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天空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陽光比起剛才還要明媚,項誠道:「我們的運氣不錯,居然能夠看到這難得一遇的自然奇觀……」話沒說完,又有一粒鳥屎落在他的肩膀上,項誠的表情於是尷尬地僵在那裡。
周圍人看到這樣的場面卻沒有人發笑,龔奇偉道:「項書記,往往有大的自然災害之前,動物是最早知覺的,也許這就是它們給人類的預警。」
項誠沒說話,接過秘書遞來的毛巾,擦掉身上的鳥屎,帶著一股新鮮的味道鑽入了汽車內。
龔奇偉隨後上車,他在等待著項誠的應對方案。
項誠道:「提前下班一個小時,向全市通報熱帶風暴可能來襲的消息,讓各級部門做好應急準備措施,通知公安部門,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內進入緊急狀態,跟軍分區的葛政委溝通一下,讓部隊做好協助抗災的準備,做好海岸警戒,讓所有市民撤回到安全範圍以內,無論這場熱帶風暴會不會來臨,我們都要做好準備,確保所有市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從項誠的這番話就能夠看出,他已經對這場可能到來的熱帶風暴提起了足夠的重視。
越是靠近北港,氣溫越是悶熱,張揚下高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氣壓很低,不過天氣很晴朗,陽光依然毒辣,天空中沒有一絲風,也見不到一層雲,張揚將汽車在一個冷飲店前停下。他一路趕到北港,水已經喝完了,此時感覺到有些口渴。
張揚要了一瓶冰鎮礦泉水,灌了半瓶之後,方才感覺舒爽了一些。
小店老闆埋怨道:「這天氣預報沒個靠譜的時候,說是有什麼熱帶風暴,狗屁。大晴的天,熱死個人!」
張揚將喝完的空瓶扔在垃圾桶內,又讓他給自己拿了一箱。扔在車子的後備箱里。
啟動汽車之後,張揚撥通了傅長征的電話:「長征,有沒有什麼最新的消息?」
傅長征道:「剛剛問過海洋局。說熱帶風暴放緩了速度,可能比預計的時間要晚了,也可能這次的風暴直接從北港的門口溜過去,不會影響到北港,誰知道呢,大自然的事情很難說。」
張揚道:「我是說市裡有沒有做好應對的措施?」
傅長征道:「許市長剛剛開過會,沿海城市應對這類的惡劣氣候還是擁有一定經驗的,不過剛剛北港方面下達通知,要求各級部門做好應對措施,學校已經放假。企事業單位也提前下班一個小時,對這次可能到來的熱帶風暴非常的重視。」
張揚向車窗外看了看,依然是晴空萬里,他笑道:「也許這次的確是氣象局出了毛病,到現在也沒有一絲風暴要來的跡象。」
傅長征道:「無論這場風暴到來與否。市裡採取預防措施還是必要的,防患於未然嘛!」
張揚笑了起來:「長征,你說話越來越像一個領導了。」
傅長征道:「我是您帶的兵,您才是我的領導。」
張大官人忽然看到前面黑乎乎的一個東西朝車輪下鑽了過來,慌忙踩下剎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開車果然不能分神,一邊開車一邊打手機出事了。
傅長征在電話中聽到張揚驚呼了一聲,還以為他出了什麼大事,趕緊出聲去問。
張揚顧不上跟他細說,只說沒什麼大事。雖然他沒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鑽到了車輪底下,不過他能夠斷定肯定不是人類。
張揚下了汽車,聽到車輪下傳來哀鳴聲,循著聲音望去,卻見右後輪處躺著一隻黑色的土狗,那隻土狗可憐巴巴地看著張揚。
張大官人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在,換成別人早就一走了之了,可張大官人是個很負責的人,而且那土狗的目光充滿了無助乞憐之色,居然觸動了張大官人悲憫的情懷,於是張揚來到那隻土狗旁,檢查了一下,土狗的左前腿被車輪碾過,已經斷了,張揚找來一根木棍將土狗的斷腿固定,然後,將它放在了後備箱內。
如果讓別人看到,十有八九會認為張揚是個偷狗賊。
把受傷的土狗弄上了汽車,張揚驅車直奔濱海而去,來到濱海行政中心,正看到常務副市長董玉武從裡面出來,董玉武看到張揚下車,慌忙笑著迎了上來:「張書記,您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聽說熱帶風暴要來了,所以抓緊回來看看。」
董玉武抬頭向天空看了看:「好像不會來了,這氣象台還不如我的這雙眼睛靠譜。」
此時傅長征也從裡面出來了,他是看到張揚的汽車來到停車場,所以出來迎接,張揚將車鑰匙扔給他道:「長征,車裡有條狗受傷了,你幫我照看一下。」
傅長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打開後備箱一看,果然看到一條土狗躺在那裡,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張書記,您什麼時候也開始養寵物了?」
張揚道:「路上被我撞到的,不知道主人是誰,我總不能把它扔半道上,前腿骨折了,我是肇事者,所以我得負責啊。」
董玉武和傅長征都覺得有些好笑。
張揚向董玉武道:「許市長傳達過熱帶風暴的事情嗎?」
董玉武點了點頭,他跟著張揚一起回到書記辦公室。
張揚走過去打開了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報最新的海洋天氣預報,原定於下午登陸的宙斯風暴放慢了前進的速度,以目前的速度,就算抵達北港,也要明天中午了,不過另外一股熱帶氣旋正從南方向這邊飛快接近。
董玉武煞有其事的看了看衛星雲圖:「張書記,看來今天是不用擔心了。」
張揚道:「小心點總是好的。」
董玉武道:「這次市裡非常的重視這次熱帶風暴,我也贊同重視這場自然風暴,可是歷史上無數的經驗證明,我們北港地區從沒有什麼太大的風災,而且我們上上下下對這場熱帶風暴這麼重視,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張揚道:「沒問題最好,大自然的脾氣誰也琢磨不透,真要是發起威風來,咱們一點辦法沒有。」
董玉武笑道:「不是說人定勝天嗎?」
張揚道:「人定勝天也得看你是順天還是逆天,你不尊重大自然,大自然就不會尊重你,這兩年因為環境出的事兒還少嗎?」
董玉武道:「咱們這一帶的環境還不錯啊。」
張揚道:「沒覺得什麼不錯,現在全世界到處都是改造自然,結果呢,弄出了個地球溫室效應,別的不知道,反正自然災害是一年比一年多了。」
董玉武道:「還好大家已經意識到了保護環境的重要性。」他看了看時間道:「張書記,我得走了,許市長讓我去保稅區視察安全情況。」
張揚道:「我跟你一起去。」
氣象台的預報的確讓濱海的老百姓緊張了一段時間,可是當晚六點的時候,天氣依然清朗,很多老百姓都認為這場風暴已經和北港擦肩而過,茶餘飯後談論最多的就是氣象台咋就這麼大的本事,報錯的百分率咋就這麼高?
保稅區在張揚的內心深處還是極其重要的,雖然他已經被解除了保稅區的管理權,但真實情況那是做戲給別人看,在保稅區的事情上,張揚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努力,他當然不想看到這次風暴會對保稅區造成太大的影響。
走在防波堤上,望著平靜的海面,遠方的夕陽已經有半邊墜入了海水之中,將天水之間染得紅彤彤的,無數金光隨著波浪跳躍,海水的顏色越近越深,雖然就在海邊,仍然感覺到氣悶。
常海天也在隨行人員之中,他向張揚道:「張書記,看來風暴不會來了。」不但他這麼想,在場的多數人都這麼想,大家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多過天氣預報,大晴的天,那有什麼風暴?
張揚道:「無論這場風暴來不來,謹慎一些都是必要的。」
常海天點了點頭道:「保稅區所有的在建工程都已經停工,工人們都回去休息了,對重點工程,安排了專門人員進行日夜值守。」
張揚道:「宙斯熱帶風暴一天沒有經過,我們就一天不能掉以輕心。」他針對預防的重點說了幾句,然後示意大家各自散去,各忙各的事情去。
常海天沒走一直在原地等著他,等其他人走後,常海天道:「張書記,上次福隆港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日方已經承擔了受傷工人的醫藥費,並給予了經濟賠償,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去東江找到武直英男,逼他出來承認這件事,日本人肯定還咄咄逼人呢。」
張揚笑道:「他們就是這樣,就算偷了東西,你沒有當場把他們的手給抓住,他們就絕不會承認,這就是賊性使然。」
常海天感嘆道:「不過經過那件事之後,福隆港的工人產生了不小的仇日情緒,至今工作都沒有恢複正常。」
張揚道:「這事兒你得找龔書記說,現在保稅區的事情不歸我管。」
常海天道:「真是搞不懂了,省領導們難道就沒看見你的努力和付出,這件事如果沒有你出面,肯定鬧大了。」
張揚笑道:「你這麼想,未必別人都這麼想,他們還覺得如果不是我橫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