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偉童笑著看了喬鵬飛一眼,低聲道:「聽說喬鵬飛把陳安邦的愛馬給轟了,所以過來見識見識,順便給咱們大哥創造點機會。」
張大官人當然明白她所說的機會是什麼,心中頓時有些不爽,不過也不好表露出來,嘿嘿笑了一聲,看到周興國已經向喬夢媛走去,來到喬夢媛的身邊坐下,周興國笑道:「夢媛,這麼巧!」
喬夢媛淡然道:「的確很巧!」
周興國道:「為什麼不和大家一起去玩?」
喬夢媛道:「出來透透氣,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周興國聽出她語語中的冷落之意,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靶場上,張大官人此時又舉起了槍,在眾人的注目中,用子彈在正中靶環上打出了一顆心的形狀,最後一顆子彈,正中心型的中央,迎來一片喝彩之聲。
喬夢媛始終蒙著猶豫的雙眸,短暫的閃過一絲亮光,她知道張揚正在用射擊向她表白著什麼。
誠如張揚所想,周興國這幫人的出現並非是巧合,吸引他們來到西山馬場的最初原因是陳安邦的事情,喬鵬飛一槍擊斃了陳安邦的愛馬,等於在平靜許久的京城太子圈扔下了一顆炸彈,自從喬鵬飛去西藏當兵,已經就快被京城太子圈遺忘,可他今天用一種極其強勢的態度宣告自己的回歸。
在太子圈中,周興國一直都充當著老大哥的形象了,他不想事情鬧大,陳安邦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這兩年他的運氣夠好,隨著國內科技創業的興起,他的財富與日俱增,可成功來得太快,容易讓人膨脹,陳安邦正是如此。至於喬鵬飛,過去在京城的時候就非常的高調張揚,後來他在張揚的手下栽了跟頭,鬧出了被師父逐出師門,後來又被喬老送往西藏當兵的事情,周興園在潛意識中認為喬鵬飛和陳安邦幾乎是一樣的貨色。
喬鵬飛今天的強勢做派讓周興國在內的太子黨對之刮目相看,周興國只是沒有想到張揚也會摻和到這講事中來。來靶場之前,他已經見過陳安邦,和很多人的想法相同,周興國也認為陳安邦並不值得同情,年少輕狂不可以成為犯錯的理由,陳安邦顯然是個缺乏記性的小子,上次因為顧養養的事情得罪了張揚,被張揚搞得灰頭土臉,這次居然目中無人的去得罪喬家子弟。
張大官人的槍法技驚四座,薛偉童和時維兩人都圍在他的身邊喝彩,手掌都拍紅了。張大官人無論到了那裡總是很容易成為眾人矚目的中心。
薛偉童道:「周老大,你槍法好跟他比比!」
周興國笑道:「我還有自知之明,他這不叫射擊,應該叫花樣射擊,我沒這個本領。」
因為喬夢媛的冷淡,周興國放棄了繼續和她交流的想法,說實語,他還是對喬夢媛有些好感的,不過好感並不代表著愛,事實上像他們這種建立在政治利益基礎上的交往很難和愛聯繫起來。周興園是個極其理智的人,從小他就被灌輸個人利益要服從家族利益的概念,其實這就是大局觀。
雖然周興國很有誠意的邀請大家一起吃飯,可是喬鵬飛還是代為拒絕了,並不是他不給周興國這個面子,而是因為今晚他們家裡人聚會,必須回家吃飯。
張大官人沒什麼事,當然也不用參加喬家的聚會,雖然他很想和喬夢媛進行深層次的探討和交流,但是看喬夢媛目前的表現似乎有些冷淡,不過讓張揚欣慰的是,喬夢媛對周興園的態度比對他還要冷淡,可以看出喬夢媛和周興國之間並沒有產生什麼感情。
張揚選擇和周興國幾人在一起,薛偉童對喬鵬飛一槍擊斃陳安邦的賽馬相當的感興趣,追著張揚不停的問東問西,張揚輕描淡寫的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總結了一句道:「陳安邦那孩子可能被慣壞了,做事沒有輕重。」
周興國淡然笑道:「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玩的,傷了和氣總是不好。」
袁新軍道:「鵬飛哥平時不怎麼發火,怎麼今天出手這麼果斷?」
徐建基笑道:「你才認識他多長時間?」
袁新軍和喬鵬飛真正接觸比較多還是到西藏之後的事情,而且袁新軍的年齡比較小,過去他在京城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小跟班。
周興國道:「大過年的火氣都別這麼大,三弟,我發現了,你就是一不安定因素,你到那裡那裡就有是非。」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今兒這事跟我無關,陳安邦太喜歡顯擺!」
薛偉童道:「陳安邦那小子有了點錢就變得目空一切,給他點教訓也不是壞事。」
徐建基道:「可惜了那匹馬!一百多萬英榜這麼就沒了。」
袁新軍跟著感嘆道:「鵬飛哥要是不喜歡陳安邦,一槍把他給崩了得了,不該殺馬,動物是人類的朋友,那匹馬是無辜的。」
薛偉童道:「小袁子,你一邊兒玩去,把你保牛協的那套給我收回去,聽著就頭疼。」
周興國笑道:「好了,咱們別聊這事兒了,今晚一起聚聚。」
徐建基首先搖頭道:「晚上家裡吃飯,我抽不出身。」
那邊袁新軍也有事。
最後只到下周興國、張揚和薛偉童三人,薛偉童建議去吃羊蠍子,她知道一家,在西三環附近。三人上了周興國的賓士,周興國向張揚道:「聽說你從我別墅里搬出來了,怎麼著,住的不稱心?」
張揚笑道:「那倒不是,嫣然回平海了,我一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太空,我已經在平海駐京辦那邊住下了,方便。」
周興國道:「隨你。」
薛偉童道:「三哥,你今年真在京城過年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走了,回去也沒啥事,乾脆留在京城感受一下不一樣的過年氣氛。」
薛偉童主動邀請道:「既然不走了,明天去我家過年吧,反正也不差你一個,我姑姑姑父他們肯定想見你。」
張揚笑道:「你姑姑怎麼樣了?」
薛偉童笑道:「還好,就是妊娠反應重了些,現在全家人都把她當寶一樣的供著,那地位跟慈禧太后似的。」
周興國忍不住笑了起來:「有這麼說己姑媽的嗎?」
薛偉童道:「大哥,我看喬夢媛今天對你的態度有些冷淡啊,怎麼著?看來發展前景不妙。」
周興國笑道:「原本我們兩人的關係就很普通,只不過是蘇部長的妻子熱心牽線,有沒有發展還很難說!」
薛偉童道:「喬夢媛長得不錯,這次她哥出事,表現的也非常仁義,家庭方面也和你門當戶對,我看很好啊。她用手臂搗了張揚一下:「三哥,你說是不是?」
張揚道:「這世上唯獨感情的事情不能摻和,合不合適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周興國點了點頭道:「老三這句語沒錯。」
說話間已經來到薛偉童所說的那家羊蠍子,周興國讓司機從後備箱拿了四斤三十年窖藏茅台,三人走了進去,因為己經是臘月二十九,很多人都窩在家裡準備年貨,飯店的生意清淡了許多。
薛偉童要了個包間,她過去時常來這裡,所以對這裡很熟悉,點了一個大鍋的羊蠍子,要了幾道特色小菜,他們就喝了起來。
薛偉童的語題還是圍繞著喬夢媛:「大哥,你跟喬夢媛到底發展到那種程度了?」
周興國對她的刨根問底頗為無奈,他嘆了口氣道:「薛爺,我真的叫你聲爺,平時看你挺爺們的,怎麼遇到這種事這麼八卦。」
張揚道:「表面上爺們,歸根結底還是一女人。」
薛偉童瞪了他一眼道:「三哥,你什麼意思?看不起女人?」
張揚笑道:「我可沒那意思,說到尊重女性,我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周興國道:「老三,差不多就行了,房頂都快被你給吹破咯。」
薛偉童格格的笑,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皺了皺眉尖道:「這茅台一股貓尿味,我不喝了,今晚還得去見我爺爺,聞到酒味準保得罵我。」她將自己的半杯殘酒倒在張揚的杯子里。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我說丫頭,你當我是回收站啊?」
薛偉童道:「咱們兄弟幾個數你最能喝,妹妹需要你的時候,咱得勇於擔當,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周興國笑道:「能者多勞嘛。」他和張揚幹了一杯酒道:「張揚,既然你過節留在京城不走,這兩天我安排一下,你和我堂哥見個面,以後工作上也方便溝通。」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周興民是新任平海代省長。拋開這個人怎樣先不論,認識一下總是好的,有了周興國這層關係。周興民以後對自己總得要多照頓一些。
薛偉童道:「大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仍然糾纏在周興國和喬夢媛的問題上。
周興國哭笑不得道:「你不是都看到了。我和她之間幾乎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薛偉童道:「現在都傳開了說你們周家和喬家要聯姻,政治聯姻!」她著重強調了政治聯姻這個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