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開始明白了,這次秦歡的身份泄露極有可能與國安內部有關。
章碧君道:「秦歡是你的乾兒子,你一直都在幫助秦萌萌母子,為了他們你不惜和秦家反目,事後也遭到了秦家的報復。」
張揚道:「章局,你說這麼多是想證明什麼?」
章碧君道:「營救秦萌萌的行動,我們國安方面只是協助,真正動手的另有其人,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章局,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你們國安發生了任何事都要往我的身上聯繫,有時間為什麼不去考慮考慮你們的內部,現在七局的兩名特工還躺在醫院裡,你們為什麼不去查?邢朝暉到底是忠是奸?你們調查了這麼久,有沒有結果?為什麼要揪著一些沉迷爛穀子的事兒不放,還異想天開的把事情聯繫在我的頭上。以您的級別和閱歷,本不該如此好奇。」
章碧君道:「我對你並不好奇,但是我對秦萌萌這件事很好奇。」
張揚不無嘲諷道:「這件事也涉及到國家安全?」
章碧君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張揚道:「章局,我知道你們的原則,你們奉行著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在這個前提下,你們可以做出任何的犧牲,但是我不同,我在意的事情太多,我在意親人,在意朋友,在意我的生活,所以我註定無法融入你們的群體,我雖然自由散漫,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愛國,人不一樣,愛國的方式和途徑也不一樣,你們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而我是想兩者兼顧。」
章碧君淡然笑道:「很多時候,人生必須要面對許許多多的抉擇,誰都逃不過。」
張揚道:「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認為多數人都嚮往自由,人的天性都不喜歡被他人約束。」他的身體向前欠了欠:「你有秦萌萌的消息?」
章碧君意味深長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張揚道:「我沒有她的消息。」
章碧君道:「我聽說秦歡現在和你在一起。」
張大官人頓時警惕了起來,章碧君察覺到了這一點,微笑道:「你放心,我對這孩子沒有任何的目的,我對秦萌萌的下落也沒有任何的興趣。」
張揚道:「看來你對這件事了解很多。」
章碧君道:「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那麼奇怪,明明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偏偏卻知道很多,越是身處其中,卻越是看不清楚。」
「你在說我?」
章碧君道:「你知道何長安為什麼要帶秦歡回來嗎?」
張揚望著章碧君,發現她真的是無所不能,對於何長安的動向了如指掌,這不能不讓張揚產生戒心,他甚至懷疑章碧君已經找到了秦萌萌的下落,張揚搖了搖頭。
章碧君道:「何長安想要和秦家攤牌,秦家在軍界有著相當的影響力,何長安想讓秦家屈服談何容易,所以他必須動用一個極具權威的人來主持公道。」
張揚也考慮到這一點,不過他對何長安的具體做法並不清楚。
章碧君道:「何長安和文副總理的關係向來很好,本來文家可以為他出面,可是因為文浩南和秦萌萌的關係,讓兩家目前的關係有些尷尬,所以何長安只能另選他人。」
章碧君喝了口茶,輕聲道:「他找到了喬老。」
這件事張揚並沒有聽喬老提過,他低聲道:「喬老?」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當年你和秦家發生衝突,也是喬老幫你解決,以喬老的性情本來是不願過問這件事的,可是何長安不知用什麼方法打動了喬老,喬老答應為他出面。」
聽章碧君這樣說,張揚放下心來,以喬老的權威,只要他說話,秦鴻江必然不敢繼續追究。
章碧君道:「我想何長安應該不會告訴你這些。」
張揚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章碧君輕聲嘆了口氣道:「你永遠不會想到高層鬥爭的殘酷。」
張揚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不知章碧君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他笑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高層鬥爭離我十萬八千里呢。」
章碧君道:「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每次有什麼熱鬧,總是少不了你。」
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
章碧君道:「七局的事情在我們組織內部震動很大,上頭已經將這件案子當成重點大案來抓。」
張揚點了點頭,伍得志和佟秀秀被人設下圈套,險些雙雙身亡,這件事的性質的確惡劣,他低聲道:「有沒有什麼眉目?」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到目前為止只是知道那個安放炸彈的人是我們過去的一名特工,組織上一直都以為他死了,可誰也沒想到他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且與組織為敵。」
張揚道:「這件事應該不是一起偶然事件。」
「是圈套,可以斷定的是,從黃軍販毒被抓到被殺,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把佟秀秀引入圈套。」
張揚不解道:「她只是一個普通特工而已,為什麼要針對她?」
章碧君道:「對方針對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調查,懷疑組織的內部出了問題,除了這次的事件以外,我們遍布在世界各地的許多環節也出了一些問題。」
張揚道:「找到可疑人物了嗎?」
章碧君搖了搖頭。
「你們調查邢朝暉,是不是懷疑他?」
章碧君笑道:「每個人都要接受調查,我也一樣,在真正的兇手沒有找到之前,每個人都有疑點。」她的話題終於不再圍繞這件事,她低聲道:「對睿融的事情,我打算放手了。」
對張揚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他笑道:「怎樣放手?」
章碧君道:「她既然選擇了常凌峰,我打算尊重她的意願……」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常凌峰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睿融能夠找到她也是一種福分。」
張揚笑了起來,他由衷的為常凌峰和章睿融兩人感到高興,他們之間的最後障礙終於全部掃清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張大官人樂見的結果。
陳紹斌此次返回東江,其主要目的就是利用自己的人脈進行融資,來到東江之後基本上都在忙於生意場上的應酬,反倒冷落了他的這幫老友,直到他返回上海前的一天,才召集張揚、丁兆勇、梁成龍這些人前往袁波的望江樓聚會,梁成龍帶上了林清紅一起,陳紹斌還特地邀請了常海心過去。
常海心本不想去,當初陳紹斌曾經追求過她,她害怕陳紹斌繼續對她發動攻勢,可陳紹斌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再考慮到張揚也一起去,自然不用怕他,所以常海心就跟著張揚一起過去了。
陳紹斌見到常海心能來,自然是非常開心,笑著將她請到了包間內:「海心,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咱們這幫朋友很久沒在一起好好聚聚了。」
張揚和常海心是最晚到達的兩個,其他人都在房內等著了,聽到陳紹斌這麼說,丁兆勇禁不住埋怨道:「你還有臉說,來東江這麼多天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和我們哥幾個都不聯繫了。」
陳紹斌一臉笑容道:「我這不是生意忙嘛!今晚我來做東,誰都別跟我搶,我用誠意來化解哥幾個心中的怨氣。」
梁成龍笑道:「屁!你丫現在越來越像一個江湖騙子,你有什麼誠意?」
陳紹斌瞪了梁成龍一眼道:「梁成龍,你積點口德行不?我大老遠從上海回來可不是為了聽你寒磣我的。」
梁成龍道:「我不是想你嘛,這麼久沒見了,沒個人在我身邊聽我嘮叨心裡難受。」
所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陳紹斌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道:「丫的,欺負人!」
袁波笑道:「坐下聊,坐下聊!」
有道是三句不離本行,幾杯酒下肚之後,這群人的話題就來到了生意上,這也難免,除了張揚和常海心之外,其他的都是生意人。
梁成龍道:「紹斌,我聽說你最近搞得不錯,最近跟香港富商翁良宇勾搭上了。」
提起這件事,陳紹斌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得意,他笑道:「你都聽誰說的?消息滿靈通的啊。」
梁成龍跟他喝了杯酒道:「東江總共就那麼大點地方,有點風吹草動的誰不知道啊。」
陳紹斌笑道:「傳言都是傳言!」
梁成龍放下酒杯道:「沒勁了啊,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小子還跟我來這套啊,朱世傑是不是跟你一起投了兩千萬?梅宜君是不是入了一千萬?還有耿……」
陳紹斌慌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住,我說你上輩子是特務轉生的?我什麼事你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小子現在出息了,有了發財的機會,也不先考慮到咱們這幫老朋友,現在鼻孔朝上看不起人了。」
丁兆勇跟著起鬨道:「我早就看出這小子是這種人,灌他!」袁波馬上響應。
陳紹斌舉手討饒道:「各位,別介,別介,正因