹,悅耳的聲音就會響徹開來,幾條街都能夠聽到。柔風好似春意蘇醒,那般的釋然。
春風樓,仿若一夜春風虛度。
以上賓之坐入席,江雪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只是那樣子看上去更像是錢藝身邊的丫頭,哪裡有千金小姐的樣子。
倒是錢藝冷漠淡然,為人果斷,根本不需要解釋什麼。似乎是很久未曾到這裡來過,點了十幾道菜肴,這才坐下來。
「這一頓你估計會出血了,點下來的金額估計是五萬兩銀子以上。」拿著茶杯,輕抿著鐵觀音,錢藝直接開口,也不拐彎抹角。
洛冥羽則是衣袖輕展,淡然笑道:「只要錢姑娘能夠消氣,就算再點五萬也沒有什麼。錢對於我來說,不過只是身外之物罷了。」
「噢?看來洛公子也是豁達之人了,聽洛公子吹奏的曲子來看,似乎是外境人?」茶杯微微一轉,錢藝淡漠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江雪完全被晾在了一邊,根本無法插話,如今聽到錢藝的問題,連忙開口笑道:「洛公子可是有身份地位之人,他雖然父母雙亡,但卻是腰纏萬貫,居於大陸之首,各國之中,都有他所認識的官員,皆是二品以上,而且……」
「我沒問你這丫頭,插什麼口!」猛地放下茶杯,那眼中的利芒射出,錢藝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磨磨唧唧的女人,當下靠在太師椅上,雙手抱胸道:「這樣說來,這一頓洛公子真的能請得起,不過,我很好奇,洛公子你是哪國人呢?到這皇城之中,是為何事。」
當著喜歡人的面被另外一個女人辱罵,江雪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雙手緊捏,卻是帶著笑意說道:「錢姑娘,洛公子是受到太子殿下的邀請,才會到端雲國,我……」
「我讓你住口,聽不懂人話嗎!」怒吼一聲,若是洛冥羽不在這裡,錢藝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多嘴的女人,她這是在試探眼前的人,偏偏這個女人總在這裡阻攔打擾。
江雪一愣,她不過是閨閣中的女子,哪裡見過這麼霸道的氣勢,全身一顫,她立刻閉上嘴,輕咬著自己的嘴唇,將那無辜的眼神朝著洛冥羽看去。
罵得好啊!站在一旁的凌若惜更是差點拍手稱好了,這樣的白蓮花,就應該打打臉,免得她自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跟什麼一樣,拽到天上去了。
輕笑一聲,洛冥羽淡笑道:「江姑娘,嚇著了嗎?戰場上的女人就是這樣,不解溫柔。別害怕……」說著,洛冥羽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江雪的背脊。
同時抬起頭來,對上了錢藝的雙眼,洛冥羽淡然道:「錢姑娘說得不錯,我是受到太子殿下的邀請,才會到這裡,為太上皇賀壽。我是哪國人嗎,這個問題,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身在旅途,我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是哪國人。」
那哀傷的神色展開,前方的男人微微嘆息著。
她傷到他了嗎?錢藝不懂男人的心思,抓著腦袋看著洛冥羽。
站在一旁的凌若惜則是嘆息道:「錢姑娘,我家公子出生不久,老爺和夫人都去世了,他為了壯大家族,就離家出走,變賣了所有的東西,白手起家。走遍了大陸……我想,也許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少爺的家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