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跟著手推車來到重症監護室外,自然不可能這麼多人都跟著進去,最後由徐大光和謝曉軍兩人代表,換上了隔離服,進去探視徐凝。
林秀得知徐凝沒事了,悄悄將丈夫拉到一邊,低聲道:「這家人一看就不是什麼正路上的。」
謝國忠道:「算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林秀卻知道,經過今晚這件事,只怕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戀情由不得自己阻止了,雖然她很感激徐凝為兒子擋了一槍,可她心底還是有些不情願他們來往。
張揚來到謝國忠面前微笑道:「曉軍重情義也是一件好事。」
謝國忠道:「我看那女孩子不錯,生死關頭能推開曉軍為他擋子彈,這樣的勇氣就很難得,林秀,回頭你跟人家父親多說兩句好話。」
林秀道:「要說你自己說,我一個婦道人家跟他說什麼?」
謝國忠無奈搖頭。
張揚道:「有沒有查到線索?」
謝國忠道:「對方很老練,應該是職業殺手,使用的是無聲手槍,所以我們沒有聽到槍聲。」
林秀心有餘悸道:「你這個公安局長還是別幹了,得罪了這麼多人,現在人家都把槍口對準我們兒子了。」
謝國忠顯然有些火了:「你能不能別扯這些沒用的?」
林秀氣得走到一旁坐下,乾脆不理會丈夫。
謝國忠也非常生氣,點燃一支煙走到窗前,這時候一名警察走了過來:「謝局!」
謝國忠點了點頭。
那警察道:「剛才我們調出了現場的監控,得到了兇手的一些資料。」他將列印出的幾張熱敏照片遞給了謝國忠。
張大官人也湊了過去,因為涉及到他徒弟的事情。他也格外的上心,張大官人不看則已。一看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雖然那張照片並不清晰,張大官人還是從對方的外貌特徵上認出,這個人就是殺害姜亮的兇手林光亮。
謝國忠向那名部下低聲道:「馬上調查這個人的資料,在全市範圍內展開搜捕。」
張揚道:「不必調查了。這個人叫林光亮。」
謝國忠有些詫異地望著張揚,不知道他怎麼會如此清楚兇手的資料。
張揚咬牙切齒道:「這個人燒成灰我都認識。就是他殺害了我的好朋友姜亮,我一直都在找他,想不到他居然來到了荊山。」
謝國忠道:「你能肯定?」
張揚又看了一眼照片道:「不會有錯。你可以聯絡平海公安廳方面,榮廳一直在跟進這件案子,他手上有很多這個人的資料。」
謝國忠馬上吩咐手下人去辦。
張揚道:「謝局,如果你有任何這個人的消息,請告訴我。」
謝國忠從事刑偵工作多年,一眼就看出張揚對林光明恨到了極點,如果林光明落在張揚的手上。恐怕會不得好死。
謝曉軍堅持留下陪著徐凝,徐大光確信女兒無恙,離開了重症監護室,這會兒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怒容。謝國忠走過去又向他說了幾句道歉的話,徐大光現在表現的倒是非常豁達:「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我剛才也是看到女兒受傷才打了你兒子一拳,看在他對我女兒不錯的份上,這件事我不跟他計較,不過以後你可得交代他,千萬不能虧待我女兒。」
謝國忠真的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公安局長,這徐大光是個社會人物,想不到他們的兒女會談起了戀愛。
徐大光也沒有久待,說完之後就帶著他的那幫手下離開。張揚也隨後走了,來到樓下停車場取車的時候,正看到徐大光站在一輛寶馬車前罵人,他指著其中一人道:「劉耀,我讓你查查這小子,你他媽就給我這麼查的?他爹是公安局長你不知道啊?你他媽不知道啊?糊弄我是不是?要是讓我查到你敢陰我,我弄死你狗日的!」他甩手給了那小子一記耳光,打得那個叫劉耀的手下一個踉蹌,又罵了兩句,方才上車。
他們一共來了兩輛車全都走了,只剩下那個挨打的劉耀,張揚搖了搖頭,卻看到那傢伙掏出手機,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向四周張望。
張揚看到這廝鬼鬼祟祟的樣子,心頭不禁生出好奇,他躲在陰影里並沒有馬上走過去,這麼遠的距離也只有張大官人才有能力聽得清劉耀究竟在說什麼。
電話撥通之後,劉耀低聲道:「森哥,他懷疑我了。」
張揚內心一怔,這小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說今晚的槍擊案和他有關?又聽到劉耀道:「他去貨倉了,如果讓他發現我們夾帶私貨,事情就麻煩了。」
劉耀在那邊打了約莫三分鐘的電話,他向四處張望了一下,準備去醫院門口打車,可他走了沒幾步,冷不防張揚從後面竄了出來,伸手就點中了他腰間的穴道,劉耀感到身體一麻,軟綿綿倒了下去,張揚一把摟住他的肩頭,彷彿老朋友一樣將他扶到了自己的車前,與其說是扶還不如說是拖,張揚把他塞到了車內。
劉耀根本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想要呼喊救命,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張揚開著坐地虎離開了醫院,來到荊山西郊無人之處,將劉耀一把拉了下去。
劉耀被他點中穴道無法動彈,重重摔倒在地上,張揚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面部摁在泥土地上,低聲道:「老實交代,你背著徐大光幹了什麼?」說話間解開了劉耀的啞穴。
劉耀顫聲道:「你是誰?是……是大哥派你來的?」
張揚冷冷道:「少他媽廢話,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是誰派人暗殺謝曉軍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揚看到這廝嘴硬,伸手點在他腰椎穴道之上,劉耀頓時感覺到整條脊椎宛如萬千根鋼針刺了進去,這感覺讓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劉耀慘叫道:「我不認識你,我……我跟你無怨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害我……」
張大官人冷笑道:「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而且脾氣不好,你再不說實話,我就一刀刀弄死你。」
「救……」劉耀剛想叫喚啞穴又被張揚給封住了,張揚道:「這兒是荒郊野外,你叫了也沒人聽見,我既然想對付你,就有辦法讓你發不出聲音。」
劉耀嚇得渾身發顫,他是相信了,對方絕對是個狠角色,想折磨自己,恐怕有成千上萬種方法。
張揚道:「我現在解開你的穴道,你必須跟我說實話。」他再度解開了劉耀的穴道:「誰派人暗殺謝曉軍的?」還是重複剛才的問題。
這次劉耀老實了:「……亮哥……康洪亮……讓我瞞著他,我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兒……」
張揚可不知道康洪亮是誰:「康洪亮是誰?」
劉耀道:「他和徐大光是合作夥伴,他們一起經營水產……徐大光讓我去查他閨女跟誰談戀愛,我……我查到那小子是公安局長的兒子……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亮哥……」
張揚道:「是康洪亮派人謀殺謝曉軍的?」
劉耀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亮哥最近損失了一些貨物,肯定是有人向警方通風報訊,所以他一直都在查,他懷疑是徐大光出賣了自己。」
張揚道:「什麼貨?」
「冰……冰……」
「冰?」張大官人皺了皺眉頭,馬上意識到這廝說的是冰毒,他在劉耀的後腦上拍了一巴掌:「告訴我,到哪裡能夠找到那個康洪亮。」
劉耀已經被張揚徹底嚇破了膽子:「……崇明水產……7號倉庫。」
張揚聽到崇明水產四個字,心中暗忖,難道這件事和徐大光也有關係?
崇明水產7號倉庫內,工人們正在忙碌著,水產公司的另外一名股東康洪亮正在現場,他點燃一支香煙,沿著鐵制樓梯走了上去,此時他的手機響起,康洪亮拿起電話,聽完電話內的彙報,他冷笑了一聲,向站在二樓負責警戒的手下揮了揮手。
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徑直駛入了貨倉內,崇明水產的大老闆徐大光帶著四名手下從車內下來,他滿臉的怒容。
康洪亮笑著走了下去:「大哥!你怎麼來了?」
徐大光憤憤然道:「你在搞什麼?進貨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
康洪亮滿臉堆笑道:「大哥,你最近這麼忙,沒必要每件事都要事必躬親,當兄弟的能夠幫你代勞,就代勞一下嘍。」
徐大光冷笑道:「你倒是很會體諒我。」
康洪亮笑道:「那是當然,大哥對我恩重如山,我為大哥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徐大光沒有說話,他緩步走了過去,示意一名搬運工將手中的泡沫箱放下,打開泡沫箱,裡面整齊堆放著冰凍的大黃魚。徐大光端起泡沫箱狠狠砸在地上,冰塊四分五裂,他從中揀出了一條黃魚,一名手下走過來,遞給他一柄斧頭,徐大光用力朝黃魚砍下,黃魚的身體被從中分開,裡面灑落出不少的透明粉末。
徐大光拿起半截黃魚,站起身來,朝康洪亮晃了晃,然後傾倒下去,粉末從黃魚的身體內傾倒出來,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