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笑道:「大喜事,結婚可是人生大事,等你結婚的那天不要忘了請我去喝杯喜酒。」喬老能夠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可謂是給足了張揚面子,張大官人樂得連連點頭,可心裡不由得想起了喬夢媛,不知喬家和周家聯姻是不是真有其事,以喬老的胸襟和謀略也需要用孫女的幸福換取利益嗎?張揚總覺著這種可能性不大,他正準備從喬老口中探聽這件事的時候,喬振梁從醫院回來了。
喬振梁並不知道張揚會來,看到張揚出現在自己面前多少顯得有些驚奇,不過他還是對張揚的到來表示出歡迎:「張揚來了!」
喬老道:「我讓他過來的,幫你看看手臂。」
喬振梁因為父親的關心有些感動,他笑道:「爸,我沒事,醫生說只是輕微的骨裂,休息一下就好。」
張揚看到喬振梁打了夾板,讓他坐下,拿起他的片子看了看,就像喬振梁所說的那樣,他的骨裂並不嚴重,張揚道:「沒必要打夾板,我待會兒去中藥房抓點葯,給您敷上,三天之內保你全部恢複。」
喬振梁知道張揚的本事,剛剛醫生還告訴他至少要一個月呢,到了張揚這裡馬上給他縮短到三天,誰不希望自己的傷趕緊好啊,聽到這個消息喬振梁感覺到非常欣慰。
身為半海的前任省委書記,喬振梁自然不能迴避平海的問題,他主動向張揚詢問了一些平海的近況。
張揚道:「現在的平海仍然是按照喬書記過去制訂的方針政策在穩步前進。」
聽到張揚的這句話,喬振梁啞然失笑,這小子比起過去圓滑多了,這句話說得不過不失,喬振梁並不相信現在的平海還和過去一樣,或許短期內還沒有什麼改變,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宋懷明一定會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面對喬振梁,張揚難免會想起關於那幅陋室銘的事情,事實證明閻國濤並非走出賣自己的那個,知道那件事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張揚將所有的疑點都鎖定在了喬振梁的身上,張揚一直都想不通,喬振梁為什麼要主動曝光這件事?難道僅僅是為了讓宋懷明難堪?喬振梁的很多做法都不是目前的張揚能夠揣摩透的。
張揚沒想到的是,喬振梁居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那幅《陋室銘》我讓夢媛交還給你,你為什麼不收?」
張揚笑了笑道:「喬書記,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對於收藏毫無興趣,所以黃閑雲的那幅字對我來說一錢不值,可對喬書記卻意義非常。」
喬振梁道:「當初我們說好的,那幅字是借給我欣賞的,有道是好借好還,哪有借人東西不歸還的道理?」
張揚道:「喬書記已經還過了……」說到此處,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是我不要!」
喬振梁的唇角露出諱莫如深的笑意,張揚比他想像中要聰明很多。喬振梁眯起眼睛看了看越來越強烈的陽光,輕聲道:「最近已經很少有平海的同志過來看我。」
張揚笑道:「如果今天不是鵬飛找我,我也不會來。」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理解。」
人一走茶就涼,如今他已經不再是平海省委書記,而他的家族也正處於政治低潮期,又怎能期望別人對待他還像從前一樣,喬振梁對此看得很透徹。
張揚道:「不過我不來並不是因為您已經不是平海的省委書記了,我以為您最近想要清凈,沒心情見我。」
喬振梁哈哈大笑起來:「張揚,我像心情不好的樣子嗎?工作上的變動再尋常不過,如果我連這一點適應能力都沒有,還怎麼做好工作?」
張揚笑道:「見到喬書記,我才知道什麼叫胸襟寬廣,難怪人家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這廝不失時機的拍了一記喬振梁的馬屁,雖然他知道這馬匹拍得並無必要,可是這句話卻讓喬振梁非常的開心。
時維和喬夢媛一起回來,見到張揚在他們家裡,時維激動地叫了起來:「張揚,你怎麼會來?」
張大官人笑道:「剛好來京城,順便過來拜訪喬老和喬書記。」他的目光聲在喬夢媛的臉上,一段時間不見,喬夢媛的臉色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美眸也失去了昔日的明澈,豪上了一層深深地憂鬱,喬夢媛勉強向張揚擠出一絲笑容,招呼道:「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他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哎呀,只顧著聊天,我都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喬書記,我給您抓藥去。」
他站起身,向喬夢媛和時維道:「夢媛、時維,你們倆也沒事吧,開車送我去!」
時維卻道:「讓我姐陪你去,我還有正事呢。」
其實張大官人壓根沒打算讓她跟看去,之所以提出來是想利用時維打掩護,不想把他的真實目的暴露出來。
喬夢媛點了點頭,張揚和她一起出門上了喬夢媛的凱迪拉克越野車,汽車啟動之後,張揚望著喬夢媛的側面,有些心疼地說道:「你瘦了!」
喬夢媛沒說話,汽車緩緩向前方駛去,張揚鼓起勇氣,大手慢慢伸了出去,覆蓋在喬夢媛握住擋把的手,他明顯感覺到來自喬夢媛身體的顫抖,但是喬夢媛並沒有抗拒,任由他的掌心溫暖著自己的手背。
張揚道:「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要選擇關機?」
喬夢媛輕聲道:「我想好好靜一靜。」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逃不掉的。」
喬夢媛淡然笑道:「只要想逃就逃得開。」
張揚道:「你在逃避什麼?」
喬夢媛道:「一切!」
「包括我嗎?」張大官人的目光咄咄逼人,喬夢媛很想躲開,可是這狹窄的車內空間讓她無處可逃。
喬夢媛道:「聽說你和嫣然就快結婚了,恭喜你!」
張揚點了點頭:「謝謝!我也聽說了一些關於你的消息。」
喬夢媛輕輕掙脫開他的手掌,淡然道:「看來我們已經學會通過別人去交流,不知道這是一種進步還是後退?」
張揚道:「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喬夢媛踩下剎車,藥店到了。
張大官人只花了短短的五分鐘時間就已經搭配好了所有的藥材,他本想找個地方和喬夢媛好好談談,可是喬夢媛拒絕了。所以他們的交流只能局限於車內,張揚忽然想起了許嘉勇剛剛死後的那段時間,喬夢媛也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可是這次好像要比上次更加的堅決。
在對待喬夢媛的問題上,張大官人總是表現的有些糾結,他不取不動,也不敢將他的那套道德理論肆無忌憚的搬弄出來,因為不敢輕易承諾,所以他變得缺乏底氣,可是他又不能眼看著喬夢媛走向深淵,事實上,在張大官人看來,除了自己以外孫人都沒能力給喬夢媛幸福,即使喬夢媛可能選擇的是周家,那個人還是他的結拜大哥。喬夢媛的近況讓他感到憂心忡忡,他急於找到通往喬夢媛心靈的道路,可惜卻不知從何而入。
回去的途中,喬夢媛採用了沉默以對的戰術,無論張揚怎樣和她說話,她都懶得應對,張大官人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來到喬家,首先為喬振梁敷藥,中午就留在喬家吃了一頓飯,本想找到機會再和喬夢媛好好談談,可惜因為喬夢媛在故意逃避他,所以一直都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
飯後喬老又把張揚叫到自己的房間內請教了幾個養生的問題,既然正面進攻不行,張大官人只能選擇迂迴包抄的戰術,他故意向喬老道:「喬老,我聽說夢媛要訂婚了?」
喬老的表情顯得有些詫異:「我怎麼不知道?」
這下反而輪到張大官人發愣了,他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只是聽別人說,喬老,您千別嫌我八卦啊。」
「誰跟你說的?夢媛告訴你的?」
張揚道:「沒有,我就是看到她最近心情不好。」
喬老道:「張揚,你和夢媛他們都是好朋友,我希望你借著這次來京的機會好好開導開導她。」喬老嘆了口氣道:「我也留意到她最近的狀況很不好,一直都在為她擔心,可是我這個孫女兒生性要強,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都藏在心底,自己一個人死扛。」
張揚點了點頭:「回頭我約他們一起出去散散心。」
喬老笑道:「好啊,一起出去玩玩最好,年輕人要學會緩解壓力。」
在喬老的提議下,張揚和喬鵬飛、喬夢媛、時維幾個下午一起出去散心,喬鵬飛提議去西山馬場,那兒是最近興起的一個運動俱樂部,除了賽馬、射擊還有很多其他的運動項目。
幾個年輕人離開之後,喬老將喬振梁叫到了自己的房間,首先關心了一下兒子的手臂。
喬振梁笑道:「張揚的葯很靈驗,這才剛剛敷上,就感覺到患處發熱,一點都不疼了。」
喬老道:「張揚這小子是個奇人異士,很少見到這樣的年輕人。」
喬振梁道:「真是不錯。」
喬老道:「其實當初,我都有過讓他做我孫兒女婿的想法,我看得出,夢媛很喜歡他!」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