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他替我受傷

萬傾似乎被骨心嬈給惹怒了,手掌一揮,便將骨心嬈狠狠地拍打在了地上,骨心嬈含恨吐血,怨恨的眼神壓根就沒有離開過我,她的嘴唇輕輕的翳動,我能根據她的唇形判斷出來她在說:憑什麼,你憑什麼!

萬傾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便用穴口將我用力的往他的方向吸,可三爺,完全不像平時那樣,一副悠閑的作風。

他現在完全著急了,抓著我根本不肯鬆手,指尖幾乎要掐到我的肉里去,我吃痛,深知此刻不能單單靠萬傾,而且,萬傾像是不能靠近似的。只能在遠處用穴口將我吸過去,此情此景,我只能自救!

我繞過三爺的手腕,用力的一擰,以至於他竟然吃痛的皺起眉頭,手上的力氣猛然一松。我見機會來了,飛起一腳踹到了他的小腹上,然後飛身走人,然而,我離地還沒有一米,就被三爺給拉住了腳腕。

他將我用力的一拽。我的腳就像要從身體上脫離一般的疼,我伸出手掌,狠狠的砍向他的脖子,我這一下,手勁出奇的大,以至於三爺竟然朝旁邊歪斜了一下。我趁著這個空檔,飛身躍起,三爺這次沒有追上來,然而我卻在碰到一個透明得東西後,像斷了線的風箏似得墜落了下來。

我摔倒在地,渾身酸痛難擋,剛剛那一剎那,就像被閃電擊中了一般,渾身麻痹,粉碎性的疼,但卻毫髮無損。

我最先關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怎樣,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冗自嘲笑自己,看來我是信了孫遇玄和萬傾的話,認為我肚子里現在就住著一個小生命。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就算再沒有鬥志,再想死的人,只要摸摸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就會重燃起生的希望。

三爺像是有些詫異,我竟然會毫髮無損,而我更加的詫異,因為這種程度的疼痛,不可能會一點事都沒有,怪不得萬傾會一直在遠處,原來三爺早在無形之中設下了結界。

可是,長老們的目標是我,三爺這樣公然違反長老之間的約定,難道不怕承受什麼後果嗎,我這把人體鑰匙,到底能開啟什麼?

就在我疑惑的瞬間,萬傾卻忽的從空中墜落了下來,只見他外面所穿的衣服雖然完好無缺,但裡面卻在不斷的往外滲著血,就連最明顯的嘴角處,也流下了血。

三爺見狀,緩緩的勾起一個有些張狂的笑容。

「原來如此。」三爺笑著說。目光格外的陰邪:「還以為你堅不可摧呢,原來這丫頭,一直是你的軟肋。」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用一直這個詞?

我看著萬傾身上莫名其妙的傷口,回想著三爺的那句話,一時間忽的明白了些什麼,難道說,萬傾他在替我承擔傷口,我身上的傷,會自動轉移到他的身上?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應該是討厭我的嗎,他對我不應該只是因為利用嗎。可他為什麼要替我承受?!

我有點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嘴巴都忘記了閉上,怪不得骨心嬈看我的眼神總是時常帶著怨恨,怪不得她要將我扔給三爺,原來是因為,我的存在,只會給萬傾帶來傷害,她想讓我遠離萬傾的世界!

還是說,我跟萬傾本來就是相通的,因為我們都有的那個穴口?

我想到了上次萬傾那莫名其妙流血的手,估計就是因為我手上的鱗片被剝落,他承擔了我的傷口吧,可,剝鱗片的指令是他下達的,他在下達指令之前,不可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聯繫。

怪不得骨心嬈想讓我死,讓我離開,我死了,就沒有人能讓萬傾受傷了。

我看著萬傾,心裏面突然湧出許許多多複雜的情感,他變換莫測,他忽冷忽熱,他是表面上故意對我壞,來掩蓋他對我的好么。

畢竟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個自私自利,沒有感情,根本就不會為別人付出的人啊。

三爺輕易的將我從地上撿了起來,然後將我固住,用手指直指我的心臟處,對萬傾威脅道:「你再靠近。我就讓她死。」

萬傾聞言,嘴角上揚起一個弧度,說:「那就讓她死。」

「不對。」三爺嘿嘿的笑著:「她死不了,死的會是你。」

萬傾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下來,猶如閑庭信步般的靠近三爺,像是在逼他。逼他趕緊下手。

我的臉都僵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三爺說的沒錯,死的那個人會是萬傾,會是他代替我去死!

可他,卻是絲毫不畏懼那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三爺獰笑,將手緩緩的握成拳頭,一拳朝我的心臟處砸來——

然而,就在這瞬間,一直倒地不起的骨心嬈卻忽的從地上飛了起來,伸出鞭子,直接從結界中插了進來,綁住了我的身體,撬開了三爺的手。

她的鞭子在進入結界的那一刻,立即便的焦黑一片,像是被火燒了一般,並且有斷裂之勢。

三爺見狀。伸出一隻手掌,繞上那鞭子,用力一拽,竟生生的將骨心嬈拽到了結界邊緣上,以至於骨心嬈整個身體都貼在了那結界上。

骨心嬈的頭髮,衣服。獵獵的飛舞了起來,她吃痛的大叫,不停得翻騰,然而卻根本沒有作用,她就像被吸附在了上面一般,她黑色的衣服瞬間變的雪白。黑色的頭髮也快速的變成了灰白色,一張好看的臉蛋以不可預料之勢萎縮,頃刻間便成了一張蒼白而充滿褶皺的臉,再這麼下去,她會魂飛魄散的!

我伸手,胡亂的解著她纏繞在我身上的鞭子。可是,還沒解開,三爺便再度來到了我的身邊,又是死力一拳,朝我的心臟處打來。

骨心嬈就像是混光返照一般,忽的睜開了凹陷的眼睛。用力的將我一拉,竟將我從結界之中拉了出來,讓三爺撲了個空。

就在我們出了結界的那一刻,拴著我的那條鞭子快速的瓦解成黑色的粉末,骨心嬈連帶著我,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我離她比較遠,卻連一刻都沒有耽擱的往她的身邊處爬,我的姿勢十分的狼狽,甚至站都站不穩的幾次踉蹌著摔倒在了地上。

在握住她那隻已經有些泡沫化的手掌時,我的心狠狠地一抽,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骨心嬈蒼老的臉看著我。眼睛裡面是渾濁的,我能在裡面清晰的看到,那種將死之人的無助。

她笑了一下,仍是用英氣的語氣說:「哭什麼,我又不是因為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我聞言,愣了一下,那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她依然是那個敢愛敢恨,讓我佩服的骨心嬈。

或許,那個時候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只是後來,因為身上背負的某種東西,她變的不像她了。

「我那麼對你,卻還能得到你的一滴眼淚,也算是值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我無法再說下去,眼淚不斷的滾落,說再多,也無法傳達我現在的感受。

骨心嬈搖了搖頭,聲音是那麼的雲淡風輕:「知道於不知道,有什麼所謂呢,他還是會做。」

「他……只對你一個人固執。」骨心嬈的聲音微微抖動,她將頭擺正,看著上空,布滿皺紋的眼角有眼淚划過。

我握住她的手越來越僵硬,嗓子裡面如同卡了一根魚刺,乾的發疼。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該遠離你,可他一次次的遠離,又一次次的接近。」

……

「他可以冷血無情傷害任何人,唯獨傷了你,卻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你說……」骨心嬈輕輕的嘆息,仿若在自言自語:「他怎麼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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